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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门口附近徘徊,却有小厮认出了他,当下喜得大叫起来:“这不是大爷么,快!快回去禀告老奶奶,大爷回来了!”
薛蟠见被发现,只得硬着头皮朝着门口走了进去。
小厮们欢天喜地将薛蟠让进厅内,薛母正和宝钗说话,骤然听到薛蟠回来的消息,顿时愣在当场,满心都是难以置信。
就连宝钗也惊得将手中正绣着的一条手帕掉到了地上。
这时薛蟠已经走到薛母面前,对着薛母双膝跪下磕了个响头道:“妈,儿子不孝,到现在才回来看您,请您责罚!”说完抬起头,一脸愧疚地看着薛母。
薛姨妈看着眼前明显成熟稳重了不少的儿子,顿觉心头千百种滋味一起涌上来,也不知道是欣喜多些,还是辛酸多些,还是对这个一走就是两年多的狠心儿子的气恼更多些。
她愣愣地看着薛蟠,半晌后忽然举起右手来,啪地一记耳光扇在薛蟠脸上,说话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你这狠心短命的逆子,怎还有脸回来!”
宝钗见母亲气得身子直哆嗦,连忙上前搀住,柔声劝慰道:“妈,你先先消消气,仔细气坏了身子。你素日里早晚三炷香,每天吃斋念佛,不就是巴望着大哥早日回来么。如今大哥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薛蟠正捂着火辣辣的脸,连忙随声附和道:“对对,妹妹这话说得极是。妈你要打我可以让下人拿棍子来,仔细手疼。”
薛母终于冷静了些,继而老泪纵横哽咽出声:“你不是和那个姓柳的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么?看我养的好儿子,别人都养儿防老,你倒好,翅膀硬了便飞得无影无踪,连妹妹和老娘都一概不要了!那个男人对你来说真的比我和宝钗都重要么?”
薛蟠闻言也是眼眶一热,连忙摇头道:“母亲大人明鉴,在儿子心里,自然是您和妹妹最重要,否则我今日也不会回来了。当初您要让我和女人成亲,我却只对男人有兴趣,若和人家姑娘成亲,岂不害人家一生?孩儿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先离开京城,等此事过去再回来向您请罪。没想到我还是来迟了一步……”
其实事情过去两年,薛母的气早已消了,方才只是骤然见到薛蟠,激动过度各种情绪一起爆发出来,才会一时失控对他又打又骂,如今看到薛蟠跪在地上,半边脸上五个鲜明的红指头印子,又觉得心疼了,擦了擦眼泪道:“唉,不说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宝钗连忙给薛蟠使眼色让他站起来。
薛蟠什么人啊,能站着的话他岂肯跪着,当下连忙爬起身来站到宝钗身边。
薛母走过来,拉住薛蟠的手问道:“你在外面这两年可吃了苦头?那个姓柳的可有欺负你?”
薛蟠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孩儿在外面过得很好。柳湘莲对我也很好,还怕我怕得厉害,平日里只有我欺负他,他哪儿敢欺负我啊。”当然,在床上除外。
薛母这才放下心来道:“如此最好,他若敢有一丁点儿对不起你,我自会找他算账!薛家虽然式微,但我保护儿子的能力还是有的。”
薛蟠连忙点头称是,又趁热打铁道:“妈,其实柳湘莲挺不错的,虽然看着是张冰山脸,但对我既温柔又体贴,而且又会赚钱武功又好,我和他在一起日子过得真的很幸福的。你就成全了我们好不好?如果你非要给我找个女人结婚,我只好学宝玉出家了。”
薛母立刻瞪眼道:“你敢!”
薛蟠缩了缩脖子道:“就算我不出家,和女人在一起,我也一辈子都不会快活啊。妈你忍心让我一辈子痛苦么?”
薛母听他说得可怜兮兮,顿时有些心软,有些迟疑道:“那子嗣的问题怎么办?难道你有办法让姓柳的生孩子?总不能令薛家绝后吧?”
薛蟠挠了挠头,片刻后道:“我不是还有个堂弟薛蝌嘛,可以让他给薛家延续后代啊。实在不行我再想点别的法子,说不定真能找到让男人生孩子的药来……”
薛母知他心意已定,若再强求没准儿他又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养老送终,若他再走了,自己的余生便要在悔恨中度过了。
一念至此,薛母挫败地叹了口气道:“儿大不由娘,依你便是。哪天你把柳湘莲叫来,咱们一家四口吃个饭吧。”
薛蟠未料她竟然如此轻易便答应让自己和柳湘莲在一起,闻言顿时喜出望外,一把抱住薛母道:“我就知道妈最疼我了,断断不会看着我下半辈子过得不开心的。”
薛母叹了口气道:“当初我只以为自己是为宝钗好,不顾她的意愿,硬将她嫁于宝玉,不想却还了她一生,今日又怎能重蹈覆辙?”
说完眼圈忍不住又红了。
自从宝玉出家以后,她心中早已懊恼了无数次,奈何世间没有后悔药,再怎么后悔也无法回到当初。
薛蟠见母亲伤心自责不由一阵心疼,连忙劝慰道:“妈,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你就别再自责了。何况此事错也不在你,当初你也是为了宝钗着想,后来发生之事谁又能事先预料得到?事已至此,倒不如看开一些。兴许一切俱是天命安排,非人力所能改变。”
宝钗也在一旁柔声劝慰道:“许是宝钗命该如此,怨不得人。我心里从未记怪过妈,你也莫再后悔自责下去了。今日我们一家三口能够重聚,已经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恩赐。宝钗只望我们一家能平安顺遂度过一生便已满足,再无所求了。”
薛母这才转忧为喜,连忙让下人准备酒菜为薛蟠接风洗尘。
薛蟠用过午膳后,立刻赶去柳府,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柳湘莲。
柳湘莲闻言也不胜欣喜,道:“我这便择个黄道吉日,过几天便备厚礼上门拜访伯母。”
薛蟠道:“还择上门啊,拣日不如撞日,我看就明天吧。”
柳湘莲点头道:“都依你便是。”
于是,翌日清晨,柳湘莲便花重金备好几样厚礼登门拜见薛母。
薛母和宝钗之前都见过柳湘莲,倒也不算完全陌生,只是如今柳湘莲却是以儿媳(大误)的身份前来,于是薛母与宝钗神态间仍旧免不了有些尴尬。
幸好柳湘莲也算半个读书人,刻意想装斯文的时候,也能做出一副温文尔雅知书达礼的假象来糊弄人,人长得俊,嘴巴也甜,说了不少好话来讨好薛母,很快便博得了薛母的欢心。
于是这次见面自然十分顺遂,皆大欢喜。
待柳湘莲走后,薛蟠见老妈心情似乎不错,便趁机问道:“妈,听香菱说现在家里生意有些艰难,不知是不是真的?”
薛母闻言立刻面带愁容道:“如何不是呢。如今贾府声势一落千丈,连累薛家也跟着遭殃。那些势利眼们都和咱家断了生意往来,眼见资金无法周转,只得卖了好些商铺和田产苦苦支撑,却也只能勉强填补空缺,无法拖延太久。如今债主们见咱家落魄,便一个个争相上门讨债,真真愁死个人。若是将家中财产尽数变卖,倒也能还清债务,但日后我们一家三口该怎么过活呢。”
薛蟠闻言连忙安慰道:“妈你别犯愁,我前两年不是出门做生意了么,就顺便在杭州买了几家店铺,又置了几处房产。如今那些店铺利润颇丰,狠是赚了不少钱。虽然是与香菱合伙经营,利润五五分成,但也足够我们一家三口后半生吃喝不愁了。况且柳湘莲也有不少田产和一家当铺,生计是断不用发愁的。依我之见,不如索性将这里的田产商铺全变卖了还清债务,然后随我去杭州定居呢。”
薛母听闻儿子竟然不声不响在外面置下不少产业,不由心中暗自感慨,自己的儿子真的长大成熟,再非往日那个不学无术只知谈话饮酒的纨绔子弟了。
至于要去杭州定居……
薛母有些犹豫,她在京城住得烦了,正拟近日回老家金陵去,虽然那里除了本家老宅之外,并无多少财产,但毕竟是薛家根基所在,就这么舍了未免有些不舍。
薛母一时难以决断,便去问宝钗。
宝钗倒是赞成去杭州,一则杭州风景极佳,物产富饶,素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之美誉,二则薛蟠生意尽在杭州,自是要去杭州,自己一家三口好容易才团圆,自然不想分离。
因此宝钗便劝薛母按照薛蟠的意思一道前去杭州定居。
薛母因为强替宝钗婚事做主之事心存愧疚,因此对宝钗言听计从,自是允了。
于是当天晚上,薛蟠就去找了柳湘莲,将自己已经说动母亲搬去杭州一事告知柳湘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