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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几人,今六十多人。景祐时京官不及二千人,今二千八百人。
当时张方平只是写奏折提议,并没有普查全国官员。郑朗主持国政,对官员碰得比较少,但开始控制下来。庞籍进一步的裁减,一度让官员控制在一百五千人左右。
随后庞籍下,官员又开始增加。这不仅是韩琦的错了,陈执中、文彦博、富弼与韩琦皆有错。到了庞籍二度为相时,节裁官员,天下汹汹,好不容易将一万七千余官员裁至一万六千人不足。
正是因为这些措施,让河工顺利在赵祯去世前得以成功。
“醇之是一名良吏啊。”赵顼说道,但没有多少欣喜,就是良吏也死了,并且下面的问题更严重。庞籍离开朝堂后,官员数量控制不住。治平初年京官达到三千余人,全国官员达到两万四千人。治平末年,也就是今年春天,全国官员一度达到两万五千多人,京官达到四千人。
宋朝养一名官员不容易的,平均起来一年得用两千缗钱,这中间还不包括各种赏赐与职田等额外收入。增加了一万名官员,一千多万缗钱没有了。
厚厚的报表,每一张都是一个大问题,但这个问题最头痛。
不仅正式的差官,还有许多职官,张方平写那份奏折时,说国家三员阙一,也就是一名差职,三个实职官眼巴巴地在看着。那时写得有些夸张,如今真正三员阙一,甚至远远不止。
不但官员,下面还有许多小吏,因为免役法,这些吏也转化为国家公务员。彼时是好的,可因免役法破坏,此时却成了严重的弊病之一。仅是一个官员,几千万缗就多用了下去。
“韩公误先帝啊。”赵顼站起来踱来踱去。
他是一个讲良心的人,韩琦若不是做得太过份,有两朝顾命之功,为何在史上却没有起用?
这个摊子实在太烂。
司马光则担心地说:“郑公,此项弊端革除时在万分小心。庆历新政天下汹汹,庞公天下怨怼……”
“庆历时非是裁减冗员,多是排除异己,由是天下汹汹。庞公天下怨怼,乃是一人而行,非是所有士大夫配合之。”郑朗立即反驳道。他想了一想,又说道:“其实也非是没有前例可借鉴,咸平四年之举,便能借鉴。”
记得前世有人将各朝各代昏君排名,居然将宋真宗排在四大昏君行列。开始郑朗不懂,真相信了,为什么不用好寇准呢,为什么澶渊之盟呢,为什么亲近神仙呢。是昏君。
这时,不会这样想的。宋朝最安宁,危机最少的辰光不是在仁宗之时,就连自己的皇祐之治都不行,而是咸平之治。在李沆与吕蒙正等贤相的打理下,终于使北宋进入繁荣时代。
其中有一项举动,大臣陈彭年上书建议五条经世之要道,其中有一条就是省冗员,宋真宗采纳,于咸平四年进行大规模的裁员,一次性使全国减裁冗官冗吏达到十九万五千人,第二年五月仍嫌不足,进一步减河北冗官。最妙的是此次冗员虽引起骚动,但不大。
都认为宋真宗是平庸之君,一起疏忽,赵顼大喊道:“将真宗实录拿来。”
太监下去拿宋真宗实录。
忽然一个少妇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徐徐施礼道:“郑公,谢过。”
司马光想逃,无他,乃是高滔滔也。
在宋朝凡事得有一个故事,也就是有一个前例,那么便可以当成法理。庆历新政那种排除异式的裁官肯定不行的,官员也不服。庞籍悲壮的力挽狂澜式裁官也不行。
若是能做到咸平四年的裁官程度,国家费用会下降很多。特别是当年吏仅是差遣,用度少,如今变成雇佣。裁下去变成纳税人,一进一出,就是一名小吏也能节给好几十缗钱。
郑朗想到让人不注意的宋真宗朝代,最少证明有心了。高滔滔也不想儿子继承一个烂透了的国家。听得激动,居然从屏风后转出。赵顼看司马光要逃,又将老妈推了回去。
郑朗倒不是很反对,如今赵顼太嫩,想一想,一个十九岁的孩子,主持这个国家,何其的艰难。高滔滔在幕后,未必没有好处。
这一天,又语到天黑,郑朗与司马光才离开内殿。
第二天,赵顼兴冲冲地将所有重臣召入垂拱殿议事。他亲自主持的。
冗官最头痛,但这次郑朗回来,首先碰的就是冗官与冗政。机会难得,一旦黑窟窿越来越小,再想解决冗官那是万万不可了。然后交给赵顼主持。一是躲在幕后,延长政治寿命,二就是富弼所言,不能谈钱,做皇帝的谈钱了,下面官吏便想办法鱼肉百姓,以多出财政为政绩,那么国家更乱。一开始解决的是冗政与冗官,是制度问题,不是讲钱,因此交给赵顼主持,矫正下面官员的印象,不让官吏投其所好,鱼肉百姓。
赵顼说道:“治平数年,父皇时常病重,不得不将政务交给两府,于是出现一些不好的弊端,产生眼下危机。其中最重要一点就是言路不畅。”
吕诲说道:“言路不畅,乃是中书欲所欲为,奸邪当朝,臣请将欧阳修贬放外州,以免再次贻害朝纲。”
邵亢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五相贬放,再追究过去的事,有违先帝圣名,国家虽有危机,当竭力解决国家弊端,不能反复再追究治平过错。”
再说下去,欧阳修有错,但迟早会攀到赵曙身上。
郑朗得到高滔滔母子重视,在永厚陵郑朗说过一段话:“陛下,两朝更替,权臣当道,陛下若稳定朝堂,必用一些东宫旧人,如王陶、韩维、陈荐、孙固、孙思恭、邵亢等,这些人虽无高见,但可以保证对陛下的忠心。”
数人当中,罕有能人。
可这个能人少的,大多数臣子依然是平庸的臣子。用这些人,不一定要他们有多少改革图新的作用,乃是拱卫赵顼的皇权。
还有一层隐晦的用意,郑朗上位后,必然提拨一些大臣上来。若没有这些东宫旧人在朝堂,必引起一些人说闲话。考虑得如此善解人心,再反观韩琦的逆亡顺昌,高滔滔如何不开心?
这些人当中,有的人还是赞成濮仪的,例如孙固,还有邵亢。赵顼隐隐排斥濮仪,言臣秋后算账,不好说濮仪,便说邵亢在赵曙病危时,又尝建垂帘之议,也就是让曹太后垂帘听政。邵亢自辨俺没有,但感到不妙,在王陶弹劾吴奎时,邵亢判节,攻击吴奎所言颠倒,失大臣体,又力撼韩琦。因此此次得以进入西府。
因为郑朗建议,言臣复振,再次盯着邵亢,于是邵亢借机向欧阳修伸出橄榄枝。莫要奇怪,政治乃是最黑暗的,庙堂更是黑暗的深渊,彼此之间纵横捭阖,颇为正常。
赵顼说道:“两卿莫争,朕今天将诸卿找来,乃为国家正事,非是来听诸卿争执的。”
不能吵,这一吵又没完没了。
两人平息不言,赵顼又道:“言路不畅,是其中的原因。故朕复振台谏。”
吕大防等言臣举起牙笏说道:“陛下英明也。”
有的言臣想想几年前悲催的言臣生涯,都想要哭了。
但他们不知道,言臣复振,仅是此次官员改制的一部分。
郑朗在胡思乱想,想到后世种种制度,什么立宪制,议会制或者平均制,在宋朝根本不能实现。不是中国就实现不了资本主义制度,或者民主制度,但无论谁来穿越,都不可能实现的,即便此人是君王,真实现了,国家会立即崩溃。能实现,最少在一个十分完善的制度下,科技力大肆发展两三百年后,才能真正实现。一时一世则是休想。
思来覆去,最终所做的,便是将封建制度完善与改良。什么民主制之类后世的制度统统见鬼去吧。
今天赵顼要说的,便是改良的一部分。
宋朝官员有许多问题,机构重叠,无定员无专职,有许多徒有其名而无所事事的冗闲机构与官员,二是在其官不领其职。熙宁变法时,王安石在一片反对声中,没有敢动,只要将各个机构恢复职能就满意了。赵顼隐隐认识到其中的问题,元丰三年,进行了改制,这便是鼎鼎大名的元丰改制。是省了一些钱,可行政效率不但没有提高,比过去还显得拖拉,实际省的钱远不如冗政所带来的浪费。这是一次不成功的改制。
郑朗没有采纳,改一个官名做什么,主要还是服务于政令,使政令畅通,提高办事效率。
第一步改革便直接针对了冗政而来。
但在说改制之前,则是先说另一件事,赵顼继续道:“诸卿不用夸奖朕,说正事。想要言路畅通,恢复台谏功能还远远不足的。台谏就算朕使它员额满员,达到庆历颠峰,也不过三十几人。如何眼听天下事,耳闻天下事,做朕的眼睛与耳朵?”
富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