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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雪满脸黑线,伸脚踹了两下,可小丫头铁了心不放手,就是被踹死也不坚决撒手,一时间倒弄得雁雪茫然无措,心里盘算着是直接把这突然中邪的小丫头敲晕,还是索性手起刀落,劈死算了?
正在她天人交战,脑中此起彼伏时,便见远处闻声而来了一大群人……
但见“救兵”到了,雁雪总算看到了一线曙光,她苦着脸,指指脚下的玩意儿,一脸无奈的道:“谁先把这东西拖开?”
“哇……娘,是娘呀……”咋咋呼呼的童音刚穿过耳,雁雪再次没回神,就感觉另一条腿兀的也一沉,三秒后,她眨巴眨巴眼,眼眸再次往下一垂……登时,脸上的黑线更急密集了……
好吧,抱大腿是新流行……嗯,她相信,是的!
半个时辰后,雁雪坐在歪歪斜斜的正厅首椅上,看着大厅案几上淹死的盆栽,倒挂的牌匾,破碎的屏风,断了腿的紫木大圆桌,缺了嘴儿的紫砂茶壶,碎了块儿的大理石地砖……随后,再看向白衣飘飘,任何时候都不忘耍帅的花一寒;深情脉脉,何时何地都忘不了冲她发情的方骞;小心翼翼,偷偷瞄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最后,是两眼含泪,面颊因为激红,府中硕果仅存的最后一位丫头,小紫……
看着这样一副场景,再看着这样一群人,雁雪突然怅然,果然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她不过受伤,与如风在郊外农家借宿十几天,再回来,已经桃花依旧,人面全非啊。
勉强冷静了一下,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方才尽量和颜悦色的问:“这府里……”
话还没问完,小晴天已跳出一步,挺胸抬头,义正言辞,脸上你还略带斥责的问:“娘,你知道你失踪了多久吗?”
说到失踪,若不是这臭小子先失踪,她会一时冲动,明知尚培不安好心,还送上门给他打吗?一提这个她便脸色一厉,红唇飞掀:“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Upkc。
“娘,你失踪十三天了!”不等她说完,小家伙已经双目凌厉,疾言厉色的道。
已经十三天了?果然快活不知时日过,她噎了一下,还是迟疑的点点头,想解释点什么……
见她承认了,小晴天登时鼓起双颊,声色越发尖利:“娘你知道不见了晴天有多担心吗?晴天哭得眼睛都肿了,以为娘不要我了,花叔叔也说晴天不乖,娘不要我也是活该……”
“我没有……”花一寒一急,准备出言辩解。
却被小晴天的控诉再次截断:“其实花叔叔说得也没错,晴天没什么用,不能给娘挣好多好多银子,不能让娘穿金戴银,大富大贵……”
“其实,晴天……”雁雪想说话,可小家伙明显不悦被打断。
“我知道娘想说什么,你想说你是有苦衷的,还想说你没有要抛弃我,还想说就算我把沈府灭了,就算我不小心打断了外公的手脚,不小心把他毒哑,不小心掐死了大姨姨和二姨姨,不小心把全府的下人吓得卷款携逃,甚至不小心引了府外强盗进来大肆破坏府邸,娘也不会不要我,娘,你是不是要这么说?”小家伙噙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自己娘亲。
雁雪沉默:“……”
见娘不说话,小家伙又鼓起勇气上前两步,谨慎的在离娘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可怜兮兮的道:“其实娘是疼晴天的吧,晴天是太担心娘的安危了,这沈府的人笨死了,找个人找了十几天也找不到,必要时候如果不杀鸡儆猴,他们根本不会尽心找娘,可是我哪儿知道他们那么不经吓,杀了几个人就把他们吓得一哄而散,娘,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晴天有经验了,晴天坚决不吓他们,舅舅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晴天已经知错了……”说着小家伙又往上挪一步,再挪一步,最后再挪一步,拉拉娘亲的袖子,小脸皱成小包子。
雁雪还是沉默:“……”
“娘……”糯糯的声音带了哭腔,大眼睛,小鼻子,霎时间又红了。
明知是苦肉计,雁雪终究还是垂了垂眸,终究叹了口气,朝小家伙招招手。小晴天立刻如蒙大赦,飞也一般钻进娘亲的怀抱,吸取着娘亲软软香香的气息,小脸幸福的蹭蹭。
怜惜的抚摸着儿子的黑丝,她抬起头,只冷声冲着另外三人问:“沈炝还没死?”
方骞抿着唇,没说话,小紫现在还没止住哭,声音含糊听不出所以然,只有花一寒这个外来人最冷静,他姿态优雅的颔颔首,一脸无所谓:“在床上躺着,暂时还没咽气。”
“嗯。”应了一声,她拍拍儿子的肩膀,示意儿子站起来,晴天也的确够自觉,立刻小狗似的站好,乖乖牵着娘亲的衣角,在旁静候。
雁雪站起身来,二话不说,便踏步往沈炝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仍旧是残垣断壁,看来好不凄惨,哎,这沈府……
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她无声的对体内的某道魂魄说:“虽说不是我毁的,可也是你十月怀胎的宝贝儿子替你报了仇,如此,你就安息吧。”
体内无人回答她,她也不在意,只继续往前走。
到了沈炝的院子,屋里只剩老管家一人服侍在侧,雁雪有些唏嘘的看着床榻上那奄奄一息,不过十几日,已骨瘦如柴,黑发花白的男子,第一次见他时,他也算风度翩翩,还对她疾言厉色,想方设法的将她赶走,今日,却已经苟延残喘,连吃饭如厕,都要被人伺候了。
见到他们前来,尤其是看到小晴天,老管家脸色一黑,很像上前阻喝,却终究力不从心,只敢乖乖矗立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沈炝也看到他们来了,一张奄奄一息的老脸迸发出勃发的怒气,是啊,见到害自己四肢残缺,害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只怕谁都很难平静吧。
雁雪一脸淡漠的走上前,站在床边,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仿若一夕之间老了二十岁的中年男子,叹了口气,终究说:“看你的样子,我若问你还好吗,你必以为我在讽刺你,所以我也不问了,直接与你说正事吧。”说着,她抬眸,对屋内的其他人道:“都先出去。”
老管家脸色一变,脚若盘根,自然不愿,雁雪看了他一眼,倒没说什么,只对着另外几人道:“先去门外等我。”
方骞深深的看了雁雪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可终究还是噤声未言,转身便出了房间,小晴天如今比哈巴狗还乖,只要娘回来了,他就啥都复原了,因此娘说什么他都纯真无比的答应,小紫没发言权,阎王三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三小姐不走,啥都好说,倒是花一寒一脸莫名的看了雁雪好几眼,这才慢吞吞的出了房间,临走时还不忘合上房门。
屋内清了场,看也不看坚守立场,死也不离开自家主子的老管家,雁雪走到床边,坐下身子,看着双眸爆发着熊熊怒火的沈炝,却轻描淡写的道:“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了,你的事我查得很清楚,你一生花心,府中虽只有一妻,外头的莺莺燕燕此起彼伏,而你的情人们肚子也争气,也给你留了不少种,不过你却嫌她们身份不好,不配替你育儿,不是将她们赶走,就是一尸两命,你也算作恶多端了……”说到这里,却见沈炝并没半点愧疚,仍旧满脸勃发,似乎那些外头的野种,对他来说不过尔尔,说不好听点,就是些风流完的后遗症,能除就除,除不了就扔远点,眼不见为净。
他的反应雁雪毫不吃惊,她虽冷情,却倒是是非黑白,分得清清楚楚,这些事她早在决定回沈府之前便调查清楚了,这沈炝的为人,的确担得了个“烂”字。
散漫的捻着自己垂落胸前的发丝,青丝绕着玉指,她继续道:“对你来说,我与那些该被赶走,或者该被杀死的野种毫无区别,你的心里,虽说并不爱刘氏,却也只接受正妻之子,即便正妻只有两个女儿,并无儿子继承香火,对你来说也无妨,因为只有嫡出,才有资格,有身份称你沈大丞相为父……”
“哼。”沈炝冷哼一声,虽说毁了声带,但鼻腔还是能发音了。
不怪他此时此刻还敢如此嚣张,雁雪只悠然自得的继续道:“但是你恐怕不知道,你那两个自认为最符合你身份的嫡女,其实并非你亲生的……对了,你知道天蚕酒楼吗?就是城西主街那间北江国第一酒楼,呵呵,你宝贝女儿的亲爹,就是天蚕酒楼的老板尚培,怎么,你的眼神是告诉我你不信吗?唔,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夫人刘氏与尚培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初恋情人?难道你不知道七年前我就是因为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奸情,才被刘氏用计迷晕,才被沈云雪、沈安雪掳截出府?难道你不知道当时我命悬一线,差点魂归西方全是败你的好妻子,好女儿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