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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妈领着香烛店的人来拿银子,见是刘七巧坐在里面,心里就冷不防的发虚,只深呼了几口气,让那人在门口候着,自己往里头来:“回少奶奶,西大街的香烛店派下人来领银子了。”
虽然初二的时候,杜二太太就把采买一整月的香烛钱都支了出来,但为了防止管事们拿了银子做别的事情,这些银子都是放在账房那边,由不同的匣子装好了,然后钥匙由杜二太太和杜太太两人统一保管。杜太太的钥匙如今给了刘七巧,刘七巧自然有这个权利,开了匣子拿银子。
刘七巧毕竟是个现代人,虽然到了古代懒散了几年,但遇到正事还是一丝不苟的,便只让张妈妈请了那人进来问了几句话,无非就是这个月在你们家拿了多少香烛,一共要多少银子这样。
那来拿钱的人是香烛店老板派过来的,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勾当,手里只拿着每次送货的清单给刘七巧看了,刘七巧又拿之前包二媳妇和如今张妈妈的账本核对了一下,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取了钥匙让张妈妈带着他去拿钱去了。那伙计拿了钱,便笑嘻嘻的往刘七巧这边来谢恩,刘七巧只点了点头,又瞧见张妈妈在一旁带着心虚的笑意,只总觉得这心里头乖乖的。
其实张妈妈也只是平素没做太多坑主子的勾当,还不够熟练罢了,若是在杜二太太面前,她还能更坦然几分,偏生今儿杜二太太没来,外头这人又来的早,碰到了。
刘七巧想了想,便觉得这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只吩咐绿柳道:“你跟着张妈妈去库房,拿一支昨儿午后送过来的蜡烛,给这小哥看看。”
张妈妈一听可就要傻眼了,可她也是才接手不久这事情,这会儿推脱,应该还来得及,便只强忍着紧张,镇定道:“大少奶奶怎么想起看这个了?每个月的蜡烛不都一个样吗?这都多少年没变过了。”
刘七巧只笑了笑,朝绿柳抬了抬下巴道:“去吧,我就瞧一眼,也没别的意思。”
以前刘七巧在的医院里头,最容易*的地方就是管理药方采购的,管事的回扣拿得多了,药品的质量就得不到保障了,这道理若是放在了古代,应该也是一样的。
不一会儿,绿柳就跟着张妈妈一起,去库房拿了几根没用过的蜡烛过来。刘七巧让绿柳把蜡烛递给了那小伙,随意问道:“小哥儿,你倒是帮我瞧瞧,这蜡烛是我们家问你们店里订的吗?”
那伙计拿着蜡烛反复看了一眼,一开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最后才恍然大悟道:“回少奶奶,应该是这蜡烛没错,几家大户都问我们店里订的,都是一批上出来的。”正说着,那伙计又放在手上掂了掂,没得就拧起了眉毛道:“不过这分量怎么跟昨儿我送去陈尚书家的有些不一样,掂在手中,好像没那沉实。”那伙计摇了摇头,最后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刘七巧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只让绿柳赏了他两吊钱,便打发他走了。
张妈妈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勉强露出一个笑脸,跟那人又说了几句话,才笑嘻嘻的回说下去继续忙去了。
☆、189|4。15
刘七巧恍然大悟,大宅门里头的事情,果然不是外表上看着那么光鲜的。杜二太太的心思原来也是很深沉的。难怪她对杜老太太如此恭敬,原来是有把柄被捏在了手中。刘七巧转念一想,幸好杜家是医药世家,家里人都懂药性药理什么的,也对身体格外关注,不然杜二太太的心思,还不知道要歪到哪里去呢!
刘七巧想到这里,只摇了摇头,又谢过了王妈妈道:“原来这里头还有这种缘故,我知道了。”王妈妈只把刘七巧送到了门口,才又开口道:“大少奶奶不必太跟二太太一般见识,家里的事情,多担点心思,二太太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原来今儿虽然刘七巧没在杜太太跟前提起杜二太太去老太太那边告自己黑状的事情,但是杜太太想想刘七巧的性子,却总放不下心来,生怕刘七巧和杜二太太又杠起来,所以故意在刘七巧跟前漏了一个口风,又让王妈妈把二太太那些故事说一说,顺便也提点刘七巧,不要跟二太太一般见识。
刘七巧是个聪明人,见王妈妈这么说,自然也是点头称是。原本今天的事情杜二太太也没占到便宜,她也不打算去计较什么。她又不像古代的闺女们动不动就觉得这样丢了面子,那样落了面子,不然的话,她下午也不会厚着脸皮去瞧杜茵了。
刘七巧一边叹气笑笑,一边往百草院去,在路上也没遇上杜老爷,倒是杜老爷书房的朱砂又跑了来请了。原本杜若吃完了饭是想早些回百草院的,他忍饥挨饿了几天,今儿总算是可以开荤了,自然恨不得早早回去抱媳妇,偏生杜老爷却又把他给喊住了商量事儿。
刘七巧去的时候,杜若正在那边汇报水月庵的情况,只开口道:“今儿又来了七八个病人,如今下来,一共收治了有二十四个病人了。药已经不够用了,主要还是却牛蒡。”
杜二老爷道:“这个你不用着急,明儿一早我就上书皇上,让他先准了宝善堂的药进去,以解燃眉之急。”
杜老爷手中捧着一个紫砂壶,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最好这个时候,告安济堂的状子也递上去,这样皇上龙颜大怒,就有理由彻查了,不然的话,只怕到时候安济堂的人一个动作,又逃过去了,这种事情只有上达天听,才能给以致命一击。”
刘七巧进来,向两位老爷行过礼数,又静静的听杜老爷把话说完了,这才开口道:“老爷说的是,这样吧,明儿我去一趟讨饭街那户人家家里,先跟他们说一说这事情,老爷这边有没有认识的状师,介绍一个过来,也不必太熟,免得让对方看出他们和宝善堂的渊源来。”
杜若想了想,只开口道:“我倒是认识一个会写状子的,一会儿回去我写了拜帖,明儿一早送去给他,到时候就跟他约了时间,在讨饭街那户人家见面。”
刘七巧动了动眉头,心道:讨饭街那户人家家里是个什么状况你也知道,正经人家的公子只怕不愿意去了,也不知你要介绍个什么人。
杜老爷见儿子媳妇各自认领了差事,也很满意,只点了点头,又转身对杜二老爷道:“讨饭街那边如今还封着,明天你让手下人行个方便,放他们进去。”
杜二老爷只点头道:“这一点你放心,我一会儿就派人去交代一声,省的明天早上你们吃了闭门羹。”
事情商量妥当,便就各自回去休息,刘七巧去净房洗过了进房,坐在梳妆台前解开头上的那些钗环珠佩,杜若便站在她的身后,靠着床架子慢慢的等。刘七巧投过镜子,就可以看见杜若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像极了在看一样猎物。
刘七巧没得就底下了头,故意放慢了动作。杜若就有些等不及了,只几步上前,伸手为她拔了几支珠花下来,还开口道:“你还是打扮清雅一点的好看,这些东西也怪重的吧?”
刘七巧就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站起来勾着杜若的脖子,娇嗔道:“你要我动作快点急直说嘛,还赖上这些簪子,又拐着弯的夸我漂亮,可真是辛苦了。”
杜若哪里经得起刘七巧这番撩拨,只一伸手就把刘七巧打横抱了起来,丢在床上嘿咻了起来。
两人一番*之后,精神还算不错。刘七巧阖眸靠在杜若胸口睡觉,杜若还是跟往常一样,用过了茯苓送进来的宵夜,这才熄了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杜若就走的比较早了,刘七巧床榻劳累,杜若嘱咐绿柳不要太早喊她,只要不误了去福寿堂晨省就好了。刘七巧醒了之后,赶着时间去晨省,果然就采取了杜若清雅一点的打扮方式,只用了及笄时候杜太太送的那根发簪,就出去见人了。
杜茵依旧还是没过来晨省,大概是病还没好全。杜芊只牵着杜老太太的手,在跟前道:“老太太你没瞧见,大姐姐虽然人病着,心情好着呢,我眼里看着,大姐姐没准儿一早就喜欢上了姜家表哥,只是她脸皮薄竟不敢说,这会儿倒是心想事成了。”
杜芊的话才说完,那边杜二太太冷着脸就从外面进来,吓的她急忙就噤声了,只规规矩矩的站在老太太身边,向杜二太太行了行里。
一家子的女眷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杜苡见了杜太太,便开口道:“我姨娘正让我谢谢大伯母和大嫂子呢,昨儿又让你们破费了。”
杜太太只笑着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旧年我兄弟去了云南就任,就送了这些东西回来,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