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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瞌的幽眸下,印着一抹明显的疲色暗影,俊逸的容色染了些苍白,红润的薄唇也泛着淡淡的苍紫色。
似乎仍有余毒吧!
度云喂完了药,掏出丝绢,为他拭去嘴角的药汁。又端来一碗散苦味的药水,耶律烈接过自饮。
“云儿,你也该回去歇歇了。宫中有太监和侍女伺候,你不用担心。”耶律烈打发她离开。
度云不放心地睇来一眼,本还想留下的,可见耶律烈跟牧库似乎有话要说,软软地嘱咐了几句别太操劳,起身便离开了。
度云一离开,耶律烈半瞌的眸子睁开,隐抑的精魄之气刹时迸射而出,直视牧库。
“牧库,可有查到什么?”
“属下无能,被抓的刺客全部服毒自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看来,指使者并不简单。可疑的对象都有哪些?”
“属下已经按照大王您的吩嘱,放出消息,让各地的我们的人严加注意。临边各国的间者也开始收集消息。另外……”牧库递上一只箭头:“属下还发现了这个。”
耶律烈接过,仔细查看,不久便分辨出:“是西夏国禁军专用。比之寻常箭头,由极北天山玄铁所炼,多出两分叉,置入人体后,倒刺分划出十字血槽,杀伤力强上两倍不止。”
“又淬了高丽国的毒汁,可使中箭者瞬间失去战斗力。”
“但这并不能说明就是西夏国或者高丽国所为。”耶律烈用的是极为肯定的语气。
牧库点头,表示赞同:“西夏王子跟公主就在当场,他们绝不会用自己国家的禁军箭刺杀大王,而高丽国国君贺天君性傲骄狂,应是不屑用此等计俩刺杀大王。”
屋内陷入一片深思。
片刻后,耶律烈那紧抿的薄唇启开,说出的话,刹时令刚刚还沉窒的气氛,变得如箭在弦般紧绷。
“西夏的箭,高丽的毒,刺客用的是大宋杨家枪法。没有任何特指的对象,敌人如此……无非于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猜不出,到底为何者所为。但是——”幽眸赫一睁,精光溢盛,“他愈是分散,也愈指出了他是谁。”
“大王的意思是……”
“刺杀必是早有预谋,宫中朝和殿宴请西夏国来使,能如此迅速得知消息的人,在最适当地方安插刺客埋伏的人,最可能是谁?!”
呃……天,他已经猜出来了。
牧库一愕,惊诧地看着耶律烈,与他对视一眼。
自己人啊!
箭、毒、人,皆非大辽所有。
因此,刚才他们列举的所有敌人,唯独没有包括自己人在内。
“大王的意思是,那些刺客是……皇上派来的人?”
在门口的赵如烟,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脚步顿住,再也迈不进去。
怎么回事?刺客怎么会变成耶律贤的人了?
那双桃花眼,她再熟悉不过了,那夜的刺客她确定是杨勋没错啊。
但刚刚听耶律烈的分析,似乎也有道理。
杨勋进宫来营救她,没有必要用西夏的箭,他更不可能用高丽的毒,唯一的可能,他被人利用了。
而利用他的人,除了大辽皇帝耶律贤以外,谁能有那个本事把刺客引进皇宫?
所以当日那一箭根本就不是射向她的,而是射向耶律烈,可能是因为那一箭射偏了,才给其它人造成了假象,那一箭是射向她的,是耶律烈为她挡了一箭。
其实发箭之人,真正的目的,是要将耶律烈射死。
而普天之下最想耶律烈死的人,除了她,不就是他的皇兄耶律贤了吗?
耶律贤见她迟迟没有出手杀耶律烈,决定自己亲自动手,借着大宋要营救她的契机,杀死他的胞弟,为扶植他的儿子日后登基做准备。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所以那一日的刺杀行动,远比她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想到这里,赵如烟便决定不进去了。
她只要确定耶律烈没有把针对的矛头指向大宋就行了,接下来就看耶律家的兄弟内斗吧,没她什么事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赵如烟整个人放轻松了许多,这是她第一次来大辽的皇宫,打算一个人先逛逛园子,便让昔悌先回去了。
她一个人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漫步,眸光四巡打量着园子里的美景,终年常绿的树冠上,凝挂着亮晶晶的冰溜子,融雪抱裹着隙绿,琉瓦上新珠滚落,天空密织着朦朦雪帘帏幕,整个园子银装素染,苍色中尤点红梅、粉蕊,比之掬兰殿的幽柔娇美。
突然为一丛紫棠色花卉吸引,花卉占的面积不大,夹在一片高深的燕乔蕉中,瞧着格外醒目。细看下,一簇簇形如小麦穗状,有着细长的茎干。
好奇心起,赵如烟决定凑近去瞧瞧。
她左拐右转,刚刚看到的明明是这个方向呀!怎么这小路拐拐拐的,就不见了。
大眼转呀转,终于瞥到一抹深紫,心中暗喜,急急穿了过去,刚穿到一半,就听到一串人声,带着低笑。
赵如烟霍然顿住身,急往旁边的灌丛躲。
奇怪,她躲什么?!她可是光明正大的溜园子。
可这就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因为那声音……实在是暧昧的不行。
“……哦,殿下……您……您好坏哦……”女人娇喘低吟,一听就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瘩疙。
“呵呵,我的小美人,你不就喜欢我这样么?!”男人低沉的声线,满蕴着火热的情欲。
嘶——
裂锦断帛之声,在涑涑纷雪中,显得格外刺耳。
殿下?赵如烟心下一震,这男人不会是耶律隆绪吧?
放眼这大辽皇宫,有谁能称为殿下,可不就是他一人吗?
想到这里,赵如烟不由的心生气愤,太过分了,前几日他刚刚还在宴会上当众说要娶她,如今却跟其它女人在这里偷情,真是可恶!
“殿下……我好喜欢……哦……”里面的人正打的火热,赵如烟本想离开的,无奈发髻上的缎带给勾住,弄老半天也弄不下来。
“是我厉害,还是皇上厉害?”男人的声音,阴鸷中,含着一抹冷厉。
不像是耶律隆绪的!
“当然是殿下您了!”女子娇语呢侬,紧接着又是一阵暧昧的激情声。
难道这皇宫里除了耶律隆绪外,还有另一位‘殿下’?
赵如烟无辜的望着这漫天织雪,转眼间已如鹅片般大。
大雪天偷情,亏这两人想得出来。不过,正因大雪,无人溜园子,为他们创造了天时地利的条件。
只可惜赵如烟发髻上的缎带被勾住了,进退不得,生怕动静大一点,就惊扰了那假山背后的两人。
想不到这古代人也有这样大胆的情趣。
赵如烟不得不佩服,索性拨开了灌丛枝叶,朝声源看去。
既然不能离开,她就在此欣赏一场真人秀好了。
可惜的是,她刚把眼往那瞄,好戏竟然落幕了。
女子一声娇斥:“殿下,奴家不舍得你嘛!”
“怎么,大辽的皇帝没满足你?”男人调笑,声音阴鸷。
“皇上哪能与你比啊?”女子不舍的搂住男子,极尽调戏。
“哦,谁叫你叫的那么甜,本殿下就破例再给你一次好了!”男子放肆的笑。
不会吧,他们还要来?
这下可苦了赵如烟了,她又得在雪地里挨冻了。
只是耳边还要听他们欲焰滔天的纠缠声,对她来说,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啊!
大雪天里,徒然出了一声热汗,被寒风一吹,反而更冷,她缩成一团,又不敢乱动。
初步估计,那女人应该是耶律贤后宫里的妃子,耐不住宫中寂寞,才在这里偷人的。
至于那个叫殿下的男人是谁吧?赵如烟还真猜不出来。
终于,两个人换了个位置,赵如烟看到了男人那一双兽瞳,泛着嗜血的寒光,如狼似虎,狰狞骇人。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这男人不就是她在西夏使者宴会上见到的那名似曾相识的男子,他这双血腥的兽眸一直让她过目不忘,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了。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后来听身边的女眷谈论,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西夏国的王子。
也就是说,西夏国的王子正在跟大辽皇帝的妃子在偷情?!
脑袋一轰,赵如烟发现自己竟无意中撞见了一个不该她看到的秘密。
这要是被那两人知道了,非要了她的小命不可。
事不宜迟,她还是赶紧闪人吧。
也顾不得发髻上的缎带了,她直接将它扯断,转身欲要溜走。
“忆香姐姐,姐姐——”突然,传来了昔悌的呼叫声。
赵如烟心下一沉,暗叫不好。
昔悌怎么这时候出来找她啊?
大概是因为见她太久没有回去,担心她迷路了吧。
可是这时候,若是被假山后面的两人发现了……
赵如烟心有余悸的往假山那边望了望,见那两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