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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清欢脸上的表情蓦地一凝。
司马容言回头见着呆愣的慕容清欢,浅浅一扬唇,眯了眯狭长的眸子,故意把背往慕容清欢的身上蹭,逗着她,看她的眼神扑闪扑闪的。
“言儿,别闹,你身上有伤!”慕容清欢双手固定住他的肩膀,不许他往自己身上乱蹭。
司马容言心里一震,抬起眼看慕容清欢的目光,竟似七彩琉璃般动人,又似愤怒又似哀怨,忽问:“你是嫌弃我了?”
慕容清欢看他表情变了,凝视着他,极其温柔,语气万分懊恼:“怎么会呢!言儿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今日的事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司马容言闻言低侧着头,乌黑的头发遮住了后颈,慕容清欢尾指把盖在后颈上的一簇黑发撩到旁边,漆黑之中袒出一片颈肌,对比之下,更润泽光滑得诱人,慕容清欢洒药的手顿了一下,贴得司马容言极近,危险地浅笑着道:“言儿即使受伤了也这么诱人!”
司马容言身子骤然一僵,慕容清欢带着沾着药的指尖刚触碰到皮肤,就被他偏着身子避过去。
慕容清欢把嘴凑到他耳边,“言儿害羞了吗?”
司马容言瞬间从耳朵红到颈边,将衣服迅速的拉上,道:“妻主身上还有伤,言儿先退下了。”
刚起身一步,打算转身走开,被慕容清欢从后面拦着腰抱了,身贴着他的背脊,依然腻在他耳边低声道:“言儿害羞了!”
司马容言有些狼狈的偏过头躲闪那热气。
慕容清欢在他身后惬意地弯唇,她知道自己倚仗着妻主的身份,正欺负无法反驳的他,虽然卑鄙,却不及他色诱窃取军情的万分之一。
前世已经栽在你手上一回,这世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司马容言不动声色的轻微撞了一下慕容清欢肋骨处的伤口,恰到好处的说道:“妻主伤重,不宜行房事,言儿担不起罪名!”
慕容清欢借机松开臂膀,待司马容言离开,瞥一眼案几上的防御地图,目光犀利得厉害,你以为经历了前世你和陈捷里应外合的联手算计,我还会把真的防御图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么!
*
踏出主帐,遇见凌屿在询问两三个将领军情,司马容言屏住呼吸,将自己掩好,凝神静听。
“明日我军要从风崖镇西南两边出发,对大凉军队进行夹击?”凌屿问道。
吴军师谨慎地看看四周,才低声说道:“回太女殿下,是!”
之后凌屿又细细的问了些细节问题,司马容言暗自记在心里,并与所记下的防御地图相联系,对那份防御地图的五分信任提高到了七分,这一次,妻主,你可不会再有那么大的命了!
待司马容言离去后,李云霄挠了挠脑袋,不明白的问:“我们干嘛要透露假军情给司马正君啊!”
吴军师摇头轻笑:“自然有用!”
李云霄越发的一头雾水,见凌屿与吴军师都笑得一脸奸诈,甩了甩头,管他的,只要让慕容将军看清楚司马容言恶毒的嘴脸就行,她们几个将领亲切的将这个计划称作“识黑计划”,那个在司马容言剑上做了手脚的士兵该好好奖励奖励啊!让她们今天下午看了一场好戏!
☆、032 南疆诡术
梁子衿一个人在主帐外站了很久,久到控制住内心里的气愤和刺痛,强逼着自己把这股痛楚狠狠地压下去,咽在喉咙里。
有什么好生气?
妻主,妻主从来都不是他的!
他端着水进入主帐,用自己都很惊讶的从容不迫的声音,仿佛他真的完全没有听到没有看到她和司马容言亲热过的画面,“妻主,请净手。”
慕容清欢双手握着梁子衿的手浸入温水里,带着热气的水没过手上冰冷的肌肤,刺疼刺疼的,梁子衿蓦地想缩回自己的手,却被慕容清欢的手无以复加的温柔的包裹住,她将脸贴近他的,鼻子和鼻子间隔了不到一个指甲盖的距离,把热气喷在他脸上,“子衿,很冷吗?”
梁子衿微微震了一下,他向后倚靠着慕容清欢,透过薄薄的衣衫,他可以在冰冷的空气中感觉到一缕一缕属于慕容清欢的温度,暖流在他血管里奔腾,身体却丝毫不敢挪动,他唯恐,哪怕只是一个指尖的动弹,也能惊走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贪心得只想她怀里拥住的人是他。
垂下漂亮浓密睫毛的人儿,白皙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诱人的光泽,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慕容清欢温柔的盯着梁子衿,低下头伸出舌头,在梁子衿挺直秀气的微凉的鼻梁上由上往下滑。
慕容清欢用舌头舔着充满弹性的肌肤,从鼻尖,又滑到唇上,声音暗哑道,“你的身体好冷,究竟怎么了?”
怎么了?梁子衿清楚的知道不能说,如果如实回答他不喜欢她和司马容言亲密,无疑是一条将现在所有的宠爱推向冷落深渊的路。
慕容清欢发觉她怀里的梁子衿身体骤然颤抖得更厉害了,她只能尝试着把手臂收紧,抱得他更紧点,轻吻着他的红唇。
起伏想贴的两具身体,隔着薄薄的单薄到宛如根本不存在的衣袍,身体被勒得有些紧,但梁子衿却丝毫没有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好好感觉她的呼吸,她存在的真实。
“妻主,我冷的时候,你抱着我,好吗?”梁子衿唇间吐出的每个字带着一往情深的专注,带着怕被辜负的畏惧。
他等了一会儿,耳边钻进慕容清欢低低的笑声,梁子衿靠着慕容清欢的身体顿时没了劲,缓缓的软下来,就如被判了刑的泛人一样站在原地不动了。
慕容清欢笑了一会儿,知道她的反应让梁子衿误会了,把紧张得脸色发白的梁子衿抱紧了一圈,附在他耳边,“我的子衿还真是容易满足!”
亲昵的语气让心情大起大落的梁子衿惊诧地抬起眼帘偷瞥慕容清欢一下,随即垂下。
慕容清欢十指扣住梁子衿的手,眼睛微弯:“不只是冷的时候,而是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抱紧你!”
听着她的话,梁子衿心里微微一荡,无端一阵脸热,那分宠溺的语气,直教他心里透着一股喜滋滋的甜意。
只是时间没持续多久,因为水凉了。
而之后梁子衿怎么都不肯睡榻上,也不准她睡。
“床榻上有什么不对劲吗?”慕容清欢不解的问。
“我,”梁子衿的声音低低的,异常悦耳,清淡,干净的嗓音,他停了很久,才把话接了下去,“我想换个床榻!”
静。
无比的安静。
梁子衿捏紧藏在长袖中的拳头,用指甲掐自己的掌心,他心里想直截了当的问她他有哪一点不如司马容言呢?为什么连他的味道,他睡过的床榻都如此的珍视,他在心底有些自嘲的笑笑,自己越来越贪心了。
他的身体反应完全违背了自己的意志,只是沉默的等待着,手小心翼翼的抓着她的衣袖。
慕容清欢看着他,发现他的手指倔强的抓着她的衣袖,他不会知道自己这个动作有多撩人。瞬间,慕容清欢觉得梁子衿就像是一朵花,一瓣一瓣绽放着自己的美丽。
慕容清欢盯着梁子衿仿佛带着泉水般光泽的双唇,勾起唇,“好!”
清妙的声音,忽然从身旁飘过来,令梁子衿不敢置信地僵直了好一会儿。
睡在新换的榻上,慕容清欢抱着梁子衿,让他贴在自己胸前,徐徐的讲着今天下午巡视遇大凉军队骚扰的事情。
“妻主,你相信死尸还是会有仇恨的么?”梁子衿突兀的问了一句。
*
深夜,大凤军营里一阵凝结般的死寂。
司马容言住的帐帘被撩开,机械行走的黑影伏在他的床前,司马容言警醒一剑劈开黑影的脑袋。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头脑分家的死尸仍然在动,那些死尸的脑袋能用称得上恶狠狠的阴鹜的眼神看着他。
司马容言心底遽然一惊,砍碎一个咬住他腿的死尸的脑袋,逃出帐外。
死尸锲而不舍的爬行追赶着,她们砍不死,不知痛,不知累。
而借着月光,司马容言清晰的看见,那些爬行的死尸,正是今天下午他砍死的那些欺辱他的大凉士兵。
忽的,背后传来一阵惊呼:“南疆诡术!”
南疆诡术,能够操控尸体。
霎时,军营里慌乱一片。
疲累的应付了几个死尸,司马容言刚一转身,两个死尸的脑袋便飞向他,让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的,一个死尸脑袋啃住他的脖颈,而另一个死尸脑袋责吻住他的唇。
血肉模糊的死尸脑袋,突出的眼珠子,狰狞的表情,最亲密的接触。
周围的士兵一阵静默。
司马容言胃里强烈的翻腾,翻江倒海般的,他凶狠的劈开那两个死尸脑袋,剧烈的吐起来,像是要把苦胆给吐出来一般。
这时,所有的死尸也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