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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师兄素来谦恭守礼,堪为我等表率,好端端的怎么会违反了门规?”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据元神长老门下弟子私下传言,似乎是为了那个叫景天的家伙。那人才上蜀山几天,就获得一干长老们的垂青,派了大师兄亲自督导他的武功。可惜那小子太不上道,武功没啥进展,反而生了场大病,大师兄就私自带他去了蜀山禁地……”
“你说后山的碧幽泉?大师兄不要命了!那碧幽泉紧挨着锁妖塔,蜀山弟子只要靠近百丈之内,便会心浮气躁气血翻腾,内息紊乱苦不堪言。”
“是啊,也亏得大师兄功力深厚,才能在那里待了一整夜,换成了我们,别说救人,自己小命也没了!”
一弯冷月挂在天边,清冷孤寂。
然而,景天的心中却一片滚热,原来昨天晚上我被人背着,在山路上疾奔的场景,并不是我的幻觉。而是徐长卿甘冒触犯门规之嫌,把我送到了什么什么泉去治病。他治好了我的病,却违反了门规,现今被罚到了蜀山后山的退思崖去面壁思过。想到那蜀山后山无比阴冷,退思崖白日里也寒风肆虐,到了晚间就更是寒气入骨,也不知道这几夜他过得如何。想到这里再也按耐不住心思,恨不能马上奔到后山,把那人拖回来。
景天随常胤是到过后山的,他一路循旧路而来,顺顺利利地开启了那扇洞壁,步入后山。
才进后山,便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夜色阴冷阴冷,只有淡淡星光照在树影斑驳的路上,青灰色的石板路被风吹得干干净净,显见这后山向来没有什么人烟。也是,禁地嘛,蜀山禁地怎能让人随便进出。景天现在的脚程不比昔日,顺着羊肠小道没走多久,便看见了一片陡峭的山崖,他知道只要转过前面那片青灰色的山石,便是退思崖。所谓“进退思过”,蜀山老祖宗对门下弟子倒是要求严格,时时刻刻不忘记提醒他们要三省吾身。
景天转过山崖,前面豁然开朗。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上 断崖寻情
淡淡星光下,巨石上的“思过”两字清晰可辨。巨石下,是徐长卿长跪肃立的背影,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他衣袂乱飞,而他始终不动如山,毫无丝毫懈怠。忽然,肩上一沉,徐长卿蓦然回首,却见景天双眸沉沉,正自拿了件厚重夹衣欲给他披上。
“景兄弟,你怎么来这里?快些回去,若是叫别人看到,恐怕……”
“被人看到了那又如何,我不是蜀山的正式弟子,大不了拍屁股走人,蜀山能奈我何。对了,你冷不冷——”
徐长卿摇了摇头,笑了笑却没回答。景天望着他半晌,他的侧脸清秀而单薄,鬓角的几缕头发被疾风吹乱,乌黑的头发散落在雪白的衣襟之上。冷冷月光,更衬得他三分凄迷,笑意清淡。
景天不假思索握住他冰冷的手指,道:“起来!”
“做什么?”
“回去!你没听懂么?我叫你回去!你触犯门规是为了救我,我去找清微掌门求情,难道蜀山不讲一点人情世故。”
“蜀山门规森严,我既然擅入后山就要接受惩罚。今日若赦免了我,明日便会有更多的蜀山弟子群起而效尤,试问,蜀山门规威仪何在,岂不是形同虚设。”挣脱景天的臂弯,诚恳道:“掌门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全体蜀山弟子一个交代……景兄弟请勿为难掌门师伯!”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也勿为难长卿!”
景天愕然,一时为之语塞。良久,他呼出一口长气,似要吐尽胸中杂念:“好,那你还撑得下去么?”
“无妨!”
“无妨,无妨,”景天怒道,“妈的,你不心疼自己,老子心疼!”
徐长卿一脸的震惊,难以思议地望向景天,目光复杂难明。他眸中光晕流转,徒然间如洪水决堤般,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轰然涌出。但很快,那瞬即的失态已掩饰在接下来的话语里:“恕长卿难以从命!”
景天为之气结,冷冷道,我景天这个人最讲道义,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老子有一腔热血,可是要卖与识货的人。好不容易交到个朋友,我还不想你这么快就嗝屁!给我起来!他微一侧身,抓了徐长卿手臂一拖,反手把他往自己肩上一丢,大踏步走了回去。
徐长卿已经跪了足足两天,此时精疲力竭,成了强弩之末。他刚才拒绝景天的态度虽然强硬,其实却毫无威慑之力。景天把他像扛麻袋一样的扛着,疾如流星地走在路上,徐长卿虽心下愤愤却无计可施,只因他双手早已冻得僵硬,双膝早已跪得麻痹,又如何能……
景天箍住他的手臂宛如铁腕,他只能徒劳地挣扎,然而他越是抗拒,景天就箍得越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果然没错,一个月前,徐长卿还在教景天如何从自己的小擒拿手下脱困而出。现在,徐长卿不得不考虑如何从景天的铁腕下逃出生天。
“你挣什么,看看你自己脸色冻得死灰,手脚冰得像个死人!”景天怒道,“徐长卿,你傻啊,反正没人看守,你就不知道躲到避风的角落里去,明天早晨再出来便是。”
空中开始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地漫天飞舞……
景天觉得很憋闷,若是在往昔,飘雪的日子里,他会和茂茂冲进庭院喜笑颜开的打起雪战,吆喝着,奔走着,恣意的宣泄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堂堂渝州城永安当铺的老板,像强盗般扛着个压寨夫人一步三晃地行走在崎岖山路。而且,这个压寨夫人并非温香软玉,却是个大老爷们。最要命的是,这个大老爷们还是个武功比自己要高得多的男人。
一旦他恢复了体力,这个事情该如何善后委实让人头疼——是被痛扁一顿?还是念上三天清心咒?景天不知道!他心里暗唾一口,老子招谁惹谁了!
肩上的徐长卿徒劳的挣扎着,只因他刚刚恢复了一丝气力。景天见徐长卿扭得像个麻花似的玩命抗拒,心下来火,喝道:“你再动!再动信不信我……”
威胁无效,徐长卿继续和这个“强盗无赖”做着殊死搏斗!
景天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你再动,我就……”扬起手来啪地一声给了徐长卿一掌。他也是气得狠了,完全没有在意这一掌下去的轻重和部位。然而,原本是宁死不从地徐长卿,被这一掌拍得登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乱动分毫。景天乐了,心道,原来你要打屁股才肯老实听话。看来,当年苍古老头一定没少打你屁股,才让你记住这个教训到今天。他心里打定主意,只要徐长卿敢再动一下……然而徐长卿却不再闹腾了,景天心里竟然有了丝微微失望:教训蜀山未来掌门的感觉这么好,再做几次也无妨!
“放开我!”这次徐长卿的声音轻缓了很多。
景天心道,咦,改怀柔政策了,可惜我不吃你这套,“不放,就是不放!”
“长卿不可欺师灭祖!”
“你不肯休息我偏要你休息,我现在扛你回去,天明之时再送你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举头三尺有神明,天日昭昭,其心可表……’
“我呸,现在大半夜的哪里有什么青天白日!”
“你……”
景天冷笑道,你什么你,我什么我,我叫景天,你叫徐长卿。现在是景天要你徐长卿休息你就得休息,你不服气啊,不服气就回去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和我来日大战三百回合。然而,此时,肩上的人顷刻间呼吸全无,毫无任何反应。景天一愣,心下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白豆腐!白豆腐!”肩膀上的徐长卿呼吸沉沉,面色死灰。
景天心下一凛,嘶声道:“徐长卿!”一把翻过他身子,抱在怀中,只觉对方周身冷冷冰冰没有一点热量。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伸了颤抖的手指想去试探徐长卿的鼻息,可是手指抖抖索索地厉害。
夜雪冰雹扑扑簌簌地落下,敲打在人脸上,生疼生疼,景天的心也在一阵阵的发疼发抖。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蒹葭苍苍……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有时候,爱情就像那水中凝露,夜来无声,晨曦散去;有时候,相爱的两个人之间永远跟着一条恒水,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一生一世如此,再生再世如此,三生三世还是如此!
即便是伤怀,
即便是忿怨,
但是不得不服从,因为这是宿命,无可逃脱的宿命,由不得你的选择!
徐长卿的双目紧闭,脸色在淡淡月光下显得憔悴而苍白,宛如一只耗尽了所有气力的倦鸟。徐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