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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是我的责任。她只是设想,而我设计了整个实验。”剪影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她在做一个关于“真实感”的实验,目前正在查书,反复推敲实验的可行性。
“肚子饿了,我想吃东西。你吃饱了吗。”沿沿仍旧低着头。剪影抬起头来看着她凸出的肋骨,说了几句话。沿沿没有听懂,拿起笔在墙上画了一个圆,圆里画了一个正方形。
“你的饭钱都被我拿去买书和实验器材了。你不需要很多能量,所以少吃点没关系对不对?”剪影也知道这是托辞。能量消耗大于摄入,所以沿沿瘦成这副模样。可她是一个废人,养得白白胖胖又有什么用呢?
“我要是研究成功了,说不定可以让你恢复智商。嗯,至少是让你的行为语言更像常人一点。风闻要是还在就好了,跟她讨论着干比一个人在这儿苦思冥想要有效率得多。”
剪影突然心情很不好,把书本重重地摔在桌上。沿沿又在墙上画了一个正方形,正方形里画了一个圆。剪影苦笑着问,“你在画什么?”
“时空隧道。这个是入口,这个是出口。”沿沿仿佛很满意地上下打量着墙壁上的图形。剪影走到墙边说,“如果你从入口进入到某个时间段,有人把出口擦掉了,那样不就回不来了吗?”
“没关系。你在那个时空里,找一支笔,在墙上画个正方形,正方形里画一个圆,就可以出来了。但是要仔细,不要画成外面是圆里面是正方形,那样的话,你就被堵在时空风箱出不来了。还有,正方形和圆画得要像,像我这样,否则时空隧道中过多或者过少的引力会让你身体机能发生紊乱。紊乱的后果很可能死掉。”
“如果有时空隧道,致死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也肯定有人敢尝试的。”剪影摸着墙上的圆。那几乎像用圆规画出来的一样圆。她早就发现沿沿身上多了一些特殊的能力,不过相对于失去的,这点补偿也不能使人欢欣。
“时空的另一端,我比任何人都要喜欢你。”沿沿平静地说。她靠在墙上翻着白眼把这句话又说一遍,“在我的记忆里,我是爱你的。”
“时空,就是记忆吗?”
剪影放弃思索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她把书翻开塞到沿沿手里。“看看书,学习一下逻辑,或许你会好一点的。我之前怕思考会让你变得更糟,想想看不是那么回事儿呢。你需要的是整合,把碎片拼在一起。努力去理解句子和句子之间的联系。”
沿沿瞪大眼睛看着她。剪影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无辜地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怎么啦?”
“你要在话尾加上一句‘懂不懂’,这样我才比较好理解。”
沿沿坐下看书了。剪影蹲在她身旁,心痛地抱着肩膀。沿沿时不时在句子下面加一条下划线,好像是认真学习的态度。剪影扯着头发,恨自己为什么要背上这笔感情债。她必须让沿沿活下去,不能任由这个弱智自生自灭。因为当初没人肯帮助剪影完成这个实验。
第十七章
在这之前,她做过几个不大的动物实验,都失败了。谁要来当牺牲品呢?是风闻劝说沿沿来当这个大白鼠的。“你不是喜欢她吗?这是个好机会……”
所以不能不管沿沿。如果有人为了你变成白痴,你舍不舍得再让她在你手中变成死人?何况她还记得她爱过你。在被时间改变的一切里,记忆仍然超越了。
按前一天想好的,分子从日记本最后几页开始起,写下了每首曲子的名称和简谱。脑子里断断续续想着昨晚那个白色的,在夜幕中分外显眼的人。写完后走去城里,为在脑海里萦绕了一夜的问题寻找答案。中心咨询站的咨询员还是上次那个看起来很温柔的男生。分子说帅哥你好呀,还记得我吗?
“态度很差的那个MM,嗯,我记得你。”咨询员微笑着问道,“你上次有什么忘了问的问题吗?”
“是的。我没有搞懂最关键的——‘爱’是什么?”分子在咨询室里走来走去,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咨询员说,‘爱’是指爱人的能力。
“就是说是主动的对吗?”
“也不尽然……如果你身边的人都是AWI患者,长期下来,你没有得到爱,渐渐就不会去爱别人了。”
“这跟我说的不是一个概念!搞混了搞混了!”分子在安静的大厅里喊叫着。咨询员还是笑,“好吧。我们所说的AWI患者,是指失去了主动爱别人这种能力的人。对,是主动。”
“爱别人?”分子抓住人这个字眼连忙问,“就说是爱‘人’,不是‘动物’,也不是‘东西’?”
“呃,大概吧。”咨询员为难地叉起手。“是人,不是动物不是东西——”
“是不是,确定地回答我!还有,爱是永恒的还是善变的?爱有没有程度高低之分?爱只倾注在一人身上还是零散地分布在许多人身上?在格费玲郡AWI患者所谓的找到世界宝石,包含哪些爱的概念?世界宝石会不会再度丢失?”
分子紧张地看着咨询员,那个眼神让他感觉不大好了。“跟你说句实话吧。我们统一的回答是人,但在实际情况中……你觉得呢?”
“你们还有官方说法呢。实际情况中怎么样?”分子干脆站起来探向前,近距离注视着咨询员的眼睛。他不高兴地往后退去。“你是第一个问这么详细的。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分子冷笑,“难道在我之前没有人有这个疑问吗?不是吧。这是最基础的问题,肯定每个人都想到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真相在人群中传播开来会引起不安和骚乱?”
咨询员露出抱歉的表情。分子正想进一步问点什么出来,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孩。“这么漂亮!”分子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抿住嘴唇。进来的这位微笑地看着分子,仿佛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在。她翘起的嘴角和新月般的眼睛是所向披靡的利器。
咨询站站花成功地打发了分子这个难缠的家伙。有些事不能晓之以理,只能动之以情。站花甚至没有谈关于格费玲郡和AWI患者的事,只是对分子说,她也是这个咨询站的咨询员;咨询站的存在是为了给每一位居民释疑。分子都忘记掉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咨询站的了。等她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在日记本上写了一笔。
“今天看到一个大美女。我对美女还是没有抵抗力,真可悲。”
晚上分子背着笛子来到山顶。从这儿眺望下去,其实是可以看到公墓的,之前没发现是因为没去注意而已。分子想,今晚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来。风把树枝吹得哗哗作响,分子没有练习完所有的曲子,就沿着南坡走了下去——她很想再看一回站在墓碑前的那个人,并且想近距离靠近看看那个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分子白天向旁人打听过了,他们告诉她,格费玲郡的墓地都是没有管理员的。
今夜似乎比昨夜气温要高一点。分子站在离最高一排墓碑百米左右的地方,用茂密的树丛掩住身体,仿佛一头接近猎物的猛兽。穿白衣服的那人还没有来,纵观整个墓地,没有一个会动的东西。墓地像一个宽广的环形剧场,观众都躺在那儿。不过他们也看不见听不见了。
“再等一会儿,如果还没来,我就回家去。”初春的寒气在夜晚还是有些明显的。比起冬天是温暖许多,但分子只穿了一件很薄的毛衣,此刻背上有些冷飕飕的。她搓搓手,伸长脖子,隐约看到山脚下出现了一个新的白点。
“哎呦,来了。”分子饶有兴味地站起来。树枝嚓嚓地抖了两抖。她小心地退到树后面,用一蓬树叶挡住了脸。树干挡住了她的身子,这样那个家伙很难发现有人在偷窥,而分子却可以从树叶的间隙中清楚地看到那人。
白点移动得并不快,几分钟后开始登台阶。分子等得快不耐烦了,那人才磨磨蹭蹭地来到最高的那排墓碑前。这样分子辩认出了来者是一个女人。长发披肩,五官轮廓不深。这个女人步伐很轻很慢,双手交握在胸前,像飘一样来到某个墓碑前不动了。分子判断应该跟昨天是同一个墓碑。她大胆地猜测,这女人在梦游。因为那双睁着的眼睛没有神采,正常人在看东西时是不会有这种目光的。
白色的衣服是件睡袍,风一吹,袖子鼓了起来。分子知道对方或许是梦游者之后,从树后面走了出来,进入墓地。她来到那个女人身旁,肆意打量着这个处在梦游状态的人。梦游者面对的墓碑是一个女性逝者的,借着月光分子看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