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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爱她?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轻淡的声音带着丝丝随意,显示出问话的人此时的态度是何等慵懒。
京城府尹衙门后堂,年迈的老府尹早已耐不住接连而来的沉重打击,寻了个借口偷偷跑出去冷静了,而眼下后堂内,便只剩下一脸黯然消沉的大将军方骞,与仍旧怡然自得,悠闲品茶的天蚕酒楼老板仇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仇钰狐狸般狡黠阴险的黑眸微微扬了扬,看着对面椅上沉默不语,薄唇紧抿的男人,轻慵的声音,再次响起:“呵,你应该有很多想问我的才是,怎么一句也不问?”
方骞黯淡的眸子突然闪了下,眼神未动,只是微垂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苦涩,沙哑的声音低沉的响起:“一个月前,我见过她。”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仇钰突然眯起了眸,手中的茶盏也因此滞了滞。
“在边境的战场上,她踏马而来……和以前很不一样,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呵呵,可是,我怎么会认错呢,我爱了她十三年,我怎么会认错……”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可在这静谧的空间却被无限放大,清晰的字眼,带着浓浓的笃定与艰涩,就像他现在的心情,复杂又沉重。
将杯沿顺到唇边,仇钰啄了一口茶,眼眸微抬,自然而然的又问:“既然如此,你该更好奇才对,现在给你时间,想问什么随便问,只是我不一定全部回答。”
空气再次沉默,方骞没有说话,安静的房间里,除了仇钰耍玩茶杯的清脆声,再无别的声响。
扬了扬眉,睨着对面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阴沉男子,仇钰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声音也竟然难得的带了些不安:“为什么不问?你不想知道她这七年怎么过的吗?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和七年前差太多了不是吗?”
方骞终于仰起头,俊逸的脸庞因为连日来的废寝忘食而过分憔悴,原本健康古铜色的肌肤,如今却显得愈加苍白,眼睑下是浓浓的黑影,唇瓣干裂,看来他这几天,真的过得很辛苦。
“为什么要问?”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可那抹出自喉头的干涩却没有丁点改善。滞了一下,他空洞泛沉的双眸突然坚毅起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同样爱她,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问?反正结果也不会改变不是吗?”
明明那么轻淡憔悴的声音,可言辞间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仇钰手中的茶杯好像突然有些沉重了,他黑着脸,将茶杯重重的搁下,清脆的碰撞声,让房间里轻缓的空气有些破裂。
他霍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声音冰冷如寒,眉目间也带了些凌厉与挑衅:“所以,这就是你为她顶罪的原因?因为你爱她?”
方骞没说话,微薄的唇瓣轻轻抿着。
“呵。”冷呵一声,仇钰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方大将军果然只是个武将,只有力气,不用脑子。如果以前的沈雁雪或许会喜欢你的所谓担当,所谓男子气概,可现在的她,只怕只会觉得你愚蠢,憨笨吧。”他的语气犀利直接,口齿间没有一丝转圜:“为了一个连认都不愿认你的女人,把自己弄到阶下囚的地步,世上还有比你更痴钝没用的男人吗?”
也不可以吗?
平静的看着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仇钰,方骞轻轻的垂下眸子,却依旧不置一词。
看他那冷静自持的表情,仇钰突然有些火大,冷笑一声,他的话语也更加尖酸了:“方大将军如此长情,我们家雁雪若是看到你现在这副为了她不惜一切的摸样,是该感动吗?呵呵,离开她太久了,方将军或许也有点不了解她了,现在的她,可不是会因为别人为她做了什么,就感动得痛哭流涕的女人。她啊,现在只喜欢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自己的问题,相反的,别人无论是好意还是恶意,只要自作多情的跑去沾惹她的事,她反而会因此发火。”
“你……”方骞俊眉微蹙,看着仇钰凉薄冷情的脸庞,突然有些怔忡。
“怎么?不信?呵,毕竟七年了,什么都会改变。”冷淡的别过脸,仇钰的表情更加清冷:“一会儿府尹大人回来,我会说明,方才的一切不过是方将军的玩笑罢了,也请方将军无须多事,雁雪的事,仇某会自行解决,无须外人多加干涉。”外人两个字,他说得尤其重。
方骞一双俊眉越蹙越紧,盯着仇钰那棱廓分明,却冷情万分的侧脸,他突然脱口而问:“你喜欢她?”
“没有。”几乎想都没想,仇钰径声断言,只是回眸时,他黑色的眸里却闪过一丝幽冷:“我与她的事,你知道多少?喜欢?多么肤浅的词啊。”说完,他大脚一抬,径直就想往门外走。
可方骞却突然起身,在后重重的唤了声:“等一下。”
仇钰止步,却并未回头……
迟疑了一下,方骞还是声色凝重的道:“我并非为她顶罪,只是做场戏罢了。”
仇钰拧了拧眉,对着门外的脸,因为阳光太过强烈,折射出一丝迷疑的幽光。
方骞继续说:“云雪与安雪不会放过她,若是此事只当普通的凶杀案处理,凭借仇老板的手段,加之在南宁国的人脉,自能轻松解决。只是此事最大的后遗症,却绝不仅于此。或许我是错过了她的七年,但是七年前的事,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沈家的人不好惹,即便她已被逐出沈家,可对于权倾北江的沈家来说,对付她一介孤女,真的太简单了。况且,不管她现在有多本事,多能耐,但被至亲之人视若仇敌的感觉,终究会让她痛苦不堪,我不想她去面对那种痛,因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不管她愿不愿认我,我都想保护她,就算只能在一边默默的守着,我也甘之如饴……”
说完这些话,方骞好像也累了,他跌坐回椅子上,大嘘了一口气,轻瘫在椅背上,侧眸时,他望着窗外的蓝天,那目光有些眷恋,有些艰涩……仿若自言自语般,他轻悠的呢喃:“我只是想继续爱她,也不可以吗?”
没有人回答他,即便这只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即便仇钰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可是他没有回答,他只是昂首大步,头也不回的出了后堂屋……只是,脑子里却盘旋不停刚才方骞说的话。
呵,那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其实很幸福?
至少,除了他之外,还有别的人也想守护她,也不想让她痛苦……沈雁雪,如果任性就是你的本性,那么就任性到底吧,反正,不管你多任性,你的身后永远有人可以给你靠,让你依傍。
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再用孤寂包围自己了,因为你值得更好的阳光。
完了?
宽敞的马车颠簸的行驶在路上,温暖的车厢内,一大一小正围在矮桌前,大快朵颐的吃着东西。
嘴里塞了个大鸡腿,小晴天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安的望了望素色的车帘,拿下鸡腿,他小声气的对身边的娘亲道:“娘,花叔叔很辛苦的驾车,我们这样吃独食会不会不太好?”
靠在软垫上,单手拿着话本,另一手还忙碌的在桌上摸索着自己中意吃食的雁雪眉眼未抬,只是随口淡应道:“嗯,是不太好。”
“那我们请花叔叔进来一起吃?”小晴天大大的眼睛闪闪发亮,其实他挺喜欢那个有点自恋,总是耍帅,还爱跟在娘亲屁股后面乱转的帅叔叔的,因为有他在,自己就终于不用当“车夫”了。
“对替死鬼要好一点”——这是舅舅从小就教他的为人之道。
闲淡的放下话本,睨了一眼满脸期待,双眸放光的儿子,雁雪没什么感情的声音飘扬而出:“那你出去换班吧,他吃,你驾车。”
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炸得小晴天外焦里嫩。
左右权衡,再三斟酌后,小家伙痛定思痛,终于咽了口吐沫,洋洋洒洒的违背良心道:“晴天还是觉得,一个大人总是那么爱吃怎么可以,而且花叔叔又很爱漂亮,驾车这种有益身心的运动,对他保持体态也有不错的效果,所以为了花叔叔的身体健康和身材美貌,他还是继续驾车吧。”
对儿子的见风使舵一点也不意外,雁雪重新拿起话本,眯着眼睛继续品味着这本据说是闺中女儿家最爱看的小说话本……
“娘,这个话本讲的什么?”小家伙咬了一口鸡腿,探头探脑的伸长了脖子往娘亲怀里靠。
似乎嫌弃他一身鸡味,雁雪再次放下手,不悦的瞅了儿子一眼,最后索性扔开话本,闭上眼睛,随口而道:“一个男的,喜欢上了一个女的……”
“恩恩,后来呢?”单纯的小脸洋溢着对未知故事的好奇,小家伙急切的追问。
伸了个懒腰,扔了一块牛肉干进嘴里。雁雪边吧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