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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儿叹道:“可怜靖南王府不但人口多,而且老的老,幼的幼,本就入不敷出,还偏偏遇上了这样一场无妄之灾,这天寒地冻的,真无异于是雪上加霜。”她突然有了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如果他们不是事先得了信,就地掩埋了财物,及时疏散了下人,恐怕也会落得这个下场。
众人也都跟着唏嘘了一回。
“另外,还有一件事请县主视下。”瑞海继续说道,“咱们王府是否要请清虚观的玄清道长来做个道场,驱驱邪,去去晦气?前两日诚亲王府和安亲王府都请了,据说很是灵验。”
“也好。”珑儿道,“那咱们王府也请一次。一来安一安下人们的心,二来也凑个热闹,求个平安。到时候,就让小路子去负责招待玄清道长他们吧,顺便探探那两个府里的情况。”
又吩咐了几个管事婆子些琐事。等交代完了一切,珑儿这才得空喝了口热茶,叹了口气道:“可算是完事儿了。”
“小姐,该吃饭了。”雪竹趁机说道,“今日厨房做了水晶肘子、清蒸鱼、茄鲞、油盐炒枸杞芽儿和酸笋鸡皮汤。主食是鸭子肉粥和奶饽饽。点心是松穰鹅油卷、螃蟹馅小饺儿和栗粉糕。”
珑儿点了点头,道:“你们的饭也都送来了吧,那就陪我一起吃吧。”
于是,命人摆了桌子,主仆六个人分坐两处,紫檀,雪竹,红豆,碧痕,平安坐一桌,珑儿仍坐在榻上,吃食摆在花梨木小炕桌上。
正吃着,红豆指着雪竹头上的金簪子道:“你这个簪子的花样倒新鲜,成色看着也不错,是老金子,是最近新打的吗?”
雪竹摸了摸头上的金簪,道:“是我远房堂姑妈送我娘的,我娘又给了我,今儿才上了头。说起来,你们也可能听说了,我这位堂姑妈的小叔子就是半夜被反贼杀害的牛小八。”
“哦,这个我知道,原来就是他呀!朱家的罪状里就有这么一条:无故杀害百姓牛小八。可这送东西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朝廷特意赐了一千两银子给他哥哥,也就是我堂姑父,说是补偿。他家就是这样发了财。”
“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我堂姑妈曾经来找过我娘说这事,我娘给她出了主意,所以特意送了些首饰给我娘当谢礼,这就是其中一件。我前两天看见她,那真是浑身上下都是金光闪闪的,光手上的金镯子就套了四五个,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家发财了似的。”
众人听了都啧啧称奇。
红豆更是打趣道:“这下,偷儿连偷东西都不用到处乱翻了,直接把人偷走就是了。”
大家都笑了,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别的笑话来。
等到无人的时候,雪竹私下向珑儿道谢:“全都是沾了小姐的光,我那姑妈家才发了财。要不是小姐私下里跟薛公子说了这事,朝廷未必会想到赏钱给他们家。”
珑儿只是淡笑道:“这都是皇恩浩荡,就算我不说也自会有府尹上报的。”
如果不是因为朱穆之乱,又有谁会知道本朝本代有一个叫牛小八的屠夫呢?他的哥哥嫂子又怎么会因此发了大财呢?所以说,命运真是一件奇怪的东西。
经过了半个多月的收拾整顿,廉王府终于在今年下第一场大雪的时候重又回归了平静。
朱家和穆亲王一家被满门被斩,余党也杀的杀,抓的抓,流放的流放,清理得干干净净。他们的罪状也早已在平叛的第二天被公之于天下。罪名一共二十八条,桩桩都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被无辜冤杀的大臣都被厚葬,被抓的也都放了出来。京城的秩序很快就恢复如常。
唯一让珑儿感觉不安的,就是子瑜最近一直没有来过信。最近的一封也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她问过承修和薛之远,他们都说不清楚情况,只是猜测前方可能战况激烈,不宜私下传递消息。但是战报还是会定期呈上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珑儿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毕竟,这是战争,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而她也恰巧刚刚体会过这种感觉。
她别无所求,只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这天夜里,珑儿刚要睡下,忽然有人来报,说薛之远来了。
珑儿匆匆起床换了衣服来到花厅,还未等她开口询问,薛之远就急急说道:“珑儿妹妹,你听说了吗?子瑜受伤了!”
珑儿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发黑。紫檀忙上前扶她到椅子上坐下。珑儿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忙追问道:“子瑜哪里受伤了?伤的严重吗?”
“目前还不清楚,”薛之远语带焦急,“我的人也是刚刚才得了信。对了,承修在吗?”
珑儿忙命人去请。传话的人还没走出屋子,承修就闯了进来。
他一见到薛之远,忙道:“我们的人刚传来消息,说王爷受伤了。薛公子也听说了吗?”
薛之远道:“我是听一个朋友说的。他刚从前线回来,说那边情况不太好。临江王萧瑄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个箭术高手,在战场上一箭将子瑜射伤了。现在,一应事物都由身为副将的浩轩出面管理,子瑜一直在养伤,没露面,也不知道伤势如何了。”
珑儿觉得此刻的心情实在难以形容,她从没想过子瑜有可能会受伤,甚至有死亡可能,因为他对自己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薛之远不忍,忙安慰道:“你先别急,我们现在就去打听子瑜的消息。”
珑儿勉强扯了扯嘴角,道:“有劳了。”
那天晚上,珑儿几乎一夜没合眼。
次日早上,紫檀一见珑儿眼睛红红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去找锦瑟。她知道,这王府里也就只有锦瑟能劝得了珑儿一两分。
紫檀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她,把薛之远是如何说的,承修又如何说的都说了一遍。锦瑟听了紫檀的描述,思索了片刻,匆匆赶了过来。见珑儿一副憔悴的模样,便劝慰道:“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我只有一句话,您且想想看:王爷受伤后就一直没露面,甚至连伤的轻重都没人知道,究竟这真相如何,还说不准呢。”
珑儿心中一动,道:“你是说,有可能是诈?”
经历过皇帝受伤这件事后,她对这类官方消息都起了戒心。皇帝都会隐瞒病情呢,子瑜为什么不会用计迷惑敌人呢?
“我也说不好。只是,您一日未见到王爷,就不应该下结论。否则,到时候王爷固然没事,您却病倒了,如何使得?”
“只是,如果他没事,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王爷也许是怕被人知道了,走露了消息也未可知。”锦瑟笑着说道,“兵者,诡道也。王爷要是连您都骗不过,还怎么迷惑敌人呢?”
珑儿的心里生出了一丝希望,顿觉轻松了不少。
锦瑟亲自服侍她梳洗了一番,又陪她吃了早饭。
两人正说着话,有人来报:“楚逸风楚公子来了。”
许久未见,楚逸风依旧一身红衣,风姿绰约。
两人互相见了礼,珑儿笑道:“珑儿还未曾恭喜楚公子和杜将军呢。”自从她上次在茶楼和楚逸风谈过话之后,两人在无形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楚逸风现在已经搬进了杜府居住,虽然杜老爷没有明说,但也算是间接接受了他和杜浩轩的关系。
楚逸风大笑道:“我刚刚还担心你会哭哭啼啼的呢,没想到你精神还不错。”
珑儿歪着头,眨了眨眼,道:“他还没回来,我怎么能就这么倒下呢?”
楚逸风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个提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战场看王爷?”
皇宫,坤宁宫。
皇后喝了口茶,道:“陛下今日特意命本宫召县主进宫,就是想告诉县主一件事。”
她看了看珑儿微微泛红的双眼,叹道:“想必县主也已经听说了,廉亲王在战场受了箭伤。王爷英勇卫国,立下了赫赫战功,皇上都记在心里呢。”
珑儿眼神微黯,神情沮丧的道:“对谢陛下和娘娘的关心,这都是王爷应该做的。珑儿只是担心王爷的身体。王爷在外征战,一应条件自然比不得王府,又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服侍,珑儿实在是不甚放心。”说到这里,她不禁掉下泪来,跪下求道:“皇后娘娘,珑儿有一事相求。”
皇后忙命人上前搀扶,珑儿仍跪地不起,道:“求娘娘让臣妾去王爷身边侍疾。”
皇后听了,不由面现难色,道:“这,恐怕要陛下允许才行,本宫也做不得主。况且战场上危机重重,你万一出了事,皇上和本宫该怎么向王爷交代呀?”
“娘娘不必担心,珑儿并不会对外张扬,只是悄悄的去,又有承修大人在身边保护,绝对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