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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卿略带苍白的容色。
“你走吧。”
“你放我走?”
徐长卿眼见溪风眸中满是不解之色,回剑归鞘,不愠不火地道:“烦请告知魔尊重楼,要带走景天,先过了我这一关。”他纵身飞落景天所在的檐上,正要拍开对方被封的穴道。
月色,突然苍黄。
宛如乌沉沉的黑云直压而下,重楼高大伟岸的身影降落在远处的阁顶。虽只一人,然而伴随着周遭那狂风肆虐的阵势,杀气犹如千军万马奔涌而至。
“魔尊重楼!”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重楼的气势已蕴到巅峰,只消片刻,便有山崩地裂的绝世一击。
“君子知己,临难不避;白首相知,同心戮力。他对我有义,我岂能对他无情。魔尊虽地位尊贵,横行无忌于天地之间,却休想迫他做不乐意的事情。”此时月光皎皎,映在徐长卿清隽如玉的脸上。他白衣赤足提剑而立,青丝飞扬间容色坦荡,面对重楼的炽烈积威,眸间丝毫不见退缩犹疑之色。
景天与徐长卿虽在几丈外,然而和他眼光蓦然合在一处,登时炽热无比。仿佛苦苦亟盼的沧海旭日终于东升,霞光万丈奔涌心田,往昔所有甘苦瞬间化为乌有。
“白豆腐!白豆腐!”景天喃喃自语,一时间热泪盈眶。
他自然知道徐长卿这一席话,是甘冒何等风险,要下定何等决心才能坦然说出。一旦事情泄露,蜀山众人若不宽宥,徐长卿必面临千夫所指的困窘处境。更何况,他此时面对魔尊,丝毫不惧对方冲天怒气,挑明了两人敌对关系。
“好大胆子。”
“徐长卿素来胆子不小。”
是的,月下的徐长卿清瘦,却绝不孱弱。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凛凛眸光中暗蕴的是不甘沉浮、百折不饶的意志。
“大师兄!”下面响起了呼唤声。
“大胆魔头,居然敢来蜀山挑衅生事!拿下此人!”闻讯赶来的蜀山弟子团团围住了无极阁,人人仗剑出鞘,怒目以对。
只闻得“喀嚓”一声轻响,魔尊重楼臂上两柄回旋刀呜呜嘶鸣,银亮的刀刃闪动着诡异的弧线,奔旋而来。
徐长卿咬紧牙关,凝神发力,建言剑再度出鞘。
然而,那闪耀的寒刃突然改变了方向,只见刀锋一转,裹缠着“子午游魂索”回旋飞落重楼的手中。
索鞭上缠着一块雪白的衣料,上面暗嵌了一枚青灰色织纹图案,彰显了和蜀山普通弟子的与众不同——恰恰和自己怀中那片染血的碎衣如出一辙。重楼目光如炬,略微一扫,便知围困无极阁的众人中,只有常胤等几名大弟子的衣料纹饰上缀有此种特殊图案。这暗纹并不明显,若非仔细留意,确实很难发现。
重楼毫不忌惮蜀山众弟子的严阵以待,执了手中半幅衣角,神色甚是凝重地道:“这衣料哪里来的?”
“刚才和徐长卿打斗时……”
重楼五指遽然一紧,遥望对面屋檐上的白衣人,低语道:“蜀山大弟子?大弟子……共有几人?”他冷冽的神色瞬间恢复平静,“溪风,我们走。”
“可是,魔尊——”
“我需要点时间,查清楚一件事。溪风,你未经我允许擅自出手已是犯了大戒。”
“溪风知错,愿受魔尊处罚。”
清微等人几位长老赶来时,重楼主仆二人已经消失在天边。
徐长卿建言剑回鞘,替景天解了穴道。景天关切地望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低声道:“怎么回事?方才那一剑明明可以得手,为什么要忍而不发。”
“没什么,可能一下岔了气,突然觉得腹中丹田内——”徐长卿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极是古怪,他虽好端端地站着那里,然而脸上却有着难以言明的尴尬。景天不放心,定要掰过他身子抢着把脉查探伤势,徐长卿无奈只能低声道:“别多事!下面都看着!”
于是,景天再傻,也明白了徐长卿为何会突发状况。他心下越发痛惜,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有所显露,只能默默念叨道:“怎么每次事后都这样,这还了得。”景天打定主意,回渝州后要去医馆向大夫请教,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
“给我。”
“什么?”景天故作一脸茫然,笑得很是无辜。
“我的发簪——别不承认,知道被你藏了起来。给我!”
“不给。”
徐长卿显见有些生气,语调隐隐愠怒:“没和你开玩笑,还我!师父和诸位师兄弟都在下面,我这般披头散发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景天一边掏发簪,一边恋恋不舍地碎碎念着:“说好了,借你用而已,明日要还给我。”徐长卿瞪了他一眼,心道,你大约忘记了,这本就是我的东西。
他二人飞身下了无极阁,苍古长老遥望了天边,狐疑道:“这魔尊为何无缘无故来蜀山闹事,又为何突然不战而退?”
“重楼和我有点宿怨。”景天回答得很爽快。
“你?和重楼?”苍古打量了景天几眼,言外之意便是:“你这不学无术的混小子能和堂堂魔尊有什么宿怨!”
景天努力挺起了胸膛,大声道:“当然,我前世和重楼是好哥们,所以他这辈子喜欢找我比武。”
“那,为什么刚才比武的是大师兄?”围观的一名蜀山弟子不知死活地追问了一句。景天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道:“呃……因为,我被点了穴道。”
“轰!”众人爆发出善意的大笑。
“好了好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明日还有大事要办。”
“是!”
厢房外,景天见徐长卿步履略略沉滞,不放心地追上几步道:“你真的没事?”
“没事,内息有点乱,想必是方才和溪风交手时心太急,岔了气。”其实,长剑抵上溪风胸口的那一瞬,徐长卿隐然察觉小腹一疼。他知道那是强行运转丹田真气,引发了腹中异型真气的发作。这种诡异情形自永寂之地的那晚开始,时时困扰着自己。尤其是圆月之夜擅动真气,反噬之力便越强。“这种事情如何拿去询问旁人,不如下次自己去藏书阁翻阅医书,会有办法……”徐长卿暗忖。
景天赶忙手忙脚乱地替徐长卿顺气,嘴里笑嘻嘻道:“你急什么?怕我被掳去吃亏?放心好了,我景大爷吃什么都可以,就是不会吃亏。”
“……”
“怎么,生气了?”
“没。既然如此,景兄弟下次落难之际,记得不要出声呼救,否则,任谁听你叫成那个样子,都会以为有性命之虞。”
“我那是怕痛,被溪风掐得痛死了。笑什么笑……不准笑,还笑!喂,这个和男人气概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最怕疼了,小时候手指划了道豁口,都要叫上半天——听大夫说,有些人天生那个什么感觉经络比别人敏感,一点点痛都受不了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预告:《惊天之变》
景天心灰意冷血气上涌,攥紧的手掌倏然松开,闭目大声道:“你要杀我——好,我说过这条性命是你的!你杀就杀!”
☆、第64章 上 惊天之变
翌日。
卯时,无极阁前黑压压齐聚了数百弟子,蜀山九天之巅钟磬长鸣,声振云霄。清微等蜀山五老率二十四名弟子,以及金木水火土五行尊者,焚香叩拜祖师后开启后山石室,一行人浩浩荡荡踏入后山。
后山的天气诡异,此时已到初夏,风势却依旧刺骨寒冷。
景天记得他第一次来后山时,曾看见整个天空弥漫着浓稠的血色,山谷中不断有五彩流光射出向天空,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大网。然而,他今日却看到,所有维持补天阵法的蜀山弟子已撤回前山。整个蜀山后山空荡荡无比静寂,只有大家的脚步声、咳嗽声以及剑鞘偶尔撞击的交鸣声。
“诸位,这边请。”
清微广袖当风,脚不沾地地走在最前,后面依次是苍古、幽明等几位蜀山耆老,然后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尊者,最后是蜀山二十四名弟子——他们都是依照各自的阴阳五行遴选出来,最适合演练女娲补天阵法之人。或许武功不是最佳,但五行属性却最能配合阵法的施展。
连那小小婴孩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凝重的气氛,乖乖躺在一名弟子怀里不哭也不闹,只睁着咕噜噜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而小沐经过刻苦修炼,又得到蜀山五老的发功相助,已经能够在日光下显出人型。
众人转过几道山崖,望见了一片空旷平地,巨大的石壁上“退思崖”清晰可辨,字字入石三分。
空地之上,早已用金粉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