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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垢忙岔开话题道“殿下,这后院偏僻,我担心不安全,我们还是回殿里吧。”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不,无垢,你知道孤为什么喜欢这院子吗?”
“为什么呢?”
李世民笑了笑道“这院子很像,孤当年在老家时住的院子,清静优雅。那时孤白日天不亮就起来拉弓射箭,吃过早饭后,就和三妹一起去外面骑马,骑马后在回到院子里休息,晚上做完功课,我就和三妹,玄霸,元吉一起在院子里抓蝈蝈,蟋蟀,有时候大哥不配爹一起,也会与我们来一起耍。”
“那时候天气也是这样,风凉凉的,嗯,若是比现在再热一点就更好了。三妹总会说,二兄我们一起耍水吧,爹不在家,娘早睡了耶……”
长孙无垢见李世民面上露出又是缅怀,又是伤感的神色。长孙无垢进前一步道“殿下,你心底有什么不痛快,可以说给臣妾听吗?”
李世民搂住长孙无垢,抬起头看向星空道“无垢,你知道吗?以前我老家里有个传说,说是亲人死后,会上升为星星在天空看着你,你说三妹现在在看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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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柳絮
清河县临近的经城平山。
平山附近,一辆马车飞快地行在官道上,在马车后面十几名马贼,策马追逐。
马贼上一名首领高声笑道“崔家小姐,你是名门贵媛,我老张祖宗八辈都是山贼,今日你落在我手上,真是你我二人的缘分啊!”
“呸!不要脸!”
马车窗帘一挑,一名女子张弓朝车后射了一箭,但见这一箭却为马贼用马鞭在空中击落。
张马贼击落这一箭后,仰头哈哈大笑道“崔小姐你这弓太软,待会让你尝尝我老张大硬弓!”
众马贼都是纷纷张狂的笑起。
“小姐怎么办?”马车上除了小姐外,还有一名车夫和一位丫鬟。
车夫低声道“这几个贼子看来通晓些武艺,若是五六个我还不放在眼底,但十几人动起手来,怕惊了小姐。”
那小姐道“怕什么,这里是官道,路上肯定有人,我们找人来相助就是,你看这不是有一少年吗?”
果真到官道旁一杨树旁,一名白衣少年站立着,他背着手中按着剑,看着来路,显然是在戒备。
“停车!”崔小姐立即下令。
当下车夫将缰绳一勒,马车在杨树之下停住,崔小姐和车夫一并跳下下车。
崔小姐道“这位壮士有马贼来追我,恳请相救,我崔家必有厚报!”
崔小姐看去但见这少年大约二十几岁,剑眉入鬓,双目湛湛有神,容貌不仅甚俊美,且透着英气。崔小姐见了不由有三分喜欢。英雄救美之事,哪个怀春闺阁少女不曾想过。
那少年听了没有答允,只是淡淡道“看看再说!”
崔小姐一听不由薄怒,心道这少年好不识好歹,自己这般年轻貌美。又摆出崔家的名号软语相求,他居然也不肯帮忙。
“那就不要你帮!阿古,我们自己打跑这些马贼。”说完小姐和车夫都拔出武器来,小姐用得是剑。车夫用得则是刀。
这时十几名马贼已至,为首的张马贼勒马停下,见美人马上就要到手,顿时心里好像有好几百只虫子在饶般。
不过张马贼还没有欲令智昏,他看了一眼白衣少年道“没相干的人,滚到一边去,不然杀了你。”
那少年看了张马贼一眼自言自语道“重九,瞧,又碰上你同行了。”
想到这里少年,突然拔剑出鞘。
片刻之后。十几名马贼抛头鼠窜,骑马狼狈而去。而一旁崔小姐和那叫阿古的车夫,见对方一人如砍瓜切菜般,打跑了十几个山贼,顿时惊讶得目瞪口呆。
而那少年拿出白帕拭剑。形如无事道“以后要路上小心,崔家,清河崔氏吗?”
“小姐,打发点钱了事了,这样的人若是有了瓜葛,必来攀附我崔家。”丫鬟在崔小姐身边低声说道。
“怎可如此,”崔小姐摇了摇头与对方道“是的。不知这位兄台高姓,籍贯何处?”
“陇西李家!”
崔小姐不由讶然,一旁车夫和丫鬟也是惊讶。
崔小姐见了对方年轻轻轻,武艺出众,又是容貌俊美,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不由春心暗动,心道陇西李阀,倒也配得上我崔家吧,只是不知他是庶出还是嫡出,是否有了婚配?
“公子请留步。”一旁丫鬟立马十分殷勤地道,“我们小姐正好陪太太去普救寺进香,路上因事耽搁了,公子相救大恩太太还要亲自答谢呢。”
“不了,在下还赶路。”
崔小姐见对方竟是对自己视若无睹马上要走,当下忘了矜持上前一步“公子……”
少年转过头来,见崔小姐脸上晕红,垂下了目光,当下就明白。那少年当下失笑,当下道“崔小姐,在下,不,我也是女儿身!”
崔小姐一怔但仔细一看,见对方没有喉结,这才恍然,顿时尴尬,心底不由好生失望,但隐隐又松了口气。丫鬟车夫二人不由失笑,对这少年顿时戒备之意大减。
这白衣少年实就是李芷婉了,他从清河至上党,正好路过经城,顺路救下崔小姐。
当下李芷婉就被这崔小姐留住,这位崔小姐名叫崔楚妃,乃是清河郡郡守崔君素族兄的小女儿。崔楚妃的父亲言乱世不可进取,隐居家里,终日弹琴礼佛没有出仕,但他这一支乃是清河大房嫡出,北魏度支、七兵、殿中三尚书崔休之后,十分显赫。
崔楚妃今日正好随母亲来普救寺进香,因故误了路程,结果遭马贼所袭,幸为李芷婉所救。
崔楚妃一颗芳心虽没有着落,但她却结识了李芷婉,当下力邀她来普救寺,拜见其母亲。崔太太出自荥阳郑氏,乃是大家闺秀,见了李芷婉,当下设宴在普救寺答谢。
宴请之后崔楚妃仍不肯李芷婉走,而请她在普救寺住上一晚。崔楚妃不知这个决定,却改变了她们二人,以及另一人的命运。
普救寺遍植杨柳,在清河郡有名的风景出众。
崔楚妃与李芷婉二人,在深院中赏杨柳,这寺庙之中,也专门有给女眷寄居之地。不过门禁森严,僧人香客都不准入内。
故而隔着一道墙外,就相当于深闺与外的分界了。
此刻在一墙之隔外,杨柳树下三名士子正在普救寺内,坐而论道。他们三人都是清河郡内有名的士子,也都是这一次准备赴清河郡郡试的士子。
郡试定于八月,故而清河郡士子亦将之称为秋闱。
这三人无一不是清河郡的俊杰人物,这一次为了准备秋闱,清河郡不少家族之中都特意将家里未仕官的子弟,送到普救寺,希望在此清静之地,能够安心读书。
而三人正好一同而来,他们都是才学之辈,乃是士子中之翘楚,也不屑与其他人为伍。故而三人抱团一同切磋学问,平日读书之余,也一述平日之志,彼此都是十分相得。
居首之人名为姓张名文瓘,字稚圭,但见他腰间,发带皆是别玉,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
张文瓘转过身来对他两位同伴道“距离秋闱只有五个月了,两位兄台书都读得如何了?”
张文瓘下首一名男子名为来济,身材魁梧,目光如电,合掌轻轻地笑道“秋闱之事早已在吾掌中,想必两位也是如此吧。”
来济一旁的男子,姓孙名处约,字道茂,他穿着一身灰旧布袍,神色谦和开口道“天下人才如过江之鲫,就算清河郡一偶之地,也是有才华出众之人,我才学不如两位兄长,这一次郡试关系于吾一生命运,心底十分忐忑。”
张文瓘听孙处约这么说叹道“道茂兄,你一向如此谨慎,不过说的也是,正所谓投至云路鹏程九万里,先受雪窗萤火二十年。”
听张文瓘吟诗,来济不由击掌道“好一个投至云路鹏程九万里,先受雪窗萤火二十年。我等在此磨砺,不是为了一飞冲天的日子,愿闻两位兄台胸中抱负。”
张文瓘意气奋发,目光如出鞘长剑当下道“大丈夫不做官则已,做官就要做到宰相才罢休。”
“好!”来济道,“我与稚圭兄之志无二,道茂兄你呢?”
孙处约道“在下没有两位兄长这么宏图之志,只希望能做个中书舍人,在天子身边参与机密,于殿中周旋吐纳则此生无憾。”
孙处约话音刚落,就听得墙另一侧传来一女子娇笑。
三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