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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不禁想起了前世于一大堆狐朋狗友出入各种高档会馆,俱乐部的场景,这种神情,好生熟悉啊!他当下拍了板:“行,拼着被父皇母后训斥,今天就去见识一下!”
旁边又冒出一个脑袋来,却是房家的长子,房遗直,他兴高采烈道:“倚红楼,吴王殿下作东,我也要去!兄弟们,今天晚上,可以见到红袖啊!”
又是一堆脑袋冒了出来:“什么,红袖姑娘!去,当然要去!”
“老天!”李恪傻了眼,欲哭无泪,“你们要让本王破产不成?”
李承乾觉得好笑,他这些年几天与这帮人混得也够熟,当下笑道:“行了,这次我请客!哪怕你们看中了哪位姑娘,想要赎身带回家暖床,花销也算我的!”
“早听说太子殿下是大财主,今儿才算是见识到了,兄弟们,可别替太子殿下省钱啊!”程处亮一向是大大咧咧,当下也开始起哄。
要去勾栏之地,自然不能穿蹴鞠时的劲装,一个个纷纷打道回府,准备穿个人模狗样的,好勾搭几个漂亮的姐儿,风流一番。
李承乾一身白色的长袍,仅仅在袖口用银线勾出简单的云纹出来,腰间佩着一块田黄暖玉的玉佩,手中持着一柄折扇,正面画的是一枝梅花,反面用行书题着一首诗:“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啧啧,大哥这一身出去,简直要勾得那些小娘子辗转反侧,芳心大动了,还有小弟我的份吗?”李恪带着点酸溜溜的意思,说道。《|Zei8。Com电子书》
李承乾扬起头,故作得意道:“哼,至今才知道你大哥我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啊!”
两人在车上笑闹一番,已然到了倚红楼门前,那几个性急的已经先到了,定下了楼上的一处包房,要了一大桌酒菜,正在划拳行酒令,一个个叫得面红耳赤。
“呀,太……”
“学生苏慕然!”李承乾一本正经地拱了拱手道,眼睛里显出促狭的笑意。
“啊?”房遗直首先反应过来,同样挤眉弄眼,打了个哈哈,“没错,是苏公子!”
“怎么都是这样?”程处亮嘀咕起来,“吴,啊不是,那位说自己荥阳,这里也不肯说自己姓李,难道这勾栏院里就不能报本名不成!”
“哪里哪里!”李承乾一本正经道,“纵然是掩耳盗铃之举,扬子也是要做出来的!否则,日后被人翻出老帐来,也好抵赖不是!”
“哈哈哈,不错不错!”李恪在一旁抚掌大笑,“日后纵然有人问起来,我等只管说是姓杨的或者是姓苏的,顶多长得和我们差不多就是了,绝对不会丢了家人的脸面!”
“奸诈啊!”几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叫聪明!与你们这些莽夫是不能比的了!”李承乾故意装做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引来一片嘘声。有唐一代,君臣之间等级还不像之前一般森严,君臣之间开些玩笑也是正常的,而李承乾和这帮勋贵之后也算交情不浅,很多都是一块儿在孔颖达颜师古手下读过书的,有几位甚至还娶了大唐的公主,也算一家人,一向是言笑不忌的。
卫国公李靖家的那位长孙李业诩与我们虽说差了那么一个辈分,却和我们差不多大,此刻笑嘻嘻道:“那个苏公子,久闻你是大唐才子了,今儿不妨赋诗一首,正好这楼子里还有几个小姑娘没有梳头,若能讨得她们的欢心,那日后……”
果然是一切只在不言中。尉迟敬宗也在那起哄:“没错没错,若是苏公子搏了美人欢心,咱们哥几个也沾光啊!”
李恪顺手一招:“来,小蝶,今儿这位可是大才子,要是让他给你写个小曲儿,以后你肯定也是红牌啊!”
那小蝶才不过十二三岁模样,却已经生得颇为齐整,还带着几分稚气,也是伶俐的人物,当下端着酒杯上前来:“苏公子!”
那声音娇柔婉转,李承乾不禁一笑:“好,本公子今天豁出去了,拿纸笔来!”
立刻便有小丫环拿过纸笔,李承乾微一思索,便在纸上一挥而就:“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好!好一首金缕衣,真正是要及时行乐了!”李恪率先叫好,“得了这么一曲,小蝶真是大造化!”
正文 第26章 红袖
那小蝶将金缕衣柔声唱了一通,又是一通叫好声传来,几人正在打趣李承乾,说干脆让他给那小蝶梳头算了。
“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真正的才子呢!”一个有些慵懒娇媚的声音传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妇人,身段娇柔,一身浅蓝色长裙,上身是绣着几枝桃花的淡红心衣,罩着淡黄的外襦,一头青丝用金环挽起,上面插着几朵绢花,风韵十足,眼光流转之处,实在是让人心中一动。
“三娘真是让人伤心呢!”李恪看来是常客,笑道,“只看见苏公子,看不见我们几个吗?”
“杨公子,你们可是贵客,三娘哪敢得罪呢!”三娘掩口一笑,“今日几位贵客到我这楼子里来,照拂奴家的生意,真是让人心里高兴呢!今儿几位贵客要来这里寻个佳偶伴侣,来一段风流韵事,三娘可是唯恐照顾不周呢!”
又转头看向李承乾,那三娘吃吃一笑:“这位公子年少风流,又兼一副好相貌,不知三娘哪个女儿有这等福气,与这位苏公子共赴鱼水之欢呢!”
虽说三娘说的露骨,但李承乾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当下只是微微一笑,右手折扇呼啦一下打开,说道:“三娘莫要取笑,我等今日来此,也不过是想见识一下红袖姑娘的无双琴技,还请三娘成全!”
三娘故作哀怨道:“唉,人老了,比不上人家小姑娘讨人喜欢了,苏公子就只想着红袖吗?”
李承乾收起折扇,反而上前一步,脸上露出暧昧的神色来:“三娘美艳无比,怎会如此感慨,本公子一见得三娘这般风采,恨不能与三娘把酒言欢呢!”
那三娘一愣,咯咯笑了起来:“小郎君真会说话,哄得奴家好生高兴呢!不过小郎君要想见到我那红袖,也要写下一新鲜的曲儿来,要香艳风流才行,也好让咱们姑娘高兴一番!”
李承乾心中叹息,又要卖苦力,反正也不需要自己懂多少脑筋,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那苏某也就勉力为之,若是不好,还望三娘通融一下则个!”
刚刚的笔墨还未撤下,李承乾提笔在纸笺上刷刷写下:“嫩脸修蛾,淡匀轻扫。最爱学、宫体梳妆,偏能做、文人谈笑。绮筵前、舞燕歌云,别有轻妙。饮散玉炉烟袅。洞房悄悄。锦帐里、低语偏浓,银烛下、细看俱好。那人人,昨夜分明,许伊偕老。”
李承乾将墨迹吹干,递给三娘:“请三娘品评!”
三娘见他一挥而就,也佩服他的急踩,又读过两遍,当真是侬滟绮丽,更是叹服:“想不到小郎君真真是个风流种子,这般香艳的词也能写得出来!来,小蝶,你把这拿去,去台上唱吧!”
那小蝶接过纸笺,细细吟咏几遍,又偷眼看了李承乾几眼,眼中异彩连连。
“哈哈,这小丫头也动了春心了!”那尉迟宝林看得分明,大笑起来。
小蝶脸一红,扭着身体往那台上去了,几个妙龄少女拿着牙板,竹箫瑶琴,商议了一番,调了调音,很快,箫声几转,小蝶便柔声唱了起来:“嫩脸修蛾,淡匀轻扫。最爱学、宫体梳妆,偏能做、文人谈笑。绮筵前、舞燕歌云,别有轻妙。饮散玉炉烟袅。洞房悄悄。锦帐里、低语偏浓,银烛下、细看俱好。那人人,昨夜分明,许伊偕老。”
这小蝶生的一副好嗓子,柔润婉转,把那曲词唱得颇有几分柔媚撩人之意,此时,楼中人已经不少,一时间,喝彩声不断。
一个一身鹅黄盛装的十五六岁少女婷婷袅袅走来,她并未挽着发髻,一头柔顺的青丝用玉钗簪起,缀着几朵淡粉的小花,欺霜赛雪的腕上带着两个金钏,脸上薄施脂粉,当真可称得上是芙蓉如面柳如眉,说起话来声音轻柔温婉:“这曲子便是这位相公写的吗?”
“哈,还是苏公子好手段,这红袖姑娘可不是出来了吗?”李恪抚掌一笑。
李承乾带着欣赏看着这红袖,口中说道:“正是苏某!”
红袖美目中带着深意,看向李承乾:“公子好才情!”
“过奖过奖!”
“红袖姑娘,说这些酸不溜丢的话干什么!”那程处亮继承了他家老头的大大咧咧,很煞风景地叫道,“哥几个今天是来听红袖姑娘弹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