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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罗收回惩罚,已经漠视了他的无助一次,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那么只惩罚佐伯克哉就可以了,毕竟那一切都是他惹起来的。
会放弃的吧,会放弃的,龙崎总有一天会认清这一切的付出都是那么荒谬,最终可以找回那个曾经与自己一起争斗,会在自己坚持不下去时表露出的刚毅神情去坚定自己的信念,会在杀出重围时对自己扬起温和笑容的他——那个有着他们之间一切记忆的龙崎莲二。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龙崎莲二消失了的。
有些记忆需要两个人以上才能证明彼此的存在。
证明自己为什么要存在的那个人,为什么要丢掉自己……
轮回司极度厌恶着这种感觉。
“放我出去!放开我!!我要出去!!阿修罗!!放我出去!!”耳边那个狂躁的声音让沉溺在过去中的轮回司清醒过来,在听到那两个小厮的对话后,脚下已经无意识的行走到了关押佐伯克哉的地方。
火狱,设于轮回道后侧的火环狱牢,专门囚禁那些十恶不赦的亡灵或者是不听话想要逃脱回人类世界的游魂的监狱,四壁如火,触碰即燃烧魂魄,直至灰飞烟灭。
而被困于其中的佐伯克哉,看到轮回司就在面前却无法冲出火狱的他,突然暴怒双目一次又一次用身体去撞击透明的屏壁,只要他的身体一接触到无痕的障,四周立刻燃起一片火星,将他挡回去,佐伯身上便出现了一块烧伤。
即便如此,他却仍然执着着不肯放弃,一次又一次朝轮回司冲撞着。
“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佐伯克哉一边喊着但越发极限的身体却迟缓了下来。
直到再也撞不动了,佐伯的身上已经大大小小烧伤了无数,猛地倒在地上,嘴里仍然重复着:“快……放掉我……我要出去!”
他在朝自己伸手,尽管只是刚刚触碰到牢壁,又燃起了火光。终于他伤的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半眯着眼看轮回司。
自己这才从那份执着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佐伯克哉,你这样是没有用的,再这样下去你会灰飞烟灭。”
“少废话……快放了我!”
“不可能的。”
“打乱轮回秩序,想要从轮回道逃回深渊,这样的罪责,不关上十七八年,你是不会被释放的。”
“其实,你都已经坚持了十一年了不是吗?也没有几年了。”
“不如坚持下去吧。”
“……他在哪?和我一样?……”
“一定……没有死的。他那样的家伙……才不会死。”
“是啊佐伯克哉,他还活着,但龙崎莲二现在每天并不比你好去哪里。或者说比你还要痛苦千倍万倍,这都是拜你所赐。”
“你一定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对吧……”
“他还是继续做着他的第二统计司,他还是可以执行一切司级权利,还记得有你这个恶魔存在过。”
“而你,却因为他的牺牲逃脱了。其实几年的功夫一眨眼就过去了,你会轮回转世,忘掉有龙崎莲二这个恶魔的存在。”
“佐伯克哉,龙崎莲二正为你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你此时的感受是什么样?”
“那颗应该无情无欲的深渊恶魔之心,现在会不会痛?”
“…………”佐伯克哉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轮回司那一句句看似平淡却狠狠砸进他心里的话。
多少也是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说这些,轮回司终于停止了对佐伯克哉的这种心理折磨。
许久,看着他才说:
“不要利用龙崎莲二容忍你的心,任性的伤害他了。”说完眼底流过一丝不易被捕捉的伤痛缓缓流过,转身离开。
后来有一段时间让看管火狱的小厮都觉得奇怪,那个已经天天闹夜夜闹,闹了十来年的佐伯克哉,突然安静下来了。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像整个变了一样。
☆、左右择一(下)
从此后发现佐伯被困在火狱不能转世之后,自己越发的觉得愧对龙崎了。伴随着他频率渐密的昏厥次数,徘徊在边缘的思绪甚至在想要不要告诉他算了……
不,不要吧……
在坚持几年,他承受不住的时候一定会放弃的。
这样于佐伯克哉,于龙崎莲二,都是最好的结局。
他们需要彻彻底底的放弃对方。
如此一来,就可以把曾经的荒谬彻底遗忘。
记忆长河,那个曾经的龙崎莲二,就可以回来了。
轮回司以为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让龙崎彻底死心,让遗忘的佐伯永远不再记起。
然而不过只过了七年而已。
如同他当时说给困在火狱中的佐伯那话一样:其实几年的功夫一眨眼就过去了。
龙崎昏倒在自己的房间,那片已经从心口钻出头的碎片还在用力的搅着,是一块血色的玻璃片,正在四分五裂的向外钻。
轮回司无法想象如果那一刻不是刚巧打算去看看他,龙崎是不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其实不可能的……恶魔的生命是没有尽头的。
他们的尽头就是永无止境的活着。
“我……又昏倒了吗?”他醒过来时说的话,让轮回司不禁怒火中烧。当真对于那个匆匆存在过的人执着到这么深的地步了吗?那个跟自己说好拼命拼命也要活下去的龙崎,就可以这样为了一段根本谈不上是感情的纠葛,轻易地放弃了他的全部。
为什么……
为什么……
轮回司不懂。
所以在告诉他已经找到佐伯的时候,片刻自己就后悔了。
因为在那双已经平淡冷漠的眸子里,他清楚的看到了重新燃起的光。
“您如果是来我这里发呆的话,这种事情在您的轮回殿里不应该是更舒服惬意才对吗?”
Mr.R一如往昔清清冷冷的声音出现在回忆里,打碎了轮回司的一切回望。
“你明明都知道的,为什么还要坚持?”
“那个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佐伯克哉了,他已经背弃了你,他的心不是为了你在痛,他的愧疚不是为了你而泛滥,他的眼泪不是为了你落下,他连最纯粹的爱都可任意的交给一个毫无感情的人,这样的他,究竟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你这么做的。”
身在轮回殿,无论多忙的他都会抽出时间去查看佐伯最近的情况,看到他为了囚禁那个紫发人类,看到他强|暴那个有八块肌的同事,甚至看到他饥不择食的上了那个四十岁的大叔……想到这些就会觉得他彻彻底底的背叛了龙崎,那些人都不是龙崎,就算像也不是。
“他,是为了我。”
“因为我,他才变成今天这样。”
“御堂孝典,本多宪二,片桐稔,都有我的心之碎片,不是吗?”
“那些人,都是我。是我的一部分。”
“佐伯克哉无论爱的,恨的,愧疚的,都是我的一部分。”
“我在寻找的,是我丢掉的心……”
“执着,却已然空洞的,呵……您认为如何呢?难道您觉得我不需要心也可以很好地活着吗?恶魔之心,碎裂后的温润晶莹,在您的手中也曾停留过数次,您觉得我需要找回来吗?”
“痴情、倔强、卑微……曾经也鲜活的跳动着,这就是我想拿回来的。纵使佐伯克哉并没有爱过我,但那丢失已久的情感是他开启的。”
“所以……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现在已经空无一物的我,必须要找回才行。”
“呵呵……您觉得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吗?”自顾着说了一大串的Mr.R再次扬起他的一脸和煦,尽管毫无笑意。
“所以仅仅为了这样,值得你付出如此代价,把自己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龙崎!!!”轮回司再也忍不住的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扯掉那副皮制手套,迫使他清晰的面对着他那已经毫无血肉只剩下森白骨头的双手。
“手乃恶魔最重要的灵魂接口,你将魔力都维持着那个人偶,又耗费自己的魔力去修复佐伯克哉的眼镜,甚至为了找他不惜在正午出现在他面前,你这样下去还能忍得住几次阿修罗的极刑!!”
“身为恶魔最重要的心和手你全部都交了出去就为了那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你是不是疯了!!!”
“呵呵……您难道忘了吗?CLUB R存在的意义,这里乃人类欲望欢愉所聚集之地,人类所期盼,渴求的一切非凡事情,在这里均可以成为现实。只要这里存在一天,人类欲望的能量就会源源不断的补给着,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