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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法也一样,明日一齐进兵。”
说到战事,艾俄洛斯方才的沮丧一扫而光,左手握弓,眼中迸发出征服的英武。
当夜,艾俄洛斯重赏三军。次日,卡妙领前队先行,副将领中军,艾俄洛斯压后。三军浩浩荡荡,圣域国的旌旗五色灿烂,长刀银枪极为壮观。
径往符山之西符山郡驻扎,一路畅行无碍。一片积雪般白茫茫,棘雪茶散发出一种苦涩的气味。据说薰久了这种茶草人会变得虚弱异常,直至伤肝伤肺呕血不止,更何况是当茶饮用。
任卡妙怎么问,他都守口如瓶。心中却波澜狂起,沙加的信中“紫茯苏”一词令他如遭雷击。
不信?信不信!
仰头喝下第一杯棘雪茶,竟然有一脉甘甜顺着喉咙而下。大概就是这种甘甜,腐蚀极易被侵的心、肝、肺,直至逼出一缕一缕的鲜血。
失去了符山天堑屏障,连绵近千里都再无抵御的可能,圣域大军如探囊取物直取了符山郡的主城。
驻扎一个月后,寒风起,天气骤冷,夜晚冰冻刺骨,偶有大雪。
火冥国几次攻击都如蚍蜉撼大树,慑于天越来越冷只得全面撤军蛰伏以待来年。因火冥原先为重兵驻扎,故物资丰富,加之背靠符山,正利于圣域军长驻屯兵。天地肃杀,也得策马练兵,发号施令的正是卡妙。
最初将士们对看似文弱的卡妙极为轻视,心高气傲的中郎将自然没有客气,无论练兵还是布阵都严厉到近乎刻薄,也正是这种阎罗式的训练让他挑选的三千精兵所向披靡。
这也是艾俄洛斯默许的,火冥国的攻击一向又快又狠出招阴险,智取当然最佳,一旦对战还是要靠实力相拼。
有了此次卡妙亲率前锋将五万火冥引入陷阱,再没有人敢对他小觑。
“两军对垒、主帅先战,火冥国的首将我也曾打过交道,只怕你目前的鞭法还不能完全……”趁着歇息,艾俄洛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卡妙蹙了蹙眉,也深知自己灵敏有余,狠勇不足。
“也不是什么难题,只要速度再快点鞭法再变换莫测些。还有,战场上没有仁义,你招招都手下留情,真正对战时后患无穷。”
看上去严厉异常,实际上却总是心软。
“你的鞭法在近身攻击时处于下风,火冥国的大将偏偏都擅长阴险狠辣的偷袭,这也是一直不愿意你亲自出战的原因。”
敏锐地察觉好友话中有话,卡妙眉毛一挑:“你想说什么?艾俄。”
“我期望你能早日独当一面,代替我统领三军。”
“什么?为什么?”卡妙大惊,不知道好友何出此言。
“只是一种预感。”
卡妙薄怒,直视好友:“你这是怎么回事?艾俄!不就是什么破毒吗?以前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吓住的啊!”早晨喝完棘雪茶后,艾俄洛斯咳出一缕鲜血。放在谁身上,都难免要疑心到底是真有毒还是被沙加陷害。
艾俄洛斯没有多说,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和一封军函。
卡妙一见信函就发怵,嘀咕着该不会又是皇子们勾心斗角的勾当吧。
飞速掠过军函,同样吃了一惊。军函上说的是大皇子撒加不日将至,理由是当今皇上要历练这个儿子,以期在将来托以重付。
快速打开信,竟是童虎大将军写的,无非就是叮嘱艾俄洛斯千万要保护好大皇子,多忍让,务必让他回到京都时毫发无伤,甚至有宁委曲务求全之意。
抚摩着这两封信函,卡妙略一思索,加之出发前太傅委婉说过的皇帝与大将军的关系,心里也猜了个□分。
“艾俄,我猜,是不是大皇子惹怒了皇上,才被‘贬’的。只是好千百倍的边关有的是,为什么偏偏会是这里?而且,缘何令尊还偏偏来信叮嘱?让我想想……该不会是大皇子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将军的事,触怒了皇上,故而特意将他‘贬’到最苦的地方?……童虎大将军一向仁厚,于心不忍,所以特意写信来……”
艾俄洛斯打断了他的猜测,苦恼的说:“无论哪一种,大皇子都会失势。若真的是你说的这个原因,估计我的日子不会轻省了。”
“没事的,不就是当初射了他一箭吗,他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你不清楚……算了,我还是教你一种无影鞭法吧……”
卡妙看着好友一脸消沉的样子,这哪里有征战沙场的大将军的气势,忽然好笑地想别教鞭法时一不小心甩到自己身上?
【第二卷第一章金戈铁马志寥阔(下)】
大皇子亲临,所有将领都正装以待,毕竟,大皇子离皇帝之位也就一步之遥。
主城内几位将领所住的房子中,唯卡妙收拾得最为情致,屋前别出心裁地移种了些耐寒的灌木,一张简朴书案,笔墨纸砚,整齐雅致。房屋当中一副睡莲图,烟波渺渺花影重重。不似其他人,四面陋墙而已。
当艾俄洛斯腆着脸向他借屋时,卡妙很爽快与他挤一起了。琢磨着忍两三个月,皇上也就来个下马威,而非真正就把亲子放到边疆了。
平淡无奇过了几日,前方紫烟燃起,正是大皇子已至的信号。艾俄洛斯领着将领们在主城十里外等候。
注目灰色的大马渐行渐近,难免激涌万千,总觉得再难相见,却总想重逢。远远的,却不是白衣如雪,不是锦衣飞扬,甚至,连蓝发也不见,依稀三个身着灰衣的普通男子。
近了,辨出中间疲惫不堪的男子,正是撒加。灰色头巾,蓝发一丝也没溢出。依然修眉俊目,却眼窝略陷,面容蒙尘。
翻身下马,撒加一言未发,淡淡扫过人群,艾俄洛斯捕捉到那深邃的蓝眸一丝稍纵即逝的凌厉。
众位将领都颇为意外显贵的大皇子竟然只带了两个人来。
日夜兼程不得休息,听撒加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加之冷风吹得久了,脸上表情都僵硬了,更不见一丝笑。
众人行过礼后一起骑马回主城,皆保持着最明智的沉默。
撒加身上只有两重单衣,宽大的便服显然极不合身。风一吹,瑟瑟的削薄,在他旁边都能看见劲风下凸出的锁骨。艾俄洛斯非常自然地解下自己的长袍递过去。
马走得不紧不慢,撒加看着红色长袍没有接,只用一种近乎困惑的眼神看了看艾俄洛斯。
就像当时,艾俄洛斯发誓绝非有意要伤害他一样,撒加也是又迷惑又迟疑。年轻的大将军忽然意识到这种眼神不是困惑,而是衡量与思索——权衡对方的行为是否会给自己带来伤害。
艾俄洛斯默默地缩回手,将长袍搭在马上。
一行人显然困倦到了极点,撒加将皇子被“贬”的抑郁和沉闷也表现得展露无遗,一路上沉默寡言,众人都揣测从高处而来的皇子是怎样的娇纵,将来又怎样应付冰寒刺骨的日子。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撒加早早就将自己关在了被安排的房中。
望着粗糙的纸窗上倒影着的烛火,艾俄洛斯手拿着灯心草,一边问擦拭青瓷油灯的卡妙:“要你是万万人之上的大皇子,忽然落到这里,一定不好受吧。”
卡妙漫不经心接话:“再无所谓的人心里也是有所谓的。这青瓷灯收拾一下还能看,快拿去吧,我房里那灯快没油了。”有瓷的光滑,青□泽中勉强泛出一点光,沿口滚边处还有个小小的缺口。但在这种荒芜之地,难得还有一个入眼的东西。
艾俄洛斯困惑地问:“怎么你不一起去?”
卡妙拂了拂袖子促狭道:“呀,天天说一定要亲自道歉,到跟前了又忘了?原来也只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而已。”
年轻的大将军腾的红了脸,火辣辣的烧,亏得是晚上也看不出来:“没有的没有的,我正是想去道歉呢,你还是好好看兵法吧。”劈手夺过油灯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卡妙兀自嗤笑不已。
无论撒加如何拒之千里,都一定要说清楚那一箭真的是无意,然后,由他信与不信。
刚刚扣了两下,门豁然开了,连一句进来也没有,开门的是着一件白色单衣的撒加,艾俄洛斯惊得手还停在半空中。
显然撒加也是颇为意外,但很快冷静下来:“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药来了。”
大将军的身后,侍卫端着一个大粗坛子不知该不该进。艾俄洛斯看着侍卫坛子放在案上、又将两个装着热水的大木桶提出去、后顺手也把几件灰衣带走了。
抬眼一瞧,头发还滴着水,看来撒加是刚刚沐浴完。艾俄洛斯极为尴尬,一时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