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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烟就更纳闷儿了,她刚才只是一个‘我’字而已,还没发全音,便被对方揪住了辫子,而且看这阡霜目光里的恨意,完全不是一丁点,难道她发现她的身份了?
不可能啊,这阡霜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应该整日待在皇宫里才对,她们根本没有机会打交道,那她这股恨意又从何而来?她若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吧?
“怎么?你还不服气?”阡霜见赵如烟眸子里没有惧意,反而更加清明冷静,冷笑着说道。
“奴婢不敢,奴婢冲撞阡姑姑,理应受罚!”赵如烟平静的道,她倒是想看看这个阡姑姑是想唱哪出戏。
“罚?好哇,那你说说,本姑姑该怎么罚?”阡霜把手伸进了貂皮护手,冷冷的说道。
昔悌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姑姑刚才不是已经打过忆香姐姐了吗?”
“哦?你又叫什么名字?”阡霜睨了她一眼。
“奴婢叫昔悌!”
“倒像个知礼的,这样吧,李公公,本姑姑就挑两个人,一个忆香,一个昔悌,皇后娘娘宫里正好缺两个刷马桶的!”阡霜说完也不看二人,直接调头,对身旁的宫女道:“让她们二人尽快换了衣裳,这就走,那些活儿可等不得!”
“啊?”昔悌一听刷马桶,腿脚一软,先瘫软在地。
“等等!”赵如烟扬声道。
阡霜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仔细的打量着她,语气极不可思议,“你是在和本姑姑说话?”
“奴婢不知道是何处得罪了姑姑,姑姑如果要罚,就罚奴婢一人好了,犯不着牵连上别人!”赵如烟不卑不亢的说道,腰板挺的笔直。
阡霜被她的气势一震,胸口的火气愈发激烈,二话不说,上来又要甩嘴巴子。
赵如烟岂容她再次得逞,她虽被辽国俘虏,如今沦落成一名女奴,却也不是任人宰割欺凌的奴隶,扬手一挡,便捉住了她的手腕。
“你……你……来人啦!”阡霜瞪大眼睛吼道。
李公公从没觉得浣衣库里的差事是这么的艰难,恨不得一头撞在雪地里昏死过去得了。
昔悌也是吓的不行,要知道对方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是宫里的人,赵如烟就算再得太子爷宠爱,也不可能是太子妃不是,最多是个侍妾了不得了,若是惹怒了阡姑姑,她随便到皇后娘娘面前告上一状,都能让她们这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院子里的一干女奴们也吓坏了。
阡霜从宫里带过来的几个嬷嬷跟宫女,见一个卑微的下贱女奴居然这样待阡姑姑,早就恶气填胸了,眉毛一竖,拎着巴掌就过来了。
“大胆!”
“找死!”
“死丫头!”
“没规矩!”
……
赵如烟毕竟只有一人之力,饶是曾经跟杨勋学过一段时间的杨家枪法,可这时的身体哪里能和那时相比,所以在扑天而来的巴掌阵面前,顿时败下阵来。
“痛——”赵如烟眉头紧蹙,紧抱着双臂,拼命的躲闪。
这些人惩罚方式和耶律烈的不同,他只是在心理上挖讽,嘲弄,只要她意志坚强,咬咬牙就过去,这些婆子丫头们使用的是最初级办法,却偏偏最有效果。
别看那些细嫩的巴掌没见过血,可是力道却不小,巴掌,手指,拳脚下来,身上顿时青肿一片,连身上的披风都被扯了下来。
“哼,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阡霜抄着手站在一旁,似乎找到了合理的教训借口,凤眼凌厉无比,看着赵如烟在脚下打滚,简直比任何事都要快意。
昔悌紧闭着眼,看不都敢看,似乎赵如烟每叫一下,她都感觉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样,禁不住哆嗦一下。
李公公站在一旁,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他被调来换衣库当差,太子爷身边的小桂子公公是千叮万嘱要他照顾好赵如烟,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万一这阡姑姑把这女奴打死了,他岂不是死上十回都不够?
想到这里,李公公再也顾不得其它,跪着爬了过去,对着阡姑姑不停的磕头,嚎啕大哭,“不能打呀,不能打呀,阡姑姑,这样下去,会打死人的!”
“哼,贱奴隶,都骑到本姑姑头上了还不能打?给我照死里打!”阡霜冷眼说道。
“阡姑姑,这忆香丫头是……是太子爷的人呀,太子爷若是怒起来,奴才跟整个浣衣库都要遭秧啊!”李公公见情势严峻,才不得不搬出太子爷。
“大胆,一个下贱的女奴,怎会跟太子爷扯上关系?”阡霜扬手狠狠的扇了李公公一个耳光,极力的想要维护太子爷的名声。
“是,这女子是小桂公公送来的,还没正式归入浣衣库,所以阡姑姑适才索要,奴才不敢答应!”李公公只得这样说道。
对赵如烟身染疾病,太子爷陪了一晚的消息却不敢透露半分,小桂子公公交待过,胆敢透露半分,可是要掉脑袋的。
“既然是小桂子公公送来的,也未必就是太子爷的人!这个女奴气焰嚣张,胆敢顶撞本姑姑,分明是没有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阡霜嘴角掠过一抹不屑,看到赵如烟伏在雪地里喘息不已,娇弱犹怜,她反而冷面厉声道:“来人,将这个女奴押进大牢,听候皇后娘娘发落!”
“啊?”李公公跟昔悌听了后皆是一惊,这忆香姑娘不就是对阡姑姑不敬吗?让她陪个不是不就完了,何必要押到大牢那么严重?
可阡霜偏不这么认为,仍谁求情都没用,她还是将赵如烟带走了。
李公公在惊慌之下,差了个腿脚利索的,赶忙让人去给太子爷捎口信,说忆香姑娘被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带走了。
赵如烟没有想到,这个阡姑姑有这么恨自己,居然将她带出浣衣库,直接关进了大牢。
在进入牢房的那一刹那,赵如烟突然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囚牢里有一大半的姑娘都衣衫不整,浑身伤痕累累,目光也是呆滞的。
后来她才知道,这间牢房里关押的都是被辽兵凌辱过的宋人姑娘。
赵如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们,因为辽人不会停止他们的兽性行为,关进这里牢房的宋人,都要被送去伺候一大群的辽兵,直到她们活生生的累死为止。
赵如烟不想死,她现在想要活着,可是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过了今天,还有明天,辽人每天都要来牢房抓人,她到底该怎么办?
要想活下去,就必须离开这里,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她能有什么办法?
头痛欲裂,赵如烟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现在她唯一的一线生机,就是那个太子耶律隆绪,如果他发现了她不在浣衣库,会不会派人来牢房这里救她呢?
当天晚上,赵如烟在牢房里惴惴不安的度过了一夜。
一日过去了,关押在牢房里的宋人女子都诚惶诚恐,生怕野兽一样的辽人会蜂拥般冲进牢房,再次奸污她们这些年轻柔弱的身躯。
但是该来的总要来,谁也逃不掉!
就在所有人都企盼厄运不要降临到自己头上时,囚房的门还是“哐当”一声被推开了,几个五大三粗的辽国士兵像恶魔一样闯了进来,女人们都吓得缩起自己小小的身体……
当头的士兵朝这群女人巡视了一番后,大手一挥,他的手下便朝她们冲了上来,突然抓起几个女子拎了出去,被抓出来的姑娘都是看上去精神状态稍微好些的,很不幸的是,赵如烟便是其中的一个。
她们一共五个女孩子,被单独拎出,十分害怕地缩到了一块。
很奇怪,这些辽国士兵并不是想要拿她们几个女人发泄兽欲,而是强行将她们五个弱女子拖出了牢房,除赵如烟之外,其它四人都惊恐地尖声喊叫起来。
赵如烟昨晚已经有过心理准备,明知苦苦挣扎,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鼓足勇力去面对。
她们被一路带到大辽晾鹰台里面一个露天的斗兽场内,那是赵如烟生平第一次亲眼目睹辽国的斗兽场。
从前虽偶有听闻,没想到真实的场景却要比她想象中恐怖得多,整个晾鹰台大的不可思议,完全超出了她头脑所能企及的想象力。
晾鹰台中有数个斗兽场,而这里只是其中的一个贵宾场,只有身份特别高贵的辽人才可以来到这里消遣取乐。
而此时高高的看台上,正坐着大辽的皇帝耶律贤,他的皇后萧绰,大辽北院大王耶律烈,还是大辽皇太子耶律隆绪,这几位辽国最为尊贵的人物。
他们位列上面,正准备欣赏一场精彩的人兽大战,而看台之下,并列排放着四个偌大而坚固的牢笼。
左边第一个牢笼里关着一只猛虎,它仅一声嚎叫就已经吓得人全身发凉了,第二个牢笼里是一头恶狼,眼睛正放着阴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