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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坂时臣双手握拳撑住自己的额头,看着杯里的红茶沉默了半天,才终于决定开口。
虽然已经下了决心才把阿契波尔特的男人叫到这里,但是接下来的行动实在是让家族蒙羞。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妻女,他不得不做下那样的决定。
“其实……我并非是想要和阁下结盟。事实上,是我有求于阿契波尔特家。”
远坂时臣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凯纳斯觉得自己大约是耳朵出了问题。
“抱歉,你……”
“请听我说完。”
远坂时臣组阻止了凯纳斯的询问,继续说下去。
“拜不肖弟子所赐,我已经失去了Master的资格。”
这样说着,他露出了已经空无一物的手背。
“即使是这样,被其他人杀死也没有关系,至少成全了远坂家的尊严。但是……我不能放下我的孩子不管。
樱她还小,我不能让她在间桐家独自受苦。本来我是想要在获得圣杯以后,迫使间桐交出小樱。但是如今却让自己陷入如此末路……没有了令咒的话,对付有着Berserker助阵的间桐家实在是力有不殆,我甚至随时会被间桐雁夜杀死。那个时候,小樱该怎么办呢?”
这些话在远坂时臣的胸中徘徊良久,在言峰绮礼离开后,他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被心中的苦涩自责折磨了一个晚上。现在在凯纳斯面前的只是一个为了女儿的未来而焦心的父亲而已。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远坂时臣的感情做不得假,凯纳斯也能不再顾忌潜在的埋伏,认真思索起这件事将会为自己的行动带来的帮助。
“请帮我把小樱救出来——阁下迟早会和Berserker成为对手,此举不过顺手之劳。另一方面,希望您能用阿契波尔特家族的势力在时钟塔为小女周旋,承认她对于间桐家的继承权。作为您提供帮助的酬劳,之前通过Assassin获得的情报会全数奉上;在圣杯战争期间,远坂家的所有资源都可以任您取用。”
情报对于凯纳斯来说可有可无,但是远坂时臣所说的另一个条件确实让他心动。
远坂一族作为冬木的管理者,手上掌握着两条灵脉,其一就在这栋房子的地下,曾作为圣杯降临的地点,其二则是园藏山下,那里有着大圣杯成型的阵法。
原本凯纳斯就准备等到最后秘密潜进园藏山,如果远坂家能够对他直接开放则也能剩下不少力气。而且有了远坂时臣的背后支持,甚至可以玩一招声东击西。
“看来……我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不是吗?”
凯纳斯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安排,低头喝一口红茶,笑着说道。
*
从深山町回到马凯基家时,时间已经接近黄昏。
凯纳斯踏进家门的时候,马凯基老夫妇已经在着手准备晚餐了。老夫人还挥着锅铲对他笑了笑。
韦伯见他回来,立刻从客厅站起来,拉着他的胳膊往后院去,不过小个子少年的脚步被迪卢木多拦住了。
“Master吃晚餐的时间就要到了,有什么事情请稍后再说。”
面对认真拒绝的迪卢木多,韦伯瑟缩了一下。不过凯纳斯对此翻了个白眼。
“比起晚饭,我更想知道这个笨蛋弟子到底想通了没有。”
“……”
迪卢木多看着他。
“沉默不是每次都有用,至少现在对我不管用。”
凯纳斯耸了耸肩,推着韦伯去后院,迪卢木多见状最后也只好跟上。
伊斯坎达尔已经在后院的椅子上坐了很久,看到韦伯他们出来,大大咧咧地招了招手。
“你们究竟是怎么决定的?”
凯纳斯也不坐,直接对着韦伯问道。不过韦伯把视线转向了伊斯坎达尔,看来决定权正是在这个大汉身上。
“在让我们做决定以前,至少要把全部实情告诉我们吧?”
“我说的都是实情。”
“不,我说的是‘全部实情’。至少你身上类似于英灵的气息并没有解释不是吗?”
“……征服王果然是比这个笨蛋弟子难糊弄多了。”
凯纳斯沉默了一下,说不上是讽刺还是夸赞地对伊斯坎达尔说道。伊斯坎达尔听到后只是笑了笑。
“怎么说呢,因为对这一点比较感兴趣所以更加关注吧。难道英灵真的可以获得*吗,从注意到你的气息开始我就在想这件事。”
“我确实和你们一样身负契约,但我并非英灵,至于契约的内容恕我不能奉告。想要实现灵魂的固化只有艾因兹贝伦一直致力于完成的第三法,但一千年来他们依旧止步不前。所以你的愿望恐怕难以实现。”
“是吗……”
伊斯坎达尔惆怅地叹了口气。
“那么,可以说出你们是否同意结盟了吗?”
“只要你对小鬼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可以答应结盟。”
“那么合作愉快。”
凯纳斯笑着伸出手——
等到韦伯和Rider都进到屋子里,借口透透气的凯纳斯注视着天边最后一丝红霞,对迪卢木多叹道:“现在几乎所有的优势都掌握在我们手里了,只剩下最后的博弈。迪卢木多,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我一直都是你手中的利刃。”
迪卢木多半跪下来,向凯纳斯承诺。
此时,黑夜降临。
54章
晚上9点。
凯纳斯和迪卢木多一起站在了间桐家位于深山町的府邸。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无月的夜晚所笼罩的原因;间桐的宅邸看起来阴沉诡秘得很。
“今天晚上可就要大干一场了;迪卢木多。”
凯纳斯释放出魔力护住周身;翻身跳进院墙,迪卢木多发出回应的爽朗笑声,也跟着跳了进去。
*
如果说一个人的人生必须靠什么东西支撑起来的话,对于间桐鹤野来说,酒精就是能拯救他生命的那样东西。
每夜每夜,在这个好像坟墓一样朽败恐怖的家里;他都只能用酒精来扼杀恐惧。特别是最近冬木变成了争夺圣杯的战场;那种紧张的气氛让间桐鹤野的胃袋被人狠狠捏住一样反胃,不管是白天黑夜他都只想在梦中度过。
“啊啊……雁夜那个蠢货;如果他早一点认识到自己是逃不开这个家的话;我就不用受这么多年的苦了……可是那个黑色的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太可怕了……好可怕……”
抱着酒瓶满嘴呓语的间桐鹤野,终于能够捱过没有尽头一样的清醒进入梦乡了,但就在他眼睛慢慢合上的前一秒,“嘭”的一声,房门被谁用力踹开。
间桐鹤野犹如惊弓之鸟一样猛地张开眼睛,缩起身体。
凯纳斯踢开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畏畏缩缩的好像老鼠一样的男人。
用蛮力破坏掉外围的防御结界,想着在事情闹大前速战速决的凯纳斯没想到作为目标闯进的屋子里居然只有一个连魔术师都算不上的废物。
“看来间桐家是真的没落了。”凯纳斯冷冷地注视着躲在桌子后面的间桐鹤野。“喂,我问你,远坂家过继来的女孩在哪里?”
“不、不……我、我不知道……我……”
间桐鹤野根本没听清凯纳斯说了什么,只是瑟瑟发抖的窝在那里。这幅没出息的样子让凯纳斯不耐烦地皱起眉毛。
他一手揪住男人的衣襟,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上微风渐渐凝聚变成可以杀人的风刃抵在对方的脖子上,不断回旋变形的风刃把对方的皮肤割出一道道血口。
“不想让自己变成肉块的话就快点说实话!”
生命随时会消失的危险让间桐鹤野害怕到眼睛差不多只能看到眼白了,在模糊扭曲的视线里眼前的人就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可怖鬼怪一样——他哆哆嗦嗦、细声细语地道:“虫库……地下室……”
凯纳斯听完立刻丢下他,带着迪卢木多跑出门去。
重新恢复了平静的房间里,间桐鹤野瘫在地上,留着口水发出痴痴的笑声:“……虫库,呵呵……地下室的虫库……有怪物,哈……地下室的怪物跑出来了,要吃我……不要吃我……”
——这个一生都在抱怨逃避的男人被自己的恐惧彻底摧毁了。
*
月灵髓液的搜索扩充还在继续,不一会儿,前方便传来了空气波动的信号。
凯纳斯顺着那个方向一直走到一楼的尽头,在那里发现了一扇不太起眼的小门。
“哼。”
他冷笑一声,月灵髓液变形成锋利的刀刃将木门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