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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从壶嘴漾了出来洒了一路。
君兰舟看到水盆中被鲜血染红的白色布巾,就已经吓的脸色煞白,脚步好像也变的沉重起来。
一个人身上能有多少血可以流?流了这么多的血,难道还有活路吗?
“君大人来了?快进来吧!”
景升出门,见君兰舟站在门口脸色惊恐的呆愣着,忙为他掀起门帘,往里头通传了一声:“君大人到了!”
君兰舟的腿上像是帮了沉重的铅块,每走一步,就好似有一个相反的力量在拉着他不让他进去。就怕到了里头,看到裕王爷已经变做僵硬的尸体。
绕过紫檀木雕喜鹊报春的插屏到了里屋,就见三围罗汉床上,裕王爷穿着白色绸裤、光着膀子躺在榻上,水秋心穿了身碧色长衫侧身坐在一旁,用雪白的站沾了碧绿色药汁的布巾捂着他的左胸。那处也不知是受了多重的伤,鲜血缓缓的渗透出来,淌在床上,在紫色锦缎褥子上形成一小个暗红色的圆。
穿了橘红色绣大团牡丹花,妆容明艳的美丽妇人便是裕王妃,戴雪菲还没出月子也强撑着来了,在一旁虚弱的坐着,陪伴着婆婆。
韩肃则是蹲在床畔,抓着裕王爷的手:“父王,兰舟来了。您不是要见他吗?您睁开眼看看他。”
君兰舟如同木头人,挪动到床边。
当世若说医术,水秋心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水秋心在,情况仍旧不容乐观,可见裕王爷凶多吉少!
“父王。”君兰舟嫣红的唇失了血色,与韩肃并肩蹲在床边。
裕王爷的脸上如同被蒙了一层死灰,许久才勉强张开眼,看向床边的人,声音干哑,“熙儿。”
“是,父王,我来了。我来了。”君兰舟也没功夫在去理会王妃和韩肃高兴不高兴,握住裕王爷冰凉的手,“父王,我师傅在,你一定更不会有事的。”
裕王爷眉头舒展,仿佛一点都不觉得疼痛,也感觉不到对死亡有分毫的惧怕。那笑容,是从来没有过的满足和幸福,“父王不怕死。肃儿,熙儿,你们两个都是为父的好孩子。这一辈子,能,能有你们,就已足够。”
说了这一段话,裕王爷仿佛已经用尽了力气,闭上眼喘息起来,脸上又见几分灰白。
君兰舟求救的望着水秋心,“师傅,救救他,求求你救救我父王。”
水秋心出手如电,已经扎了裕王爷身上几处止血的穴位,闻言道:“我已竭尽全力,也只能帮他多挣吧半个时辰而已。刺客是铁了心的要他性命,他左胸中箭本就伤及内脏,且箭上淬了一种极为稀有的毒药,能够抗血凝,会让伤着慢慢流干鲜血而死。”
“那就想法子解毒啊,师傅,连掩月蚀日那样霸道的毒您都解得开,这种毒一定不在话下,对不对?”
君兰舟的眼神包含着希望,水秋心真的不忍心拒绝,然而……
“兰舟,为师虽然有些医术,可也只是个凡人,不是神仙,别说这毒我不知道解法,就算知道,那里头的珍稀药材又岂能是一下子找得到的?其中困难,你应是能够理解的。”
君兰舟跌坐在地上,他理解,怎么会不理解?他才刚有了父亲,才刚要有个家了,为何老天要夺走他?要夺走他的亲人,再次剥夺他的幸福?
裕王妃在一旁听了多时,到现在早已经泣不成声,戴雪菲看到这样悲伤的场面,联想到死去的母亲和被发配到南方和北方的兄长、父亲,一时间悲从中来,也跟着落起眼泪来。
阮筠婷气喘吁吁提着裙摆跑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再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裕王爷,心里咯噔一下剧跳。
“水叔叔,王爷他?”
众人闻声看向门前,见来人是阮筠婷,几人心中各有所感。戴雪菲是厌烦,韩肃和君兰舟都是意外,又有一种见到了亲人有委屈可以诉说的感觉,只是君兰舟的理智让他强迫自己转回身来不去看他,韩肃则是情难自禁:“筠婷,你来了。”
阮筠婷点头,快步到了跟前,看到平躺在床榻上的人还有一些呼吸,略微放下心:“水叔叔,王爷如何了?”
水秋心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
“我无能为力。现在除非我师祖见死不救在世,否则当真无解。”抬起被血浸湿的布巾,伤口虽然经过处理,仍旧是血流不止。
水秋心了解裕王爷的性格,直言道:“这样流血法,只是拖时间罢了。”
阮筠婷忙问裕王爷的伤势,水秋心便将方才与君兰舟等人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裕王爷则是张开眼,平静的望着床畔的韩肃和君兰舟,父子三人的手一直都紧紧的握在一起。
阮筠婷听明白了意思,道:“这样流血可不行,现在再来研究输血怕也是来不及了。”
“输血?”水秋心一愣。
阮筠婷却没理会他,抱着肩膀来回焦急的踱步:“就是把别人的血给他。可伤口一直流血,不但容易诱发感染,就算能够输血也不够这样一直流的,还是要想办法解了这种毒……”
她自言自语的时候,几人的目光就都在她身上。
“水叔叔刚才说……除非师祖见死不救在世?”
“是。”水秋心点头。
“他老人家仙逝已久,让他救命是不可能的。可是若有他所做的绣妍丹呢?!”阮筠婷直视着水秋心。
水秋心眼睛一亮:“虽不能确保无恙,可必然能延长王爷的寿命,其中我在研究其他法子,如输血之类的,必然有救!”
“可咱们去哪里找秀妍丹?”韩肃焦急的问。
阮筠婷摇头,提着裙摆就往外跑,“兰舟,你的雁影给我骑!水叔叔,尽量拖着时间,我速去速归!”虽然绣妍丹只剩下十分之九颗,可好歹也是神药不是。既然它有这样神奇的功效,若是问老太太要了来救活兰舟和文渊的父亲,岂不是一桩好事?
绣妍丹是珍贵,可也敌不过人命珍贵,更何况兰舟才刚有了父亲,她不愿看到他伤心。
阮筠婷飞奔出去的身影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之中,裕王妃仿佛看到了希望,上前拉住儿子的袖子:“肃哥儿,你说端阳郡主她真的……”
外人虽不清楚阮筠婷为何会说要去找绣妍丹,但她既然说得出口,就是有几分把握。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自然只能信任她。
“母妃,您不要着急,父王一定有救。”
阮筠婷骑了雁影,不要命似的飞奔回徐家。
坦白的说,裕王爷此人她并不喜欢,他对她算不上好,对君兰舟的生母长公主也有许多亏欠,更有许多行为是她不理解的。可无论如何,他是她爱人的父亲,是她挚友的父亲。无法眼看着他去死而不尽力想办法,明知道老太太手里的绣妍丹能救活他而不去取。她可以亲手夺走那些绊脚石的性命,却不能让君兰舟难过。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拿到绣妍丹。
雁影奔回徐府,阮筠婷并没在大门前下马,而是直接将马骑进了院子径直到了松龄堂,一路上引得下人们惊呼连连议论纷纷她也不在乎。到了松龄堂,把缰绳随手扔给画眉让她看着雁影,进了里屋。
“老祖宗!”
“婷儿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大太太和二太太都在,见阮筠婷如此都很奇怪。
韩斌家的这时进屋,在老太太耳边耳语了几句,显然是将阮筠婷骑马直奔进来的消息告诉了她。老太太眉头紧锁,在罗汉床上坐正了身子,对着大太太和二太太摆摆手。
大太太和二太太便识相的起身行礼,退了下去。
等韩斌家的也出去了,阮筠婷直接提裙摆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老祖宗,婷儿有事求您!”
老太太知道事情不简单,并未马上答应:“你说说看。”
阮筠婷便将裕王爷遇刺危在旦夕的情况与老太太说了,最后道:“……水叔叔说,现在如果有审议见死不救的绣妍丹,裕王爷或许有救。上次我父王给的绣妍丹不是才用了一成吗?有那些剩下的,一定可以保住裕王爷性命。老祖宗,求您大发慈悲,将药给我吧。”阮筠婷额头贴地,连磕了几个响头。
老太太面色阴沉着,想也不想的道:“婷儿,你可知道你是在白日做梦?那绣妍丹当初我就说的很清楚了,给你用了一成,那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也因为那药师因为你才得来的,就算现在我快要病死了,我也不会用的,我还要将那药留下,等着徐家万一遇上为难的时候拿出绣妍丹来说不定有用,再不济,将来徐家落魄了,将这神药变卖了也能东山再起。你却叫我把药拿来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老祖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平日吃斋念佛,为的是什么?难道行善积德只是在口边说说就算了的?真的要救人,你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