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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铭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二楼的洋房。
里面空落落的,只随意地摆着几条沙发,看起来还很新,似乎是才搬进来不久的样子。非铭就住在二楼。
越鸣进去的时候,他确实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眼睛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什么。
听见开门声,他转过头来,看见越鸣,先是习惯地微笑了一下,才皱起眉看着他身后的松田和阵内。
“你们怎么把越鸣带来了?”
“这个是……”两个人有点唯唯诺诺地,似乎是被非铭的气势压制着。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叔叔,越鸣也稍微心惊了一下。但是随即他就皱起眉,几步到了非铭床前,眉头紧紧皱着。
“叔叔这样,都不愿意让我知道吗?”
“不是,越鸣……”
“想说‘不想让你担心”然后一个人受伤倒下却什么也不让我知道吗?”越鸣红了眼眶,刚才一直憋在心里的泪水不住的涌上来——在亲眼看到最最敬爱的叔叔受伤躺在床上的这一刻。他知道叔叔的考量,也明白他的感受,但是他却也无法忍受至亲的人受到伤害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这件事,那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慌、痛苦。
对于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越鸣来说,非铭的存在是绝对的特别。他不是他的父亲,更不可能是母亲,但是他却同时做着父母会做的事,一直温柔细心地照料着呵护着这个小侄子长大。对于越鸣来说,非铭的存在却不仅仅是这样而已,他几乎是他的支柱、他的信仰、他的全部……
“越鸣……”非铭靠在床上,看着流下泪来的越鸣,目光和口吻中都是止不住的疼痛,似乎越鸣的泪水比起这让他至少要躺上大半个月的伤势更让他受伤。然而他却没办法对这个孩子说“不要哭”。
他明白他受伤对于越鸣来说是怎样,就像是他同样视越鸣为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一样。他从未告诉他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因为不想污了这一片净土,也舍不得看到他的眼中有那么一点点的黑暗或是阴霾——虽然他相信越鸣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改变,也不会只是这样就产生阴霾,但是他却不敢放过那一点点的可能性。所以只好这样,什么都不说,一个人硬挺。
“我知道了,我不哭了。”越鸣看着他,泪水一刻不停地流淌着,口气却已经平缓下来。他这样说了,伸手抹了抹泪。“叔叔,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把一切都告诉我吧……我已经15岁了,有能力承担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看到那个倔强的孩子说着“我已经15了”的表情,非铭真的想敲敲他的头笑他“十五岁也是没成年的小鬼”。但是他看到了那个孩子眼中的认真,打趣的心思只是一晃而过。
“越鸣,我说了的话,你不会因为叔叔做的事而讨厌叔叔吧?”他试探着,害怕碰到那几乎不存在的一点点可能性。
越鸣点点头,其实眼泪已经迷糊了他的眼,而他这个时候才彻底清醒的脑子才提醒他似乎忘记了两个人,而他的泪脸或许又会被那个可恶的家伙取笑一阵子。
回头看看,才发现阵内和松田都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屋子里早已经只剩下他和非铭两个人。越鸣松了口气的同时冲到了非铭的床边,手指紧紧地抓着床沿,用力到指节都泛白了。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讨厌你的,叔叔。”
他的眸光还是一样闪亮,充满了信赖、温暖、认真和他不熟悉的坚强,让非铭感动的同时,又不免生出几分“这个小鬼都不再是个小鬼了啊”的惆怅来。
这样想着,又不免想到他和迹部家的那个小鬼的糊涂往事来……不过看样子,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摆平了吧。关于其他的,下一次有机会,再和他好好地谈谈。
……只是不知道这个伤要养多久,不过只是挨了两刀不小心被割到了内脏而已,他已经和越鸣分开太久了,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伤再继续过着和越鸣分开、见不到越鸣的生活啊。
但是有一天,越鸣和别的人在一起了呢?
非铭的心中不知怎的突然充满了一种不得不接受女儿将会嫁出去的父亲的惨淡心情,尤其是他很清楚,将来从他身边带走越鸣的人很有可能是他认识不认识的现在还只是小鬼的某个男、人……这让那种无奈和悲凉又越发深刻了一点儿。
门外,松田和阵内小心翼翼地守着,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从他们退出来开始就再也没有听见堂主的怒吼了,越鸣果然是不一般的啊……独占了堂主温柔的人,大概也就是这么一个了吧。
不过越鸣说话的声音因为哽咽而更加模糊不清,让两个八卦的人那一颗颗好奇的心完全得不到满足。不过大概知道越鸣哭了,这样两个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人也有些心疼。
再过了一会儿,门里已经完全听不见声音了,于是他们猜测越鸣已经提出了那个“要知道”的要求,而堂主正苦心地考量要怎么说才比较好,不至于让越鸣受到惊吓。
他们大概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堂主,在片刻的思考之后,脑子里充斥的就尽是一些乌龙的预想了……
☆、Chapter 15
其实非铭的身份,说大也大,说小可小。
不用他说,越鸣也已经猜到了,自己叔叔是混黑道的,而且地位还不低的样子。
非铭是直川组的二把手,同时管辖着组里的刑堂和商堂。这次会受伤,主要就是因为曾经在他手下受过刑的组员和交易的对方勾结起来,以至于非铭一时不查受了伤。
对于黑帮这样的组织,越鸣虽然没有过多的了解,但是基本的知识确实有的。他们敛财、走私,甚至可能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既暴力又犯罪。
但是让他如何面对着最爱的叔叔来谈他的善恶观呢?
非铭这个人,即使是走着黑色路线,即使是一个犯罪团伙的领头人物,即使他掌握着一个刑堂干着刑罚这件惨无人道的事情,却永远也还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甚至让真田爷爷那样的人也不由自主把他引为至交。
越鸣怔愣着,被这样大的反差弄得有些无力。
看到他的沉默,非铭却急了。
“越鸣,越鸣——”
“……叔叔。”越鸣低着头,抹了抹眼角,又堆起笑脸,道:“以前我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那时候你是我最爱的叔叔。——你别急,听我说完——现在我知道了,可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这么多年来我都是吃着你的血汗长大的,如果你是罪人的话,那么我是你的从犯……”
“越鸣……”非铭轻轻叹了口气,对着他张开双臂。
越鸣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处,轻轻环在非铭的背部。
“叔叔,早点儿把伤养好吧,我很想你。”
“嗯。”
因为非铭现在还处于养伤期间,整个别墅的四周已经被布下了严密的警卫装置,组里的弟兄们也严密地把关,试图让一直不受欢迎的苍蝇也飞不进去。
这个时候别墅里多了越鸣这么一个身份复杂的人,大家可就难办了。
谁不知道,越鸣是堂主的宝贝,你也不能限制他的行动——到时候就算是堂主不会私心到动用死刑,明里暗里也会整得人哭天喊地;如果不限制的话,这么一个非我族类的人在这儿进进出出,倒是也不方便大家的护卫。
为了让真田一家真正发下心来,也不再为难这些个兄弟,越鸣在陪伴了非铭两天以后离开了仙北市,直接回到了神奈川。
回去之前,越鸣先给真田去了一个电话——之前在非铭那里就连电磁波传播都受了限制,加上越鸣又着实为非铭的伤势担忧,这个报平安的电话就这么省了下来。
“嘟……嘟……”
“你好,我是真田弦一郎。”那一头,真田的声音十分沉稳,更胜于平常。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一分的差别,越鸣听出了对方声音里伪装的强硬,和一点点的不安。
“真田,我是越鸣。”听到对方暗暗松了口气的声音,越鸣轻轻笑起来。“谢谢你为我担心。这两天里我住在叔叔那里,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用不了电话,对不起。我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就会到家,到时候再详细和你说明。”
“我知道了。”真田应了一声,越鸣却想象到对方在那边郑重地微微点头的样子,不禁又笑起来。
“那么就这样了,再见。”
回去的时候,整个真田家大宅里都是安安静静的,气氛诡异得不得了。
越鸣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