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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四月上旬在集所举行了一系列礼仪后,郑朗带着两小回去,严荣与吕公著还留在京城,仅是回去准备一下婚礼,结束后还要回京,听候吏部的安排。
郑州城又再次展现在眼前。
四儿留恋不舍地说:“大郎,我们以后很少能回家了。”
“是我,而不是你们,你们以后想回来看一看,还是可以的。”
四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道:“大郎,你想不想?”
“想啊,为什么不想,可想所得必须有所失。”然而又想到了一件事,昔日王曾连中三元,知州准备好迎接的礼仪,王曾却来了一个巧装打扮,偷偷的溜回家中,知州对其责备,王曾道:“小子侥幸得以高中,何敢当父老乡亲厚爱,不敢受啊。”
自己要不要这样?
转念想了一下,随它,懒得作伪。
……
徐氏在家中也在张罗准备,两个儿子也要回来了,一个进士,一个同进士,外加上一个宰相的孙女,上下忙碌,然后跑到崔有节眼前说道:“官人,你说我家是不是要开始发达?”
“何来此言?”
“两个进士,还有一个状元女婿,天下间何人能及?”
“发达的是郑家,你指望我们那两个儿子以后能有多大出息?”崔有节沉声说道。
自己那个小女婿天资过人,性格有些偏软,某些时候,正好女儿将他的性格弥补过来,智慧又能做为一个内参谋,还有两个攻击性强大的学生随时维护,女婿身上唯一的缺陷立即成了铜墙铁壁,想不发达都难了。倒是自己两个儿子自己清楚,以后做一个老实的官,能做到自己这地步,崔家祖坟上开始在冒青烟了。
“女婿啊……”徐氏没有说话,这个女婿对自己可没有好感。
“他修的是德操,只要你不市侩,他就不会对你避之。”崔有节没好气地说,差一点让妻子将这门好亲事搅黄掉。
“他小时候还不是那样……”
“小时候是小时候,谁去与一个十岁的孩子较真,你是大人,还是孩子!”
“为什么他家还没有提亲?”
“很快,别来烦我。”崔有节倒派人打听过一次,自从女婿中状元后,郑家就在准备,连洞房都装饰好了。可是如何提亲,几个妇人皆没有了主意。大娘娘便将自家哥哥喊来商议。张家大舅也是抓头,若是普通的进士,派一个媒婆上门议亲即可,自己这个外侄却是高中了状元,还是大三元,张家大舅也不知如何是好。
礼书上有,可毕竟是状元公。因此对大娘说:“大妹,不用急,反正就这几天,朗儿回来,我们一道商议。最少要请一个知州主持婚礼吧。可我的面子没那么大,还是等朗儿回来再说。”
大娘点头。
她心情很急,恨不能马上抱孙子,但这么多年过来了,也不在乎这几十天。于是此事暂时冷却下来,可郑家已经在为婚事做一些布置。
别听说了,但是崔有节也为此事折磨了好几年,因此说完后,盯着北方眼睛一动不动。喃喃地说了一句:“大约他要回到郑州了。”
……
郑朗是回到郑州,举城来贺。
与新知州姜知州说了一会儿话,又冲四下百姓拱手行礼,这才回家。
到了村子,村民也开始燃放鞭炮。
因为火药配方的不准确,鞭炮威力不大,属于安全鞭炮。
听着鞭炮声,郑朗忽然眉头跳了跳。他的长处不在此,然知道《武经总要》上的火药配方。毒药烟球,焰硝三十两、硫黄十五两,木炭五两,外加巴豆、砒霜、狼毒、草乌头、黄蜡、竹茹、麻茹、小油、桐油、沥青。还有蒺藜火球与火炮的配方。听着这些配方十分可怕,与唐朝相比,硝的比例也在增加。
可因为硝、硫磺、木炭的比例不标准,它的威力还不是很大,于是在后来东京保卫战时,黑火药没有发挥好它的威力。
就是准确的配方,黑火药威力也不是很大,它是火药,不能算是标准的炸药。并且现在硝与硫磺提炼纯度的技术同样很落后,更下降了它的威力性。
然而能或多或少起到一些作用。
为什么以前未想到此事?
脑海里转动着念头,嘴中不停地与诸村民打招呼。
到了自家门口,停了许多车辆,有驴车,有牛车,诸位乡绅还要再次恭贺,不过家中只有七个寡妇,只好站在门口外面一边与几十个舅舅说话一边等他回来。看到他马车来了,一个个激动的涌上来。
放下心中的种种想法,至少宋朝在他一生中,还是比较安全的。如果他高兴,只做一个快乐的士大夫,不是不可能。跳下马车,与诸人再次寒喧。忽然一个比较陌生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我是钱相公次子钱晦。”
“原来是钱……”
“不用说,父亲不需要避讳,可说了出来,会妨碍你以后的仕途。”钱晦再次低声道。
“不知……”
“我将话说完就走,家父让我带一封口信给你,他听闻了朝廷有意将你外放,若状元想有政绩,请往东南……”
“东南……”郑朗忽然明白过来,钱惟演乃是吴越王钱俶这子。吴越拥有苏杭、台、处、衢等州府之地。北宋强盛后,钱俶举国来投,似乎此人也死得莫明其妙。可是钱家在东南一带,为政清明,很有影响力。这不可忽视的,就象王全斌危害四川,同样也是王小波叛乱的原因之一,因为四川百姓对北宋政权没有好感!
时间过去了几十年,钱家在东西影响力渐渐消失,但还有一点。若钱氏父子相助,自己前往东南,会减少许多麻烦。
这是钱惟演感谢自己学生,在御驾前替他说了公道话的。范讽简单是疯了,张士逊让他弄下了台,然后再度攻击钱惟演这个大佬,以求直名。其实许多大臣心中有楚,刺杀?不要弄错了,这非乃唐朝,是宋朝。钱惟演有这个胆量么?然而钱惟演为人让一些直臣不喜,再加上失宠,于是范讽说出这个荒诞不经的话后,居然没有一个人替他打抱不平。可想而知,钱惟演听到两小话后,心中是何等的畅快!
昔日洛阳一行,自己与他也结了一个善缘。
所以这位风雅的钱公,风闻自己想要去江南,想暗中帮助一下,作以回报。
“谢过钱公,以后我有可能会去,但不是现在这时候。”
钱晦没有再劝,拱手告别。
诸人不知道此人是谁,但郑朗今天的地位,已非他们能好奇询问的了,狐疑地看着钱晦上了牛车离开郑家庄。郑朗目送着他离去,心里却有些窍喜,隐隐的感到也是一个机缘。不过未来太遥远,非是他所能想像的。呆了一会儿,才与张家大舅以及其他的几个舅舅将诸人迎进屋中。
宴席早准备好了。
几个娘娘迎了过来,高兴地说不出话。性格开朗的六娘七娘早扑了过来,高兴的揉着郑朗的头发,五娘冷不丁的说:“六妹,七妹,如今朗儿是状元。”
六娘七娘收起了手,然后愣在哪里,喃喃祈祷。
郑朗好笑,道:“五娘,不要吓唬六娘七娘,我是你们的孩子,是你们带大的,摸一摸头,有何不可?”
还有七个好兄弟,都成家立业了。功名不指望了,然而在郑朗薰陶下,品性渐渐端正,也为乡里所接受,这已经让他们父母喜出望外。
二十天来,几乎如此,让郑朗很不习惯,连与昔日好友一起寒喧的喜悦都冲淡了。
流水席开始,陆续有客人到来,甚至连姜知州也率领着郑州官抵达恭贺。
郑朗施了晚辈礼,将诸官员迎到首席入座。
诸官吏不敢当真,人家是三元公,第一任就是知州,至少与姜知州平级,未来前途更不是他们所敢估测的,谦让一番,陆续入座。
大娘却将郑朗喊入内室,问道:“朗儿,如今你功名也有了,要与崔家商议亲事。”
“嗯。”
“那个崔家小娘子人很不错。”
“嗯。”郑朗心中却在说,大娘,她若想让你产生好印象,简单太容易了。但对崔娴不是很恶,长相加了分,智慧与才情,这个郑朗未必看得重,四儿整天迷迷糊糊的,自己就不喜爱了?品德在考察中,不大好说。未必是象岳母那样市侩,可是功利心很重,包括她那次教训高衙内。然而就是换一家,一定会娶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妻子?想了解一个人,简直太难了。
于是说道:“本来婚约已实现,你们在家中就可以提前准备,孩儿还要赴任,时间很紧。”
“那也没关系,你在京城,离郑州不远。”
对此事几个娘娘皆不知道,郑朗答道:“非也,大娘,孩儿想去江南。”
“江南?”大娘呆住,江南多远哪。
郑朗将原因解释一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