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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手本是一名职业棋士,但是一直在事业上无所建树让他心灰意冷,一度想要放弃围棋,找一份普通的工作糊口。某一日,他在路边的小广告上看到了一家围棋沙龙的招人广告,因为自己实在割舍不了围棋就联系了他们,想得到那份工作。他想在做这份工作中好好想想自己该走的路,整理一下思绪。
然而在真正接触了他的新工作之后,岩手才发觉这份工作完全不如他所想是打杂的工作……
在那家地下围棋沙龙里,岩手的工作是接受上门者的挑战下棋。作为一名职业棋士,岩手的实力当然不错,通常情况下都能打赢对手,而输的人要为此支付一笔可观的赌棋费。然而胜负并不是一定的事,岩手也有不敌的时候。这时沙龙老板就会让他出老千耍点小手段,不光明也要赢。在人家眼皮底下小动作自然是很难做的,岩手实在无法了围棋沙龙也不会给入瓮的羊羔钱,而是仗着那里他们的人多威胁来者交钱,大多数挑战者都只能咬牙掏钱消灾。这种时候的晚上,岩手都是没有晚饭吃的且要被老板的人打,因此他身上还留有着很深的疤痕。
岩手不是没有想过要逃,而是他二十四小时吃喝拉撒都有起码一个人看守者,睡觉时他的门也会被锁上,逃跑的机会很难找。
昧着良心替黑围棋沙龙老板做了两个多月的活,岩手实在无法忍受利用心爱的围棋坑人钱,今天前面趁着看管他的人的一小会儿疏忽终于逃了出来。只是他才踏出店门就被发现了,一路狂奔直到遇到了我们一家。
“真是好可怜……那么今后你打算怎么办?”爸爸妈妈都为岩手悲惨的遭遇而唏嘘不已。
“我想我会再找一份正规的工作,以养活我自己……”岩手仰望天空。
“这样啊,你这么一个好青年还真是可惜了……对了,你要找工作吗?正好可以到我们财团里来,你想要做什么样的工作都可以~”爸爸突然想到了他自己就是个掌管公司的。
“真的可以吗?”岩手不敢相信又一个馅饼掉了下来。
“内大哥哥,你的棋下得很好吗?”一直在旁观望的我开口。
“下棋?对了,前两天阿雅你说想学下围棋?那么,你能做阿雅的围棋老师吗?”被我提醒了我想学围棋一事的爸爸脑筋转得也很快。
“教围棋?可以是可以,但是……”岩手还有些犹豫。
“不用担心,阿雅只是个围棋初学者,这孩子的领悟能力很强,教她应该不会很麻烦。”并不知道上一世的我已是职业九段的水准的爸爸今天很想拉拢这位:“薪金的话还可议哦。”
“那,好……”岩手最终还是答应了爸爸成为我的私人围棋老师。
“爸爸那时为什么看上去很想留住岩手君呢?”多年以后,我向爸爸问出了这个其实当时就想问出的问题。
“因为岩手怎么看都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就算是没人监督,也会脚踏实地地干活?而且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确是个很有前途的青年。你看他不仅拿到了本因坊的头衔,还代表日本出征了今年的世界围棋锦标赛,我果然是很有看人的眼光,啊哈哈!”好,有时候爸爸也会像这样陷入无尽又无耻的自我陶醉中……
正文 回忆继续
当年爸爸把岩手从黑围棋沙龙老板的手中救了出来,岩手也成为了我的私人围棋老师,但当时他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
“那么,为什么岩手哥哥不再做职业棋士了呢?”一年前的我眨巴眨巴着眼睛装纯良问。
开始在岩手的指点下“学围棋”,我才为那时的一时口快而后悔。虽然“入门”是学围棋的必经之路,但是要我这个“前职业九段”时时刻刻在人面前装围棋小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困难,那不是一般的累啊!那时我想撞豆腐死了算了的心都有了。
个个都说穿越好,就不知穿越人生的前期生活有多苦逼……
“职业棋坛的道路,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走。”岩手苦笑。
我知道,我不也是从职业棋士的必经之路上走过来的吗?又是一个在压力面前败下了阵来的人啊……
“是碰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吗?”我问。
“各种都有。”岩手往棋盘上摆了颗棋子。
“但是,即使压力重重,您依旧还是喜欢着围棋呢。”我道,所以他开始才会上路边小广告的当。
“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割舍的,我恐怕一生都离不开围棋了?”岩手无奈于自己的矛盾。
“虽然我对职业棋坛的事不是很清楚……”我斟酌着自己的用语:“但是我所知道的是,无论对于什么职业来说,有一条道理都是相近的。那就是当你真正热爱着某一份职业时,你才会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即使岩手哥哥你现在是在教我下棋,但是不能在比赛上与对手进行一场酣畅的厮杀,你的内心也没有感到真正的快乐?”
我抬头看看对面岩手的神色。
的确,虽然岩手带着感激的心情留在了我家,但在这一段时间里,我从未见到过他露出真心的笑容。因为在刚穿越到这里时我有过必须克制住去手执棋子的冲动的经历,所以我是能看透的,岩手对职业棋士这个他打算舍弃的身份的不舍,对那个舞台的留恋。
岩手八木没有言语。
我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这样有潜力的青年会这么没有抗压能力?说到底还是社会磨练不够啊……算了,看在他是真心喜欢围棋的份上我再拉他一把。
“不是说热爱的事物能够超越一切,战胜一切吗?岩手哥哥就这样放弃了,真的好吗?”我边说话边放下一颗棋子。
糟了!然而等棋都放下了之后,我看看棋位欲哭无泪。
那粒棋真的是太突兀了,都怪前面在说话就按潜意识里的想法下了,一个围棋的初学者怎么可能下得出前面那一步妙招!啊啊我要抓狂了,我对于这一次自己能否混得过去非常怀疑。
“阿雅,你……”岩手的这句问话包含了两方面的内容,我只能朝他尴尬地笑笑。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为止……”好在岩手并没有当场追究,而是我们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
一定要让我撑过去,千万不要到爸妈面前去揭我底啊……我那时如是忐忑了好几天,那几天里岩手都没有来给我上课,应该是在考虑他的人生方向?
“啊啦岩手君,前两天你请假都没来辅导我女儿,现在事情都解决了吗?”在厅里的爸爸听到门铃声开门,来的人正是岩手。
“是的,阿雅应该在家里?”岩手换好鞋子。
“是的。阿雅,你的老师来了哦!”爸爸还不忘高喊一声通知我。
再次见到岩手,他的神色明显爽朗了许多,目光也变得明亮了起来。相互打了声招呼,他要开始给我上课了。
“的确正如你所说,一味地逃避是没有用的,要敢于正视自己的内心。所以我决定要回到职业围棋的世界去,我想再一次地挑战一下自我,见证自己究竟能走多远。你说得对,放弃是一种遗憾,在没有真的尽全力之前,我不能轻言放弃。”岩手的讲课却是如此一番话语。
终于还是决定了呢……作为开导者,我也感到很欣慰。
“以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隐藏,但是阿雅你的实力应该不止这样?听你的话和看你上次下的棋,我都觉得自己其实都没东西可以教你了,而是应该你教我呢……”来了,岩手还是来了这么一句。
“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企图用“意外”为借口搪塞过去。
“不,这并不是一个意外……”岩手很坚定地否认了我的这个推卸:“对了,阿雅和我认真来下一盘棋,如果阿雅赢了我就做我的老师?”
这不是反过来了吗,爸爸明明是请你来做我的老师的,啊喂!而且教导学生会有各种麻烦,还是个年龄比我大的学生……
那时被岩手突如其来的“拜师”弄了个措手不及,但好在岩手没有向我父母打小报告,我的“高水准围棋”就成了我和岩手间的小秘密。我还就此与岩手约法三章,规束他绝不能在任何场合“泄密”,否则就威胁以我会立马走人。
我们就此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一年。本以为现在岩手的职业围棋生涯就此走向了正轨,却没想到这一场绑架将一切打破。
因为被绳子勒住的时间有些长了,所以手腕这里有些发麻啊……我试图小幅度地动动手腕,活跃一下血液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