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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厮满脸血气,雄音浑厚,“郡主勿念,我也无妨。”
“你怎么这么傻替我挡箭?”
眼前人一派凌然,“主公生怕乱战中刀剑无眼,吩咐我守在郡主身边回护你安危。正因如此……当日我虽想同郭先生一起回来,却不能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拉架子助徐州要对付他,他居然还怕我受伤派人照应我。争也好赌也好,只有这才算数。
感慨处忽闻一声“谁人救我”不用细听也分辨的出是老曹独一无二的咆哮。才要循声跑去支援,就被典韦抢了先机,小样儿的手挺双铁戟,飞身上马冲向声源,插住双戟,取短戟十数枝挟在手中,放开脚步冒箭前行,劈瓜杀散敌军救出老曹。
姐姐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倒霉孩纸受了伤还这么勇猛,果真不是凡人。惊叹毕跑去同老曹接手会和,慌走间夏侯惇自正南来救援,截住吕布大战。两方斗到黄昏时分天降大雨,才各自引军分散。
这一仗称不上势均力敌,也没什么技术含量。老曹回寨,重赏典韦,连带部署攻防方略。
会议期间我全场走神溜号儿,愁眉不展。正沉浸在一种名为“担惊受怕”的情绪里备受煎熬,就被一阵扑鼻药香洗荡心魂。
随即传入耳里的是一句天籁魅音,说的是,“郡主可好?”
若在平时,这些所谓的正点元素会萌的我五脏六腑都跟着微痛,现如今内里焦如火焚,哪里还有心情。
漫不经心不答反问,“郭老师这几天可好,身体可好,精神可好?”
药罐子似乎对我正眼也不看他的姿态很是新奇,问话的尾音也稍稍上挑儿,“郡主似乎是有心事?”
被人一眼看穿自然会引发不耐烦,敷衍着应一声不欲多谈,“郭老师多心了,我没事。”
小样儿的莞尔一笑,表情甚是笃笃,“郡主有什么烦恼,下士愿略尽绵力,为你解忧。”
我的烦恼,我的烦恼就是不知影美人到底跑到哪去了?有没有被抓?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也如同我担心他一样担心我?
皱着眉头挥挥手表示我实在不想就这个话题再做讨论,“郭老师雄才伟略,运筹帷幄,只不过你实在帮不上我的忙。”
奉孝君闻言轻声诉问,“郡主心神不定,是否丢了要紧的东西,或是……失散了要紧的人?”
还没来得及出声回应,充分表达我对这厮分析能力的复杂感慨,门外就通报传进一名信差。城富户田氏呈书老曹,表明愿为内应。老曹大喜,呼号“天使吾得濮阳”,一边儿重赏来人,一边儿收拾起兵。
主公乐,谋士忧。顾问们个个面有疑色,却都不敢贸然进言浇主子冷水。推脱等待中刘晔做猛士开口直言,“布虽无谋,陈宫多计。只恐其中有诈,不可不防。明公欲去,当分三军为三队:两队伏城外接应,一队入城,方可。”
老曹摇头晃脑考虑一会儿,决定听从刘晔建议,分军三队到濮阳。
时约初更,月光未上。西门上吹赢壳声,门上火把燎乱,城门大开,吊桥放落。老曹指挥人拍马入城,直到州衙也不见一个路人。
这种环境,说没猫腻儿都有鬼,飞到老曹身边小声念叨,“义父,形式不好,会不会中计了。”
老曹脸白了白,下定跑马掉头,才出几步就听州衙中金鼓齐鸣,喊声冲天。东巷内转出张辽,西巷内转出臧霸,北门南门也皆有埋伏。熬到这种时候,不战不行,迫不得已出手开路,典韦等往另边厮杀。众将个个拿出本事奋力交战,再回头却不见了主帅。
满眼都是火,两手尽是血。半秒钟手误无措,典韦已策马奔到近前一把将我拉上马背,“郡主可见主公?”
这厮一声厉喝叫回我的神智,“不见义父,请将军策马于四围周旋寻找,我自去城外。”
别了典韦,一路奔城门,先遇李典再撞乐进,两个人都不知道老曹的下落。冒烟突火之中到处寻觅不见,内外刺激之下又想起昨天同影美人的离散,不知不觉泪流了满脸。
朦胧中有道白光闪亮眼睛。擦掉泪细看,老曹已在面前。老小子手臂须发尽被烧伤,整体感觉像是半熟的叫花鸡。
“义父你……没事吧?”
老曹扯着我似笑非笑,“没事,多亏……你的人救了我。”
如此硝烟弥漫的场合,还能把纤尘不染演绎到极致的人,除了影美人不做他想。
小样儿的稳稳落在我面前,好不风流倜傥,“你怎么搞这么脏?”
扑到他怀里就是一通狂打乱踹,“你跑到哪去了,都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上次你出事时我就少了半条命,这次你还敢给我一声不响地玩儿失踪……”
第二卷 徒劳无功 第73章 老曹吕布暂罢兵 连夜探亲兼回城
影美人被胡乱扯散了精心包装的款款风度,形容非单纯性狼狈,为保面子连忙将我搂在怀里细语安抚,“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昨天与你分散之后机缘巧合误入敌城,得知吕布从陈宫策‘请君入瓮’,才先一步赶来支援。”
所谓的“得知”必定是小样儿的出绝招“偷听”来的。濮阳与西寨好说歹说也隔着些时差,倒霉孩纸是怎么个机缘巧合法儿才从西寨巧合回了濮阳?看这厮一脸狡黠,事实的真相极有可能是他耍心思自导自演一出“奔波离散”让我伤心。
不依不饶地发了一会儿飙,小蹄子终于承受不了我的攻击火力被迫出招抵挡,“臻茗,吕布的家小就在濮阳。”
半盆水浇熄炸药,虚脱着扯嘴一笑。影美人定定看着一瞬间在我上变化出的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长叹一声道,“你想去看她,就去吧。”
嘴张张还未答话,就见典韦与夏侯渊从两边飞马冲来。私事被迫押后,公务提上议程。众人护着老曹突火而出,直混战到天明方得回寨。
可怜老曹一身火烧火燎的残迹,刚进帐门便得众将拜伏问安。死东西脸面丢尽也只有仰天自嘲以谢天下,“误中匹夫之计,吾必当报之”
郭老师在旁进言“计可速发”,老曹一脸胸有成竹地放话,“今只将计就计:诈言我被火伤,已经身死。布必引兵来攻。我伏兵于马陵山中,候其兵半渡而击之,布可擒矣。”
一干人听了领导的盘算,个个争拍马屁叫嚣“良策”。
这之后下令军士挂孝发丧,小白脸儿果真被假消息勾引上钩,点兵杀奔马陵山,将到寨前就被布置好的伏兵以牙还牙。瘟猴儿拼死力战才得逃脱,败回濮阳坚守不出。
老曹军中粮尽,唯有引兵回鄄城,吕布也领兵出屯山阳就食。这一场轰轰烈烈的狗咬狗,暂且叫停。
辞别老曹奔濮阳,乔装打扮混入城中。影美人虽寸步不离跟着我一起行动,期间闲话却少了许多。
苦熬到半夜三更,月黑风高,扮作黑衣人夜探将军府。摸来摸去终于找到情美人的卧房。
多年爬墙的经验积攒下来,姐对于细节的要求也更上一层楼,越窗而入的动作明显比从前平添了几分侠盗气质。
正在自我感觉良好的当口儿,瞥眼儿瞄到了影美人的落地动作,原本汹涌澎湃的自信心一秒内被彻底退潮。这小蹄子明明与我用的是同款产品,为什么他能把轻功运用地如此出神入化。
两个半路出家的和尚,上了装备之后都没经历过正规训练,我却被小样儿的这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颜面何存啊,情何以堪心中默默排练重逢该说的台词,蹑手蹑脚往床边走时大脑一片空白。穿过外堂,走进卧房,但见紧靠墙落一大床,大床旁有一小床,大床上睡情美人,小床上睡阿玛尼,母子俩皆梦中带笑会周公会的都挺惬意。
影美人附在我耳边小声说风凉话,“你的小情儿过的不错,身材也丰满了,脸色也红润了,比在宫中那阵子气色好多了。”
气哼哼去掐他的腰,小样儿的被我弄得又疼又痒也不敢出声叫,紫着一张脸强忍生受,嘴不饶人“你儿子也胖了不少,看来是早就把你这二娘给忘了。”
挤眉弄眼出声抗辩,“我不是他二娘,我是他老妈。”
小蹄子皱皱眉头,很是不解,“有什么不同?”
咬文嚼字据理力争,“‘二娘’比‘娘’低一头,‘妈’不一样,与‘娘’分属同级。”
眼前人不自觉地呲牙咧嘴表示对我强词夺理的甚是无语。刻意忽略这厮深入浅出的鄙视,踮脚走到小床前轻轻抱起阿玛尼。
好些日子不见,小东西好像长大了不少,胖嘟嘟的样子愈发惹人垂怜。
影美人不知何时凑到我身边,盯着阿玛尼上下打量。小样儿的表情初时还毫无波澜,看了不足三分钟也禁不住透露些丝温柔。
抱够了小宝贝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