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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真实的。
哈利的眼眶在一霎之内盛满泪水。
他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将这一刻的所有美好小心翼翼地收进眼底,关进心底。
他会记住今天,珍视今天。
哪怕明日便将直面死亡。
万圣节带着众人的不舍离去了,圣诞节又随着冬的脚步,悄无声息来临了。
宽敞的礼堂出现了十二棵高大漂亮的冷杉树。有些树上挂了彩带,有些则是小星星,还有挂着冰柱和闪烁着星点光焰的蜡烛的。
大家兴奋极了,都迫不及待地期待着放假。伊尔和哈利并肩走在走廊上,他试图说服哈利圣诞节回高锥克山谷过——当然最好小住一番。
哈利有点心不在焉,他没有回答伊尔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尽管事实上,他十分希望圣诞节能够回高锥克山谷。
“嗨,哈利,给个准话吧?”伊尔无奈地说,“要不然回去吃饭也成啊。”他琢磨着都吃了饭难道还不能把人留下来吗?
“嗯……”哈利迟疑地说,“我等一会再给你答复?”
伊尔冷静地指出问题所在:“等一会我们就上霍格沃茨特快了。马上就放假了,哈利。”
哈利也知道这一点。
答应吧?哈利在心底对自己小声说道。就算是要开始了,也仅仅只是迟了一天而已,也不会怎么样……何况根本没道理在这个时候开始啊……大家总要过圣诞节……
哈利张了嘴,他已经决定先答应伊尔再说了。
但就是这个时候,斯内普从拐角走出来,他们的目光对上了。
斯内普什么也没说,和平常一样神情阴沉冷漠,甚至不曾停留哪怕一丁点的功夫——但是他和哈利对视时,眼神中那一掠而逝的复杂却让哈利什么都明白了。
哈利的脚步停下来,他冲身旁的伊尔说话,话的内容却有了截然不同的转变:“我想今年没办法过去了,伊尔。”
“什么?”伊尔叫道,“那你打算在哪里?天啊——莉莉会把我的耳朵吼聋的!”
“抱歉。”哈利歉意地笑了笑,举步就朝斯内普离去的方向追去。
伊尔在后头追问道:“哈利,为什么不回去?明年呢?你会回去了吧!”
正朝斯内普方向跑去的哈利回头看了伊尔一眼。
正因为哈利不能回去而感觉不解郁闷的伊尔蓦地一怔。
他只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双饱含复杂的眼睛——但是复杂在哪里?伊尔再定睛细看的时候,却发现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并明亮。
“好,我会的。”哈利唇角上挑,眼睛弯起,冲伊尔露出一个很漂亮地笑容。然后他头也不会地走了。
这是他想到的答案。伊尔觉得自己应该高兴。但他并不高兴,他觉得有些悲伤。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悲伤。
另一边,下了决心的哈利几步赶上斯内普。
斯内普沉着脸看了哈利一眼,什么也没说,只往地窖走去。
哈利跟到了地窖。他问:“教授,已经开始了,是吗?”
“谁告诉你的?”斯内普说,他恶狠狠瞪了哈利一眼:“雷文斯先生是迫不及待地想尝试死亡的滋味了是吗?”
“我已经尝试过了。”哈利冷静地说,他又补充道,“另外,不是迫不及待,只是不逃避而已。”
斯内普对此仅仅报以冷笑。
两人一时都没有出声。
最后,还是哈利打破沉默:“教授……”
斯内普没有等哈利说完:“如果你要问是不是准备好了,或者要问我当初对你的承诺,”他语气糟糕,“那么如你所愿,雷文斯先生。”
有那么一刻,哈利觉得自己失去了声音。但差不多立刻的,他冷静下来,并能控制着自己说出接下去该说出的话:“那么……要多久?我的意思是,真正开始……”
“三天之后。”斯内普冷冰冰说。
“哦。”哈利仅能说出这一个字了。
“那么,”斯内普的脸色不能再难看了,他神情阴沉得几乎可以拧下水来了,“蜘蛛尾巷,就算你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断送自己的小命——”他皮笑肉不笑,“作为你的可怜的教授,我也不得不在自己应尽的义务的范围内,替你花费心思——这真不叫人愉快,我可巴不得能够摆脱彼此了,你说是吗?”
哈利因为斯内普言不由衷的话扯扯嘴角——他可不会再因为对方的某些刻薄话而忽视眼前的东西了。
但斯内普显然不因为哈利的理解而愉悦。
他皱着脸看了哈利一会,转身去拿火炉旁边的飞路粉,准备回蜘蛛尾巷。
但这时候,哈利出声了:“教授,可以问一下吗?”
“什么?”斯内普冷淡说。
“你为什么为我花这么多心思?”哈利看着斯内普,欲言又止,“我的意思是,很多完全不必要的……不该你的……不……”他迟疑着。
斯内普前行的脚步滞住了。他的背脊似乎有些僵硬,但立刻的,他就冷淡开口:“只是因为你是我唯一额外教导的学生罢了,雷文斯先生。”
哈利静了一会。然后他释然地笑笑:“是这样子。”他跟着来到斯内普身旁,从小盒子里拿起一撮绿色的飞路粉。他问身旁的斯内普:
“教授,你说如果我不能再回来……对他们说我去外国旅游了,他们会信吗?”
斯内普没有回答。
哈利也没有等斯内普回答。他将飞路粉丢进炉火,在火焰变绿的那一刻踏进火焰,大声喊道:
“蜘蛛尾巷!”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一万字才五十个评论么……
伤心绝望了。
*
计算失误,下一章解决问题。
写万圣节那一段戳中了我的泪点……
幸福的彼端(上)
三天的时间一晃就过了。
天刚刚下了一场雪,不大,稀稀落落地洒在地上,在夜里安静地折射出细微荧光。
位于蜘蛛尾巷那根巨大磨坊烟囱后的,一幢破烂的、还亮着灯的屋子里,哈利披着件毯子,缩手缩脚透过掀开一条缝的窗帘看向外头单调的鹅卵石街道。
他保持这样的动作有一会了。
斯内普正在一楼的工作室里忙碌,他忙碌了整整一天了,但是事实上,所有的事情早在昨天晚上便全数完成。
客厅昏黄的灯光下,房屋里的气氛沉重而凝滞,这个时候,墙上挂钟走动的声音也被无限地拉长放大,刺耳枯燥得几乎能把人逼疯。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
斯内普继续在工作室里调制魔药,他看上去好像完全把客厅里的人给忘记了。
但坐在客厅里的、宛如雕像一样的哈利终于动了。
他跳下沙发,动了动僵硬的手脚肩颈,又凑到壁炉前好好地烤烤火去了寒气,才打着哈欠,重新裹上毛毯,对斯内普说:
“教授,邓布利多教授是在等你开始的信号吧?我得说,”他滑稽地耸耸肩膀,“让一个老人熬夜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工作室里背对着哈利的黑袍停了下来。但是他没有转过身,也没有说话。
哈利等了一会,然后低声说:“教授,也许——你把东西放下来,然后去邓布利多教授那里?我想我能够……能够自己一个人。”
“能够自己一个人?”斯内普低声重复哈利的话。他转过身面对哈利,脸上一开始还没有什么表情,但立刻就浮现出暴怒来了,“愚蠢!鲁莽!不自量力!不知所谓!”他看起来简直怒不可遏了,“你是不是非得要把你那本来就微乎其微的活命机会给折腾掉?如果你当真不想活了,你大可以马上离开这里!你以为所有人都会感动于你的牺牲吗?嗯?圣人雷文斯?救世主雷文斯?”他嘶嘶冷笑,“我恐怕他们会说:哦,看啊,有一个蠢货雷文斯,为了毫无意义的叫魂器的——”
“‘毫无意义’?”哈利不可置信地重复,他骤然提高声音,“你说‘毫无意义’?”
“难道不是吗?”斯内普说,他尖刻地指出目前还没有出现的潜在的隐患,“如果这一切和你之前的世界重叠,那主魂在哪里?你试图以死来逃避这一切吗?”
“逃避?”哈利再重复道,他看起来完全受不了这样的字眼。
“你没有听错。”斯内普柔声说,“逃避,雷文斯先生,我真不想这样理解,但你对于死亡的迫切真的叫我不得不做这样的联想。你害怕了吗?在你战胜过它之后,又一次面对它的你居然害怕了?你试图以死亡来逃避这些,只因为——”
哈利已经准备好无数的反驳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