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臣之间非出问题不可。即便是刘武周和尉迟敬德都看穿了这个阴谋,前方和后方的信息迟迟不通,底下的士卒们也会人心惶惶。而军心一乱,便是对手的可乘之机。
“嗯!”李建成抓起一盏酒,沉吟着喝了下去。内心深处,他亦为程名振的妙手喝了一声彩,但三军主将的面子却让他不甘心就此认输,继续试图扳回败局。
坐在李连成身边的冯立见势头不妙,从马邑刘武周处另起一路士卒,径直迎向王君廓。“作弊,作弊,刘武周哪来的那么多兵?!即便有,他连看老巢的人马也不要了么?”众人群起抗议,都说冯立夸大刘军实力。冯立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回应道:“都这节骨眼儿上了,还顾什么老巢。诸位不会以为刘武周下不了狠心吧。他当年可是第一波冲过辽河的壮士!”
提起刘武周的光辉往事,众人的抗议声就渐渐小了下去。的确,如今的刘武周虽然年龄渐长,但一身本领却无论如何不能小瞧。当年此子在大隋军中,素有敢于拼死之名。非但大军渡辽时冲在第一波,其后八百壮士转战千里归国,此子也是其中一个。
见众人不再抗议了,冯立再度从太原城内分出一支兵马,只三千人,由“宋金刚”率领,放弃前方战场,直扑娄烦。这一下,木图上的局面立刻倒了过来。刘武周、尉迟敬德和宋金刚三路兵马遥相呼应,互为鼎足,联系再难切断。突到太原城北的王君廓所部却被三人合围,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危险。
程名振大叫了一声好,从“唐军”中分兵一万,由“薛万彻”带领,迎向刘武周。豁出去将主战场的优势让给尉迟敬德,必要先杀刘武周于马下。冯立见此,也笑着叫了个“好”字,越俎代庖,从“尉迟敬德”军中分出一万众,背后追杀“薛万彻”。
木图上的局势登时一片混乱,几路大军你威胁着我,我威胁着你,分不清谁比谁面临的情况更糟糕。程名振陆续从唐军主力中分兵,分头去攻击刘武周。冯立则见招拆招,不断从“尉迟敬德”手中调遣人马,劫杀唐军各部。
正当大伙看得眼花缭乱的时候,只能“啪”地一声响,程名振将面前剩下的“棋子”一推,直奔“尉迟敬德”中军杀去。而“尉迟敬德”的兵马本来就比唐军少,经历了连续几次分兵,主战场上的人数已经不到唐军的一半儿。以一敌二,按照双方事先约定的算法,立刻败了下来。
剩下的事情,不劳程名振动手,旁观者就代替他做了。主战场取胜的唐军掉头向东,走一路吃一路,将先前分散出去的“尉迟敬德”军挨个吞掉。而先前分散出去的唐军则腾出手来,或帮着主力击杀“尉迟敬德”军,或联手围困“刘武周”,杀了个不亦乐乎。
“再来,再来!”冯立输得面红耳赤,拍打着桌案说道。程名振点头答允,再度持“唐军”迎敌。双方前半段基本重演上一局故事,乏善可陈。待到程名振故技重施派出了奇兵偷袭刘武周,冯立却不肯分兵去救援了。顶死了唐军主力,猛冲猛打。到最后,刘武周兵败回了马邑,唐军却被尉迟敬德逼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平遥方才站稳脚跟。
“我也来一局,程将军稍微歇口气!”那名夏姓将领推开程名振,主动请缨。冯立抖擞精神迎战,双方你来我往杀了小半个时辰,战旗一动,“大唐”将士又败下阵来。
“我来,我来!”有人不服,推开夏姓将军自己上阵。这回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冯立杀了个落花流水。
其他将领看得心痒,扮演攻守双方轮番上阵。一直杀到了后半夜,王圭老长史都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方才尽了兴,收起彩头各自告辞。
此时再看担当仲裁了薛万彻,只见他冷着脸,交出一份记录。上面赫然写着相差悬殊的的两组数字,除了中间几场偶然外,剩下的,竟全是“刘武周”军赢了!
第六卷
一、王二毛
王二毛蹲在一座没有墓碑的坟茔前,身旁堆满了落叶。巨鹿泽上下痛恨周宁忘恩负义,不准王二毛给她立碑,平素也没人来照管。所以,这座孤坟上看上去更像是一座长满荒草的土丘。
王二毛每回巨鹿泽一次,都会在周宁的坟前坐上一会儿。这里不仅仅葬着周年那娇小冰冷的身体,连同他年少时所有青涩,都一并埋在泥土之下。
周宁为什么要给杜鹃下毒的原因,王二毛早就想明白了。她的全家上下都死于馆陶之难,儿女给父母报仇,天经地义。
而杜鹃之所以将周家灭门,是因为周家谋害程名振在先。
周家之所以欲将程名振置于死地,却绝不仅仅是为了抢走小杏花,而是因为一个活着的程名振,有可能给周家带来危险。
至于这个危险到底存不存在,在下手谋害程名振时,周家上下没人在乎。一个戍卒之子的生命,也许比周家养的狗还轻贱些。抹掉他,不需要太多考虑。在周家人眼里,程名振这样的人,也许根本不是,也不配被当做同类。
既然不是同类,互相残杀起来,又何须怜悯。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们生于同一地域,长着一样的皮肤,说着一样的话,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共戴天。
这些到底是谁造的孽?王二毛想不明白,也没力气去想。他唯一知道的是,周宁的死,让很多人都变了。
那场血色的婚礼,不仅仅影响了他王二毛一个人。
自从周宁死后。程名振就不再婆婆妈妈地劝着弟兄们少做杀戮。他给张金称献的那条“养猪杀肉”之策,也被大伙换了个方式,更果断地执行开去。
凡是愿意定期向巨鹿泽缴纳“保安费”的村庄堡寨,张家军上下基本做到了秋毫无犯。但是,对于那些敢于抵抗的堡寨,张家军也做到了鸡犬不留。他们不想再给自己留下什么后患,一个弱女子周宁,都差点要了七当家和九当家的命,那些被屠戮者的后人一旦长大,还不一定会翻起多大风浪来。
所以,干脆杀干净了吧。斩草除根,一了百了。
一股血色浪潮以巨鹿泽为中心向周围蔓延开去,官吏乡绅,贩夫走卒,见之无不变色。即便是刀头上打滚的绿林豪杰,提起“巨鹿泽”三个字,背上也会紧一紧。
无数高墙大院被攻破,人头在地上翻滚。侥幸逃出生天者,无不对张金称恨之入骨。
还有更多的贫苦汉子,放下妻儿饿干瘪的尸体,紧紧裤腰带,挣扎着走向了巨鹿泽。很快,他们就会拿起刀,成为新一波复仇者。
但是,杀戮却没给大伙带来解脱。相反,王二毛觉得自己的心脏越来越沉重。虽然最近巨鹿泽几乎百战百胜,连气势汹汹奔河北而来的老将军冯孝慈都被大伙摆了一道。灰头土脸地退回了黎阳城。可这种杀人放火的日子何时是尽头?自己的未来又在哪里?他在血光中看不到答案。
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每次杀戮之后,回到周宁的坟茔前蹲一会儿。拔一拔份上的荒草,顺便对着周宁,对着埋在土里,当年那个稀里糊涂的自己疲倦地笑一笑。
这样,他的心才能感觉到片刻的宁静。
“再忍忍,再忍几天就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住在这里!”已经被刀磨得满是老茧的手依旧那样灵活,青草在手指上打几个圈,就变成了一个活灵活现的草蝈蝈。王二毛将它放在坟前,与刚才扎好的草人、草马摆在一处,让它们消解周宁的寂寞。
“张大当家今天亲口答应了,只要小九哥帮他打掉冯孝慈,他就让小九哥到外边单独立营。”仿佛沉睡的人能听见,他继续自言自语。“立营的地点我们差不多都找好了,就在漳水和洺水之间,天好时,隔着河能看到馆陶。”
一个小小的鸽子又在王二毛手指间成形,看上去振翅欲飞。周宁生前不喜欢他四下劫掠来的那些礼物,唯独不拒绝他亲手扎的这些草偶。想着周宁捧起草鸽时小心翼翼的模样,他继续道:“今天来看你,还有一个好消息。你最讨厌的那个王麻子,准备去山那边发展了。其实是张大当家放逐了他。他老是想陷害小九哥,并且老想着纳你为妾。这回,你跟小九哥都轻松了。再不用看他那张臭脸!”
林间传来微微风声,仿佛有人在轻叹。王二毛的手迅速摸向腰间刀柄,然后又慢慢放了下了。没人会到周宁的墓前来,这里是整个巨鹿泽中最荒僻所在。即便有一两个喽啰知道自己喜欢在这里逗留,他们也没胆子来打扰。
如今的王堂主,可不再是那个人见人捏的耸包蛋。亲手砍过那么多脑袋,王二毛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死气。战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