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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之上,阴霾之气转眼之间一扫而空。
主事将奏折转交给内侍,内侍再呈给李重九本人亲启。李重九一揭火漆,亲自看奏折。
大殿之上,寂静一片,甚至连咳嗽声都省却了,只是盯着李重九的脸色。
但见李重九一目十行将奏折看到最后,最后将奏折一合,神态平静如常。
“温爱卿。”李重九直接将奏折一放,温彦博上得台阶,双手李重九接过奏折。
众臣温彦博手也不抖,将奏折接过读毕。温彦博看到一半,就将奏折放到一边,跪伏下行叩首之礼,言道“恭贺王上,贺喜王上,薛王两位将军马到成功,从此契丹不足为患矣!”
众臣一听当下精神一醒,卯足了劲一并随着温彦博行叩拜之礼。
李重九朗声大笑,言道“众卿请起!”
李重九看向仍跪伏在殿前的内廷官高胜,言道“今日恰逢我军大喜,不过汝罪不可抵,领罚去吧!”
内廷官言道“诺。”
正待李重九要接受众臣的道贺时,突然殿外那名被侍卫拿下的侍女大喊言道“高总管是无罪的,是婢子哀求他的,实是有急事!”
李重九听了讶然,仔细看去,认得对方乃是侍奉杨娥皇的侍女,心底一凛,当下言道“让那婢女进殿!”
侍女当下进入殿内,向李重九言道“婢子自知擅闯大殿,乃是死罪,但请容婢子禀告,王后今日在后廊时走路时,突晕厥过去了。”
“什么?”
李重九微微失态。
众臣一听王后晕厥,皆是一阵骚动,王珪当即出列言道“王后乃是一国之母,身体违和,乃是国家大事,恳请王上中止早朝,立即探视王后。”
李重九点点头言道“温,王,陈三位宰辅,善后远征之事,若王后无事孤半个时辰内再返回。”
说完李重九从殿内大步离去,直往后宫。
但见后宫内,果真是忙作一团,侍女老妈子行色匆匆。
李重九入得杨娥皇寝宫内,但见堂外李虎坐在塌上神色焦急。
而平平,室得芸连忙在一旁安抚李虎,李虎也是上了年纪,众人生怕他忧心。
李重九看向杨娥皇的侍女拂衣问道“拂衣,这是怎么回事?”
拂衣也是焦急垂泪言道“我也不知怎么的,王后这几日说身子疲,我说要请医官诊治,但王后说不必,她惊扰了王上,今日早起我与完后在后院散步,突见王后……”
说到这里拂衣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室得芸上前言道“夫君莫要担忧,王后她宅心仁厚,不会有事的。”
李鹰一脸无措,由平平揉着看着大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正医官步出,李虎亦是椅上起身,众人一并拥上前。
正医官提着药箱,捏着胡须向李重九双手抱拳言道“恭贺王上,贺喜王上,王后娘娘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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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一笑而已
“有喜?”李重九身躯一震。
而一旁李虎反应则是激动,上前一把抓住了正医官言道“大夫,你说得可是真的?”
正医官笑容可掬地言道“回禀老大人,下官行医三十年,喜脉是不会诊错了,以老夫估计,应该是有一个月身孕了。”
李重九定了定神问道“那王后为何会突然晕厥呢?”
正医官捏须沉吟言道“王后的身子骨底子不好,若下官没有诊错,王后前年落过一场大病,病虽是痊愈了,但病根子嘛,还落下了一些,有孕之人容易体虚疲乏,王后事先没有预料,又加之操劳所以这有了这晕厥之症。”
拂衣和李重九对望了一眼,他们二人都知杨娥皇之前从江都逃亡黎阳时,路上生了一场大病。
李重九不由忧心问道“孤无论如何都要你医好王后的病,不惜一切代价。王后身旁需有医官随时跟随,随传随到,另外王后体内的病根,你需好好调理,将来生产时,母子都要平安,你懂吗?”
正医官闻言踌躇了一番,一旁内廷官高胜上前言道“王上,当初开国之时,虽承袭旧制,但负责内廷衣食住行的,光禄寺,太仆寺,太常寺,卫尉寺都没有设立,而是交由微臣统筹。”
“而眼下王后条理身体,乃是医官之职,份属于太常寺内的太医署,但眼下太医署还未成立,内廷下正医官只有二人,医吏五人,依照卑职来看恐怕人手不足,药材也不齐备。”
李重九转过身看向高胜,言道“我不论你齐备不齐备,太医署未立,让孤现在就立,要多少医官医吏孤都批给你。药材多少孤也批给你,钱你不必顾忌,孤只要王后母子平安。”
“诺。”高胜当下领命。
拂衣闻言当下喜着言道“婢子替王后谢过王上。”
李重九当下入了内殿,杨娥皇此刻还未醒转,仍有医吏在为她施针。李重九索性坐在一边,等候杨娥皇醒来。
医吏施针走后,李重九见杨娥皇近来似清减不少。
两人大婚一年来。夫妻二人相处久来,难免磕磕碰碰。杨娥皇不是李芷婉那般个性那么强的女子,更不是李重九上辈子见惯的张口闭口男女半边天的现代女人。杨娥皇性子温和,出身天家贵胄,但丝毫不自骄,没有一点娇纵的脾气。
杨娥皇对待下人十分宽容和蔼。没有架子,但对自己她却难免会常常动气。记得赵国刚开国那一段,政务繁忙,朝廷官制法度,都由自己与诸位大臣们定下。之后又是与窦建德大战,李重九每日是无暇抽身。
杨娥皇经常等候自己到半夜才回房,而杨娥皇无论自己再迟。都会等到自己回房这才一起睡下,有时候甚至困了自己伏在案头入睡。
四次三番,有一次杨娥皇等久了,实在忍不住对李重九发脾气,言道“小九,我都数到了九百九十九了,你才来,下次要是让我数到一千。我就永远不让你进我这个门。”
结果又一次,窦建德大军压境,边境传来急报,李重九与温彦博,魏征,以及几员大将们一并夜商,诸事都议毕之后。已是三更半夜,李重九才记起杨娥皇的话来,匆匆忙忙奔回殿内时,看到杨娥皇在寒风中。依在殿门旁仍等着自己。
这一次她等得丝毫脾气也没了,只是委委屈屈地看着自己言道“小九,我都数了好几个九百九十九了。”
这一年来,夫妻二人成婚,杨娥皇日日夜夜又为自己数了多少个九百九十九,但始终没有数到一千。一年来夫妻之间,杨娥皇就算再温婉,磕磕碰碰难免如此,但吵架拌嘴久了,夫妻二人感情却渐渐深了。
想到妻子身体虚弱,自己身为丈夫却一直没有发现,李重九内心自责,看着杨娥皇的面庞,自己更是愧疚。
榻上杨娥皇睫毛轻抖,李重九见此只觉得眼眶微热,上前坐在塌边,上前伸手握着杨娥皇的手。
杨娥皇睁开眼睛,看见是李重九,轻轻的问“小九,你这时不是在早朝吗?”
李重九拍了拍杨娥皇的手,言道“侍女说你是晕厥过去了,所以我罢了早朝来看你。”
杨娥皇点了点头,反握住李重九的手,言道“没事,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李重九言道“不是不舒服,医官说你有喜了。”
“有喜了?”杨娥皇微微讶然,“我怎么不知道?”
李重九言道“还不是你平时不注意照顾自己,拂衣之前都提醒你了,你都没有察觉。”说到这里,李重九难免有些动气,但见杨娥皇憔悴的模样,当下改口温和地笑着言道“不过你不要担心,我已经加派医官,选最好的药材,来帮你调养好身子,这几个月你安心调养身子,我也会放下政事,多抽点时间来陪你。”
“真的?你可不许骗我?”杨娥皇一双眼睛弯弯的,露出了笑意。
李重九言道“我几乎与你说过谎来着。”
杨娥皇嘴巴一抿,言道“你对我撒得慌多着来了,当初你我在洛阳相识时,你满口就没一句正经的,眼下你是赵王了,是君,君无戏言,你方才说的话,我要将人裱起来,贴在房里,让你不能与我耍赖。”
李重九没好气地言道“好,好,王后之令不可违,妻令更不可违,不要裱起了,我做到就是。”
杨娥皇甜甜一笑,李重九不免伸手摸着杨娥皇锦被下的小腹。杨娥皇言道“还没这么快呢。”
李重九言道“我知道,我也是作父亲的人,当初芸儿怀鹰儿的时候,那般室得奚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