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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走吧，”胤禔站起身，顺便把胤礽也拉了起来：“再晚就宫门就要落锁了。”
“你干嘛？”胤礽不耐烦：“要去也是明天去吧？”
“明天你醒来就日上三竿了，还是今天晚上就出宫的好，去我那里将就一晚吧。”
“不去。”
“去吧，去吧，我又不会吃了你。”虽然胤禔现在确实很想吃了他就是了，满脑子都是胤礽刚才赤条条的身影。
胤礽被胤禔缠得没法，最后无奈地命小顺子去备了车。
马车驶出宫门已经到了华灯初上时分，胤禔看着外头依旧熙熙攘攘的人潮，笑笑道：“你现在要出宫还是挺容易的啊，腰牌一亮就可以来去自由了。”
“反正皇帝不管也没人管。”胤礽不以为然。
“你干嘛不直接跟皇帝说出宫开府算了？”
“你以为我没说过，”胤礽没好气：“结果就是他把我扔去了毓庆宫。”
“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要不就是心思太深让人猜不透，要不就是……”
“他想立你做太子？”
“五阿哥是矮子里头拔高子，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骑射文采各方面都还不错，相比起他的其他那些儿子还真是要好上一些，他要是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不过换做我，我无福消受。”
“他要真这么做呢？你还能拒绝？”胤禔好笑道。
“怎么不能？”胤礽撇嘴：“那就只能提早走人了，希望他仁慈点给我攒下半辈子家本的时间。”
“你要真想走带上我吧？”胤禔蹭上去：“你去哪我跟去哪。”
“有你什么事？一边去！”
到胤禔家中后，胤禔吩咐小厮已经用过膳了不用忙乎打盆热水再泡两杯茶过来就把他挥退了下去。
“你上次不是说想去我的书房看看吗？我现在带你去你去不去？”
“没兴趣了。”胤礽抿了口茶，之后撇了撇嘴，有些嫌弃。
“你怎么这么善变，你又不是女人？”胤禔嘲讽道。
“你不更善变，上次还说书房重地这次又求着我去。”胤礽一样回讽道。
“算了，我说不过你，你不想去就算了。”
胤礽放下茶碗，道：“这么普通的茶你也喝得下去？”
“这茶怎么了？”胤禔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我觉得挺好。”
“这明明就是下等货。”胤礽突然有些不悦。
“我早就习惯了，”胤禔叹了口气：“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被圈的那些年你吃穿用度是一点不缺，我日子过得就很不怎么样了，很多事情都得亲力亲为，二十几年下来我其实早就忘了当初当皇阿哥当郡王是什么滋味了，所以现在变成这样的身份对我来说也觉不出多大的落差。”
胤礽垂下了眼，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半响才道：“你是不是很怨我。”
“怨你？”胤禔敲敲下巴，自嘲道：“我们之间用不上这个词吧，我以前是看你挺不顺眼的，就像你说的做梦都巴不得你不得好死，我不是还跟皇阿玛请杀过你吗，你说得对我是挺畜生不如的，所以后面受的那些都是报应。”
“你真这么想的？”
“只有这么想我才能好过些……”
“你想杀我就是因为看我不顺眼？”
“嫉妒吧，又或者……”
“什么？”
“我大概早就喜欢上你了，但是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恨你的，只是潜意识里的感情让我觉得危险。”
“你还真能捡好的说。”胤礽不屑道。
“随便你信不信，不说这个了，”胤禔移开话题：“很晚了，睡觉去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出门。”
胤禔去匆匆洗了个澡，回到房间时，胤礽已经窝在地上睡着了。
胤禔有些无奈，上前蹲下来轻拍他的脸：“保成。”
“恩……”胤礽无意识地蹭了蹭胤禔的手。
“去床上睡吧。”
见胤礽还是没反应，胤禔干脆把他半拖半抱起来弄上了床。
想到上次早上醒来胤礽挂在床沿边上快掉下去的模样，胤禔把他往里头推了推，给他盖好被子，想了想又把自己的被子搭了上去，然后也躺了下来，掀开他的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胤礽翻了个身，往胤禔怀里拱了拱。
跟小孩子一样，胤禔一时有些好笑，忍不住伸手轻捏了捏他的脸，最后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也闭上了眼睛。
偶遇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胤礽就醒了过来，见自己被胤禔整个抱在怀里，一时有些恍惚。
胤礽抬起眼，盯着胤禔近在咫尺的睡颜看了良久，明明跟上辈子的长相不一样，但是这样看着却似乎跟自己记忆里的人重合了。
想到半夜从梦中惊醒时，上辈子那些自己不愿意再想起的记忆翻滚交织，再看到眼前之人，胤礽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罢了，前尘往事，还想它做什么，胤礽一声低叹，想退出身子，手一动，胤禔也醒了过来。
胤禔迷糊着睁开眼看到胤礽习惯性地凑过去蹭了蹭他的脸，轻喊他：“保成。”
“恩。”胤礽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胤禔轻笑出声：“你同意我这么叫你了？”
“随便你。”
“那亲亲行不行？”胤禔一边说着嘴唇轻碰了碰胤礽的嘴角。
“你放开我。”
“好吧。”
胤礽说放，胤禔就退了开来。
胤礽坐起身，胤禔已经帮他把衣服取了过来。
“你别动，我帮你。”胤禔伺候着胤礽穿上衣服，一边跟他说着话：“你说要会伺候人的，以后我来伺候你就是了。”
“你想要小顺子丢了差事？那也行，你先去敬事房报个道，净身之后再来。”胤礽嘲讽道。
胤禔的手僵了一下，片刻之后又笑了起来：“你的笑话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那你笑什么？”
“唔，你就当我太无趣了吧。”
穿好衣服，胤礽到窗边，推开窗子，外面地上全湿了，又是一夜的雨。院子里种的几株花草被雨水冲刷得有些蔫败，几近凋零。
“下雨了啊。”胤禔走过来一声感叹：“突然就下雨了。”
“那是你昨晚睡太死了，雨声明明就很大。”
胤禔皱了皱眉，突然偏头问道：“你晚上有醒来过？”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胤礽抬起下颚，指了指院中的花：“那些花都凋了。”
“是啊，”胤禔有些懊恼：“我好不容易才养起来的。”
“就你这样的还学人养花？”胤礽笑了笑道：“你是那个料吗？”
“我确实不是那个料，我看你毓庆宫里的水生花养得挺好的，要不这些花你帮我养吧？”
“我怎么帮你？”
胤禔笑笑：“你要是常来我这里就可以帮我养了，反正你进出皇宫都没人管。”
“我没那个兴趣。”胤礽撇了撇嘴，嘴角却勾起了微不可察的弧度。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一夜大雨之后，空气也清新了很多，胤礽从屋子里出来，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有些享受。
“多披件衣服。”胤禔取了件斗篷披到胤礽身上：“天冷了，在外面还是多穿点。”
胤礽拽紧了身上的斗篷，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什么。
从胤禔家出发，到外城不过半个多时辰，店铺的地址胤礽其实上次就看好了。
“就这里。”胤礽示意马车停下。
胤禔抬头看去，有些惊讶：“你是说龙源楼？”
“没错。”
“我听人说，这家店背后的人似乎是和亲王，而且是皇帝默许的啊。”
“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抢过来？”
“为什么要抢过来？”胤礽挑眉：“找和亲王一块就是了，一个茶馆能赚多少钱，他不会拒绝的。”
“好吧……”只怕胤禛知道了非气死不可……
俩人上了龙源楼二楼，挑了个靠窗边地位置坐下，胤礽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窗外的街景，胤禔给他倒了杯茶，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保成？”
“恩？”胤礽转过头。
胤禔把刚才小二端上来的糕点推到胤礽面前：“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吧？”
胤礽瞥了一眼桌上的各色桂花糕，枣泥糕，杏仁糕，撇了撇嘴：“不喜欢。”
“啊？以前小时候我每次买给你你都很高兴的啊？”
“我从来就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那为什么？”
“你自己慢慢想去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
胤禔莫名其妙。
胤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