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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哥?大师兄,难道你认识此人?”
“我——”,徐长卿脸上浮起一丝些微的尴尬,颔首道,“我和他在苗疆认识的,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他和我们蜀山前任掌门弟子有些渊源……所以,常胤,这些事情过去便过去了,萧师兄不想再提,我们也不必再去追根究底。”
常胤望定了对面的大师兄。
淡淡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映在帐内,隐隐烛火闪烁中,徐长卿的笑容空明而清淡。那是一种不属于这个尘世的清透、悠远,让所有厮杀在名利场上的人心头骤然一清。
其人清俊。
其心高洁。
可是……万丈软红,浮世喧嚣,以你之心揣度世人,所有的一切都如你所愿么?
“大师兄,”常胤努力斟酌着措辞,提醒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沈泽为何要把景天从碧幽泉边召唤入塔,然后把灭绝之剑传授给他?”
徐长卿依旧神色淡淡,毫不动容:“想必是沈大哥预知到了自己死期已近,不忍魔功失传于世。”
“你可曾想过,涤尘山庄内,萧师兄为何要以景天的性命作筹码,威胁你杀掉景天才肯出手相助?那引愁刀法的最后一招,若没有你拼死相救,现在的景天就是个死人。”
“他昔日曾经发过毒誓,若蜀山弟子绝情绝义,他便终身不再踏足蜀山一步。出此下策只是为了试探我……”
“大师兄,你在苗疆的记忆曾经被沈泽封印过。现在,你真记得在苗疆之地,你、沈泽和萧师兄发生过的所有一切?”
“我……”
“算了,这些也是我的一己之心,胡乱揣测而已。对了,我白日和景兄弟已经详细谈过你们最近的遭遇,听说,你曾在伏魔镇的地宫之内被邪王的掌力所伤,让我看看伤势。”
“哪里是什么邪王的掌力,只不过是被罗如烈的掌风扫到,那是为了吓唬景兄弟,故意夸大其词而已。”徐长卿笑了笑,揭开胸前衣襟,露出那个淡淡掌印,道:“你放心了?”常胤扫了一眼,终于放下心来。
“虽然伤势不重,但还是要静下心来善加调理,今后也没什么大碍。听景兄弟讲,你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我原还担心你形神憔悴,不过现在看你眸中神彩奕奕,脸上血色也很是红润,想必大师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那我就放心了。”
徐长卿闻言,但笑不语。
“我方才听景天所言,孩子现今是被女娲神族的圣姑照看?女娲一族不是一直久居南疆?怎会无缘无故到了中原之地,还参与了中州这场战乱……”
“大师兄,前几日我传音语焉不详。其实,圣姑前辈是师父召集而来的。五行尊者已找到四位,唯独最后一位五行之水,迟迟不能现身。师父在蜀山之上早已料到此种状况,他说这上古五神的转世,有前有后时间不等,说不定那位水之尊者根本尚在轮回之中,没有转世投胎。然而,计划不能再等。所以他就修书一封,请圣姑前辈携带女娲一族的宝物水灵珠而来。这水灵珠乃是集天地川河之灵气而成,由她发功,当可取代五行之水尊者的功效。”
“原来如此。那么……大师兄,我是说萧师兄现在何处?我在魔界曾经联络过他一次,告知了我们的行踪,后来就再也没有联系上他。”
“大师兄,你放心。萧师兄原本是出发去蜀山,后来中途闻得洛阳战事,他也改道前来洛阳和我们汇合。对了,还有,蜀山掌门师尊早已派出四十九名弟子紧急下山,赶赴洛阳保护五行尊者,以便安全送他们上山。想来不需太久,我们蜀山的众多弟子就能在洛阳再度聚首。”
“那就好……,很好……”徐长卿闻得师门早把一切安排妥当,终是大松了口气。
皓月当空,他的双眸黯然失神,脸色也有点莫名的惨淡。连日来他奔波辗转,全凭了心底那点未了的责任和担当才支撑至今,此时闻得大局平定,眉间登时泛起一股倦怠之色。
耳闻的梆声阵阵传来,常胤推盏而起,叮嘱道:“大师兄,今晚早点安歇,不打扰你了。”他顿了顿,望着桌上那晚早已冰冷的药碗道:“这药想必是景兄弟煎的吧?我去帮你热一下。”
“不用。”
徐长卿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然而,下一刻,他浓黑的剑眉不由自主地微微一蹙。
“怎么了?药太苦?”
“不……没什么,你回去吧。”
常胤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端起了药碗闻了闻残余的黑色药汁,失声道:“这小子怎放这么多甘草,冲淡了药效……”
“没事,那一箭又不是什么重伤,常胤你也早些歇息!”
“大师兄,其实……景天,对你,真的很在意。”
帐内一片沉默中。
“我知道!”
“你知道?”
“嗯。”
帐内烛火无风自动,那原本即将熄灭的火星陡然间摇曳不已,静谧的空间宛如有无形的重压一层层弥漫在两人的心头。
过得良久,常胤轻描淡写地道:“你知道就好。他不过十□岁,少年秉性,很多事情恐怕是一时贪玩胡闹而已,当不得真做不得数。大师兄,你是蜀山掌门弟子,自然不必和他一般见识,由得他去吧。”
“常胤,你不必替我伪作托词,方才的一切你恐怕已经看见了。”
“我只见到你们在营门口辞别,至于山坡上的……”
“我设了结界。”徐长卿坦然望定了常胤,朗朗清眸中不见半丝迟疑犹豫之色,“我和他之间早已不是兄弟之情。你若不信,便可把我的脉……”
常胤闻言,心下莫名发颤,但他两指终是搭上了徐长卿的腕脉。
“别人或许察觉不出,但你我同门十八载,该知道我的脉象有异。童身、漏身、破身,而今我已是破身之脉,今后修为也不能再提升,有何资格胜任蜀山掌门。”
淡淡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徐长卿钰色的脸庞上,他的语调如昔日般的冷静、自持。然而,这温柔的语调,轻柔的月色,仿佛如针刺般直直戮入了常胤的心底。他越是想要拒绝,它越是要沉入他的脑海深处。
“常胤,实不相瞒。我和他,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喀!”
一声脆响。
常胤手中那盏茶盅登时裂为无数碎片,他脑中轰隆隆响成一片,不知不觉掌上发力,莹白的磁盅化为一摊齑粉扑簌簌落下。
血,就那么狂涌而出。
痛,是那般的清晰。
然而,下一刻,他登时醒悟过来,下意识地收紧自己的掌心。
“师弟!”
徐长卿不见一丝叹息,语气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他的脸颊甚至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异色,在浑浊的烛光下显出一丝病态的嫣红。
两人的目光相触,常胤忽然觉得惶然失措的是自己,不是徐长卿。
可是,大师兄,你怎么能用如此平静的语调讲出这般石破天惊的言辞。
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些什么?
“大师兄,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发生过那种……关系?”
“是!”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刚才有筒子问我,作者为毛停在这里。
呃,那个,其实,我是想等着后面“扑……哧”一声,常胤同学的一口血喷出之后,再继续写…………(被一砖头拍飞!!
众人愤怒:你以为常交叉童鞋的粉丝都死绝了!!)
☆、第39章 上 碧血丹青
所有的一切,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二十几年来最珍贵的东西,毫无征兆地在面前裂为齑粉。而自己,却无力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太讽刺了,多年来自己从不敢逾越雷池一步,珍之慎之的一切,突然在眼前轰然坍塌。
心中那曾经清华出尘,无可挑剔地大师兄,突然就这么堕入九天樊笼,无边孽海。始作俑者,却是那个整天胡搅蛮缠不学无术的渝州小混混。
——四周寂静得仿佛能听到尘埃落地的轻响。
“师兄,你怎如此冲动,那个景天就值得你放弃大好前程,蜀山多年的教导养育之恩?你是蜀山未来掌门人,是我们蜀山诸位师尊寄托所在……区区一个景天,何至于令你清修尽毁,清明不再。”
“事已至此,大错铸成,不必再说。只是,请你不要将此事告知蜀山师尊,并非长卿害怕师门责罚,而是怕诸位师尊失望。”
“失望?”
常胤心底有点好笑,蜀山诸位师尊对你悉心教导二十七载,对你寄予无比厚望,蜀山上下弟子唯你马首是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