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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姑娘不想知道这人是谁了?”先前姑娘不是还很兴奋好奇的吗?
“是谁都不打紧。我练我的琴罢了。”阮筠婷回答的很是平静。
“可是……”
“好了!”
韩斌家的见红豆有些“挑唆”之意,不悦的白了她一眼,“姑娘的事情岂容你插嘴。”
红豆立即觉得一瓢冷水兜头浇熄了她的好奇,明白为何阮筠婷的态度转变了。行礼道:“妈妈教训的是,奴婢知错了。”
阮筠婷又喝了口茶,这才道:
“近日太太和二奶奶都忙着贵妃娘娘省亲的事,还有馨岚居……咱们安分过日子。别给老祖宗添烦才是。”
“是。”韩斌家的和红豆齐声应是行礼。韩滨家的在心里对阮筠婷那一点点的怀疑就消除了。
待到次日清晨阮筠婷去上学了,韩滨家的忙去了松龄堂,将昨日之事禀报了一番,最后道:
“阮姑娘行事沉稳,人又孝顺乖巧,所以我瞧着她并非是动了男女之情那种心思,只是单纯喜欢音律。只不过。老奴担心有人利用此事做文章,在背后诋毁姑娘。”韩滨家的接过老太太手中的白瓷碗放在托盘上,转而问:“这汤您用着如何?”
老太太用帕子沾沾嘴角,点头道:“汤的味道是极好的,不过不似你的手艺。”
韩滨家的微笑:“阮姑娘特地早起给您煲了这盅鱼汤,里头还加了不少的药材,说是于您的身子有益处,快到秋天了,您那老寒腿的毛病也要提早预防起来。”说到此处,韩斌家的由衷的道:“老太太。这么些姑娘和小爷。老奴瞧着,阮姑娘是真心孝顺您。若是阮姑娘能出息了。也必然不会忘记您的养育之恩,只是,老奴是在担心,阮姑娘毕竟还年轻……”
“你的意思我明白。”老太太叹息着站起身,扶着韩斌家的的手缓步向前,看着敞开的窗外乌云聚集的天空,道:“那墙外之人。我也怕是有人存了居心扰乱姑娘心性,婷儿再懂事稳重,毕竟是个孩子。往后你多留心着些。咱们府上不能再出乱子,马上就要到初八了,好歹支应过贵妃省亲这一段日子,往后的事情再计算也好”
“是,老奴知道了。”
“姑娘既喜欢音律,等会儿你给我预备一份礼,带着我的帖子去拜访一下北哥儿,他于音律是最通的,请她对婷儿多多留心教导。”
“老太太为了姑娘,真是费尽苦心了。”
“哎!”老太太叹息道:“若不是北哥儿有那样的身世,我倒是愿意让婷儿跟了他。北哥儿人正直爽朗,品性又好,对待妻子必然是真心疼爱的,更何况他说的那些个条件,咱们婷儿将来必定哪一样都符合,只可惜,萧老爷子不是他的生父啊……”
“老太太!”韩滨家声音有些尖锐,阻止了老太太的话,“您是怎么了,这等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对您,对咱么徐家可都不好。”
老太太点点头,道:”是我口快了。我只是可惜了那孩子。”
扶着韩斌家的的胳膊,望着窗外被风吹的摇曳的花枝以及零落一地的花瓣,老太太忽然想起萧北舒生母在世时候的一颦一笑,最终只得叹息道:“造物弄人啊。我今儿个也不知怎么了,总能想起过去的一些人和事。许是那日君老夫人夜访说的一些话动了我的心尖儿了吧。”
“老太太。”韩斌家的心疼的道:“您为了徐家已然进了力。五姑娘的事谁也无法预料,您无需自责。”
“是啊,是啊。”老太太强撤出一个笑容,转而道:“这次罗祭酒发了话,说是君家大爷来年参加会试十舀九稳,上头人脉也已经打点妥当了。到时候最差也是个五品官。君召言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他为人又温和宽厚,给他做了继室,也是享福的。只是苦了秀儿……哎,我的心里,总归是觉得徐家对不住他们君家。”
“老太太的意思是?”
“君老夫人看中了婷儿和芳儿,可芳儿毕竟是庶出。”
※※※※
原本晴朗的天气,正赶上散学时候下起了细雨。青石地砖淋了雨便有些湿滑,尤其是通往山下长长地台阶。
阮筠婷撑着白色描画兰草的纸伞,提着裙摆,踩着木屐走的小心翼翼。身畔众位姑娘便有人开始小声抱怨书院的规矩,不让下人进山服侍,脏了鞋袜可怎么好云云。
阮筠婷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天气,微微细雨沉淀了一切尘埃,清新的空气还透着一股淡淡的青草和树叶的香气。让人身心舒畅。
到了山下,刚走了没几步,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阮筠婷诧异回头,正见君召英浑身湿透的站在她身后,傻乎乎的笑:
“阮妹妹。”
“四小爷?你的伞呢?”阮筠婷将伞分给他一些。
君召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着道:“阮妹妹,九月初一是我生辰,我想在府里摆宴,请你跟岚哥儿还有茗哥儿他们一同来。”
“好啊。”阮筠婷欣然一笑,道:“我自会预备一份大礼给你。”
“当真?”君召英喜上眉梢,“咱们可说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好。”
君召英眸光崭亮的望着阮筠婷,零星雨水浸湿了她鬓边碎发,乌黑头发贴在脸颊上,显得她皮肤雪白。不自觉的,就想伸手触摸。
刚要抬手,身后却传来君兰舟的声音:“您怎么不打伞就跑了,仔细惹风寒。”说话间已经到了近前,将纸伞递上。
君召英有些扫兴。不过也暗自庆幸多亏君兰舟及时出现,否则他若做了逾矩的事,恐怕阮筠婷会厌恶他。接过伞撑起,笑着道:“走吧,我们送你一段。”
阮筠婷颔首,与君召英和君兰舟一同往前。君召英便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起一些趣闻,最后说到了君召言翻年参加会试的事。
“什么?罗祭酒说的?”
“是啊。”君召英笑道:“我母亲就常说,我大哥是文的,我是武的,将来必然要考个武状元去。”
“嗯。”阮筠婷点头,从前君召言一心苦读诗书,不中头三甲不罢休,如今有了罗祭酒的打点,做个五品官为起步也是不错。君家也算是望族,大老爷和二老爷分别为二品官和三品官,如今君召言的未来又有了眉目。君家更加如虎添翼了。
“阮妹妹,你怎么不高兴?”说了半天的话,没见阮筠婷应声,君召英沉下脸来,难道阮筠婷还惦记着他大哥?
“我大哥飞黄腾达了,我嫂子自然高兴了,说不定病一下子痊愈了呢,你九月初一来我家,没准儿能见到她。”君召英也不知这番话为何顺口说了出来,好似若是阮筠婷脸上没有看到失落,自己的心里便会好受些。
君兰舟蹙眉看着君召英,又担忧的往向阮筠婷。见她蹙眉深思,似乎并不是伤心或者失落,这才松了口气。道:“雨大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好。”
几人举步走向各自的马车,阮筠婷才刚在她那辆灰扑扑的小马车跟前站定,却看到一个身着青色纳纱长衫的瘦高身影翩然向自己走来。他的长发被雨水沾湿,衣袍看起来却很干爽。见了阮筠婷,绝世俊颜上绽露笑容:“婷儿。”
“水叔叔!”阮筠婷惊喜的声音拔高,踩着木屐快步向他跑去,奈何雨天路面湿滑,脚下不稳,身子向后倾倒。
第122章 同父异母的弟弟?
阮筠婷的身子还没挨着地面,便被水秋心长袖一卷扶正子,他几乎没有挪动地方,更没有碰到阮筠婷。
君召英与君兰舟不约而同赶来,运足了身法也不如水秋心一甩袖,如今呆愣着,有些不可置信。
阮筠婷笑吟吟道:“水叔叔,你上次道别,不是说要走很久么?”
水秋心宠溺的望着她,随手推开她努力抬高预备为他遮雨的纸伞,低沉声音温柔的道:“我是走了,不过担心你和岚哥儿,办完了事就立即回来了。你这些日过的如何?”
“我很好,就是岚哥儿总惦记这你。”
“是惦记着我的功夫吧。”水秋心笑了起来,精致面容上绽放的浅笑几乎将灰蒙蒙的阴天照亮成晴天。
阮筠婷点头,“水叔叔最了解他。您也知道,他觊觎你的功夫不是一两日了。”他们没有父亲,这种感觉体会的最强烈的是阮筠岚,自从水秋心出现,阮筠岚几乎将对于父亲的孺慕之思都用在了水秋心身上。而水秋心对待他们,也当真是极尽宠爱。
身畔的马车陆续离开了,君召英和君兰舟呆呆站在一旁,半晌才问:“阮妹妹,这是……”
“哦,瞧我,竟然忘了介绍,”阮筠婷回身道:“这是我水叔叔,水叔叔,这两位是我的好友,君召英和君兰舟。”
水秋心颔首,君召英语君兰舟则行了礼。君兰舟知道阮筠婷有一位弹琴的师傅,想不到这人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