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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便红着脸用扇子去抽春生,然后春生急忙用手挡了一下,一屁股就坐在柴火堆里了。紫苏又急忙放下了手里的蒲扇,把春生扶起来道:“你瞧你,摔着了没?我都说了你少在这边添乱了!”
春生就嘿嘿的傻笑两声,刘七巧在门口看了眼,只哀叹道:“我原本还想着等一阵子给紫苏多存些嫁妆了,再把这事情办一办,瞧你们这架势,只怕也等不及了。”
紫苏闻言,一张脸便红透了,只急忙擦了擦手跑出来,给刘七巧行礼道:“给奶奶请安,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茯苓姐姐说你去找师太去了,我还正说没见着你呢。”
“刚过来,看你们打情骂俏呢,挺有意思,你们继续。”刘七巧说着,便进一旁的小屋去找杜若,紫苏的脸一下子红成了蟹子,转身进了药庐熬药去,春生还想跟着进去,被紫苏拦在了门口道:“你少跟过来,你再来我喊人了,没见过你这么难缠的,跟屁虫似的。”
春生期期艾艾的看了眼紫苏,又看了眼扬长而去的刘七巧,狠狠给自己一嘴巴子。
刘七巧笑盈盈的走到杜若的办公桌边上,见他正在埋头改方子,抬起头见到刘七巧笑着进来,便问道:“什么事情那么开心,笑的嘴都歪了。”
刘七巧就一步三摇的走到杜若身边,半倚半靠在他背上,笑着道:“我不告诉你!”杜若一边改药方一边道:“我方才听见了,你又寻春生和紫苏的开心了。”杜若说着,把笔搁了下来道:“我寻思着,不如过些日子,把他们的事情办一办算了,你平常也用不着紫苏贴身服侍,那些洗漱打扫的事情,一般的小丫鬟也会做,不如让紫苏嫁了算了。”
刘七巧抬起脑袋想了想,开口道:“行啊,规规矩矩的请了媒婆三书六聘的,紫苏就嫁了,她不是一般的丫鬟,没有卖身契的,我不能因为她落难了,就只把她当丫鬟一样打发了,明白吗?”
杜若想了想,点头道:“我知道了,改明儿我就提点了春生,让她娘张罗起来,一定让紫苏风风光光的过门。”
刘七巧重重的点了点头,歪到杜若的身上,从袖中掏了大长公主的玺印出来,递给杜若道:“你看看,这个值钱吗?”
杜若接过刘七巧手中的小印章,反过来看了一看,阴刻的篆书小巧秀气,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的一枚私印,他便顺着上面的字体往下念了出来:“周氏金凤……”杜若一念出来,就傻眼了。本朝只有一个人,是叫这个名字的,当今大长公主,如今的水月庵师太,在未出阁之前的名讳就是周金凤。
杜若横了一眼刘七巧,她还真是什么礼都敢收……
“这、这从哪儿来的?”
“当然是师太送的了,师太说,拿这个东西去找公主府的管家,公主府就是我的了。”刘七巧虽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兴奋之情,但是说话的时候还是带着一丝小小的沾沾自喜。
“你……要公主府做什么?”杜若捏了捏刘七巧的脸颊,发现自己的这位小娇妻简直野心勃勃。
“我也不知道,或许以后会有用呢?”刘七巧觉得,这会儿还是不能跟杜若实话实说,要等到自己有百分之百把握的时候,再让杜若和自己分享这份成功的喜悦。
杜若把玺印放入刘七巧的掌心,拍了拍道:“七巧,好好保管,千万别让我爹知道。”
“为什么?”刘七巧有些不解的问道。
“要是爹知道了,没准会让你三步一叩首的还回来的。”杜若想了想平常对自己颇为严厉的父亲,觉得可能性很大。刘七巧却满不在乎道:“怎么可能,上回我说借了大长公主的水月庵来用,爹还不是举双手赞成了?”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你是为了帮助百姓,这回呢?”杜若睁着黑亮亮的大眼睛看着刘七巧,让刘七巧也对杜老爷有些迟疑了:“好吧,不说,那我就跟你一个人说。”
包探花的办事效率也很高,第二天的时候,就带着朱姑娘去顺天府伊击鼓鸣冤,把洋洋洒洒千余字的一篇状书当堂给念了出来。顺天府伊因为事关朝廷命官,不敢擅自开审,连夜就写了折子,把这事情汇报给了刑部。
几日后在朝堂上便展开了一次别开生面的辩论,刑部几位官员以此事为由,弹劾户部尚书、户部侍郎、礼部侍郎等一众十二人贪污受贿、逼死人证,皇帝一下子就动怒了。
原本皇帝听说了安济堂卖假药的案子,也是让顺天府从严处理的,谁知道事情居然牵扯出那么多的朝廷命官,皇帝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领导班子出现了*,只气的暴跳如雷,最后一向很少对文臣争端发话的恭王也开了金口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告状的人声称有物证,那就按照那册子上的东西去找那些物证。”
皇帝一听这个办法好,当庭宣布,把几位涉案的大人留在朝中喝茶,刑部的几位大人带着刑部的捕快,直奔这些大人家中,把那些大人家里的东西好好的盘点盘点。可怜几位大人事先都没有得到通报,只吓得站都站不住了,老英国公贪污了一辈子,家里哪里就只有这几样东西,很多外邦贡品,在给户部钦点的时候,他觉得好便顺手抬回家了,皇帝死活也不可能知道的,可如今往家里一翻,岂不是底朝天了。老英国公经不起吓,一下子就瘫了。
皇帝假惺惺的请了太医来给英国公诊脉,杜太医摸着英国公的脉搏,山羊胡子捋来捋去道:“急火攻心之症,邪风入体,只怕就是好了也是要半身不遂的。”
几个大人已经吓的面无人色,齐大人一时机灵,连忙跪下来认罪道:“老臣有罪,老臣身为朝廷命官,不洁身自好、贪污*、愧对先帝栽培,愧对皇上的恩德。”
皇帝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贪官污吏是整治不完的,但是一般只要不过火的人,也不会有人拼了不要性命也要来检举揭发的。况且英国公担任户部尚书一职,确实已经有些年了,这几年打仗花的银子太多,所以他也没空去计算到底每年户部是个什么情况。
“齐大人,你现在认罪,晚了。朕就是要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拿着朝廷的俸禄还棺材里伸手要钱的,百姓们原本可以过些舒坦日子的,如今也让你们给搅没了。”皇帝越说越激动,只站了起来,一人一脚踹倒在金石地砖上,恨恨道:“咱们从南方打回来才没多少年呢!要是大雍再亏空下去,鞑子们来了,咱们用什么去跟人家打啊?难不成又要像先帝那样,守着那半壁江山过日子吗?朕受够了,你们没有受够吗?你们祖上,有哪一家哪一户,是没在南边过的?你们祖上有多少人是死在南边回不来的?这都是因为什么?不是因为大雍没有人,是因为大雍穷,打不起仗,士兵吃不饱,干不过鞑子的铁蹄!”
皇帝说着,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抹了一把泪道:“朕还记得,先帝临终前,我们还没北归,先帝说:皇儿,就算我死了,你也要把我的尸骨带回北边去,不然我愧对大雍列祖列宗。”
华丽肃穆的金銮宝殿中,传来了大臣们幽幽的抽泣声,一个个大雍的国之栋梁,在皇帝的一番慷慨陈词中落下了老泪来。
皇帝叹了一口气,咬牙道:“朕相信,你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国家栋梁,都是大雍的顶梁支柱,可朕真心的希望,你们能把大雍当成是自己的国家,而不只是朕一个人的大雍。”皇帝说着,转身扶着龙椅上的龙头背对着群臣,继续幽幽道:“就连大长公主,都可以开了水月庵让平民百姓去度日治病,你们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就不感到汗颜吗?”
众大臣闻言,脊背又向下压低了一个弧度。皇帝抹抹脸上的泪,转过身子,瞧着下面跪着的一排罪臣,还有摊着的英国公,开口道:“今日之事,一经查实,全部革职查办、涉及款项巨大者,入刑部大牢,由刑部组织三司会审,哪怕是贪一粒米,也要给我挖出来!”
那些官员,那都是巨贪,平素里头在外面装的还算节俭,可真的开了库房清点了,便是连遮羞布都没了。皇帝又难得这样动作迅捷,半点风声没漏出去就来了这一手,只把家里的那些仆人们都吓得屁滚尿流,女眷们都抱在一起哭。其中以英国公贪污得最多,翻出来路不明的银子约莫十万余两,还有各色珍宝卷册,皇帝看了眼珠子都要红了,竟然比皇宫里库房的东西还要多,简直气的牙痒痒的。
其他几位下属也不干净,更有甚者,还把每次贪墨的银两记成了账本,结果一起被抄了出来,皇帝当场就把涉案最重的几个人给关押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