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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成皋大伾山与黎阳大伾山,乃是一个山头一个山尾,为黄河拦腰截断而成。
赵军依山而守,地势险要。
赵军方才布阵完毕,李唐大军的军旗已是出现在成皋道的路口上。
成皋道左面黄河,右依嵩岳,道路并不宽敞。
唐军先锋踏白军索路前进,一路之上,分别占据道上制高点,以防止赵郑两军突然袭击。
唐军马军副总管李君羡,大将柴绍策马而行。
李君羡原本出身瓦岗军,后为王世充麾下骠骑将军,投奔李唐后为李世民重用。因见其相貌俊美,喜欢读书,不打战时,就静静地在营内呆着,哪里也不去,故而军中静若处子的名声也是传开,士卒称其诨号五娘子。
李君羡看似文弱,但却是个狠辣之人,其麾下骑兵都是当初随李君羡一起叛变的郑军骠骑营骑兵,当初乃是王世充手中的王牌。
而主将柴绍则是面目阴晴不定,当初李芷婉拒绝他求婚后,那个翩翩少年,世家子弟的柴绍已是不见了,仿佛换了一个人般,这几年来唐军大将之中,就属柴绍的人马打战最狠,拼得最凶。
现在柴绍志在为李芷婉报仇,现在率军临于虎牢城下,志在必得。
“启禀将军,赵军人马有一千人驻扎于成皋城中,赵军大将乃是秦琼,而虎牢关内据昨日沈悦传出的消息,只有两千老弱之卒在城中,守城的乃是太子王玄应。”
“王玄应?”李君羡俊美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王世充这虎父生了个犬子,王玄应的本事,连他父亲的一成都比不上。”
柴绍突然道“秦琼此人如何?”
李君羡道“不可小看,当年我在瓦岗寨时,李密以八千精骑作内军,号称可挡百万之众,其中秦琼、程咬金、裴行俨、罗世信四人就为内军的骠骑将军,分掌军权。我不如他。”
柴绍听了点点头言道“李兄何必谦虚,过去在瓦岗时,不等于现在,眼下唐赵就要交战,我看我们与秦琼,罗士信必然会有一决。”
李君羡笑道“我何尝怕过什么人,那依你之见,虎牢关怎么攻?”
柴绍言道“不必理会秦琼,我们直破虎牢关就是。”
“若是秦琼下山阻拦呢?”
柴绍自信言道“我军在城中早有内应,待秦琼反应过来下山增援时,就为时已晚了。”
柴绍,李君羡此刻显然还不知王薄大军,已赶到虎牢关城东之事。
李君羡闻言大笑言道“果真还是柴总管老辣。”
“说的是,传令下去,进攻虎牢关!”
话音落下,李君羡亲自率着一千骠骑军精锐,当下放马疾驰,直冲虎牢关城下。
而虎牢关城上,王玄应见秦琼的一千人马,居然让开正面,正在破口大骂,待看见唐军骑兵气势汹汹直逼城下,而且旗号上还是他最畏惧的唐军李君羡,不由双腿打颤,连声问道“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此刻连长史戴胄都有几分鄙夷王玄应了。戴胄道“太子殿下放心,唐军是骑兵,不可能来攻城,我严阵以待就是。”
“这样!”王玄应刚松了口气。
但听咻地一声。
“太子小心!”几名亲兵连忙将王玄应扑到。
但见一枚利箭钉在王玄应身后的城楼门板上,箭羽的翎羽犹自颤抖。
王玄应惊魂未定,而戴胄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心道李君羡的骑兵居然这么远,就能将箭矢射到城下,难怪当初数千精锐都折在此人手里。
但见箭矢咻咻地射上城头,郑军士卒扶着头盔,连忙躲避,而初次作战的民壮却是措不及防,不少人中箭被射倒。
受伤之人顿时嚎啕大叫,城下民壮犹如没头苍蝇般,慌不择路的乱窜,结果这些人反而作了唐军的剑靶子。
“擅动者斩!”戴胄大喝言道。
郑军士卒杀了几个嚎叫乱窜的民壮,这才将城上的纪律稳定下来。
“备战!”
戴胄怒声一吼,当下郑军士卒都是上了女墙,至垛口面前。
士卒们操得各式弓弩朝城下唐军射去,但唐军骠骑早就知机,纷纷后撤将郑军的箭矢闪过。
李君羡按马看着城头,冷笑道“才一轮箭袭,郑军就狼狈成这样,这虎牢城真是不堪一击。”
当下李君羡拨马而回,柴绍率着唐军步军主力抵达关下。
“唐军倍道而至,竟也不休息一下,直接攻城吗?”王玄应想戴胄问道。
戴胄摇了摇头“这股唐军十分精锐,我看应是来抢城的。”
荆王王行本道“太子殿下,你放心唐军再怎么精锐,也不可能连攻城武器都没有,就能攻下虎牢关的。”
“说的是啊,”王玄应心底大定,突然问道,“怎么看不到沈司马呢?唐军都攻到城下了。”
王玄应话音刚落,但见城下哇地一声,惨叫连连而起。
“沈司马叛变了!啊!”
此刻虎牢关城西的城门口内,沈悦提着剑偏偏而行,此刻的他仿佛是去吟诗作画,而并非杀人。
但在他的左右,沈悦的亲信死士,已城内忠于他的郑军士卒,正杀入了城西城门。
只听见一阵刀子入肉,在沈悦面前两名郑军守门士卒,口喷鲜血,被他们的袍泽一刀抹了脖子。
他们的脸上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们,你们,沈悦!”
而沈悦拔剑向前一剑通入了城门校尉的心口之中,附近的郑军守门二十几名士卒,也是瞬间被砍翻。
“开门!”
叛变的郑军手脚利索地将堵门的城门石搬到一边。
城门轰地一声被打开,此刻沈悦眼前一亮,但见城门之外,唐军大将李君羡高坐马上,拔出宝剑对左右大喝。
李君羡的唐军骠骑纷纷扬起马鞭,一并朝城门疾驰而来。
此刻沈悦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城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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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赵军出阵
幽京永吉坊,天刚刚亮,炊烟已是在坊内各个屋子早早升起,不少家里妇人都含着泪,早早起床擀面作饼。
炊烟袅袅升起,飘在晨霭之中。
陈阿四早早就起床,舀了一瓢淘米水盛入木盆里,然后将头上发髻打乱,用淘米水仔细梳洗了一番。
抹干之后,陈阿四拿木簪子束发,之后拿着头巾包上。
“阿四!”床榻上一个老妪起身。
“娘!”陈阿四连忙上前扶住老妪。老妪双眼已盲,是年轻时候给卢家作女工,灯下熬夜才伤得眼睛。
现在陈阿四家,就母子,还有一个弟弟相依为命。
“阿四,你尽管走,不要挂念我,党长都说好了,你出征好了,隔壁的三姐会照看我。”
陈阿四垂下头道“娘,留下你一个人在家,我实是不放心啊。若是弟弟不回来,我就在侍奉你了。”
老妪闭着眼睛,摸着陈阿四的头说“傻话,这才多难得的机会啊,天子要征唐,将乡兵尽数改为府兵,儿啊,你在乡兵时,是伙长,到了府兵中仍作伙长,多好的事,一月可以多赚五十文俸禄。而且入了军籍就是官,将来若是进一步成了校尉,就有可能封侯,就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陈阿四微微垂泪。
老妪说“我们家是双丁户,虽依朝廷的体制,单丁户免丁税,双丁户只交纳一人丁税,但我们家入了军籍,可以免一人丁税,所以我们家是不用纳钱的。你加上你弟弟的俸禄,娘钱都攒着呢,这一次民债五厘息,朝廷二十万贯的额度下来,连大户都在抢,你娘好容易才托你舅舅买了五贯。今年秋天你和你弟回来,我们家就可以换个房子,也就有钱给你娶媳妇了。”
陈阿四点了点头道“眼下好容易才过了好日子,我也想多赚点钱给娘你好好养身子。”
老妪笑着说“你不要为我们担心,这几年不吃糠菜,身子好很多了。”
这时门外铃声响起,有人言道“陈哥是时候了。”
陈阿四看向老妪一眼言道“娘,我走了。”
老妪将陈阿四的手紧紧押在手里道“千万小心,也照应着你弟弟。”
“知道了。”
陈阿四推门而出,而坊间的永吉坊。不少从征的子弟。都是出门。
永吉坊原本就是幽京西街。都是穷困之人所居的,陈阿四与永吉坊的不少子弟,都是入了乡兵,一面屯田一面操练。
屯田三年。陈阿四凭着上一次突厥入寇,与一名伙伴一同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