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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是愉快:“勾玉之力,白狐之血,返魂之咒、魔化之体!晴明,你认为你挡得住我么?”
仿佛连心也沉下……
自己……到底造出了个怎样的魔?
却仍是不肯退让一丝一毫:“挡不挡得住!你不妨放手过来试试!”
道尊身上的杀气愈加浓厚……
突的,他牙关一咬:“安倍晴明,今日看在你救我返生之情,我放你一马!你却不妨自己想清楚,你护得他一时,总护不得他一世罢!”
而后一拂袖,已突地遁化虚空,无踪无迹。
稍松了口气,回头却看见那本是如此温暖的眼中死灰般的颜色。
“晴明!”声音颤抖着:“告诉我他说的都是假话,骗我的,对不对?”
错了……全错了……到底是哪里的命运之轮走错了轨迹……为什么一切会如这般莫名奇妙的疯狂而一发不可收拾……
“就算我说不是,你会信吗?天下除我安倍晴明,谁还有这等本事诏他还阳重生!”
“啪!”一记清脆的响亮,打碎了所有的前尘历历……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从来对他没曾大声呵斥过一字半句的男子。震怒的脸熟悉而陌生,铭刻着深深的哀伤……
“一直以来,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我有没有拦过你半回?问过你半句?可这次你究竟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伤到你了吧?博雅?你为什么在哭?
“我做什么事,不需要也没必要向你解释,我安倍晴明做得出,就一定担当到底,无用旁人操心!”
“你说我是旁人?”怒吼着抓住那纤细身子,却随既被一股大力弹开。
白衣人迎风而立,美如传说,伸手可及的遥远……
冷漠的眉眼,一如初见的惊艳,却比初见更加如冰如霜……
源博雅!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你我二人,由此刻再无牵连!”
看着那人一咬牙“好!”转身决绝而去,天地尽碎……
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强压已久的腥红染破白衣……
记忆中的相拥望月,注定已是昨日黄花,再不可回。
历尽劫难,到最后,自己却只是负尽爱侣,天涯海角,你我当真只能永世两两相望,再无聚首了么?
博雅……博雅……
而此刻,在那千层云海之上。
一人浮立于凄迷夜色之中,望着脚下那片大地,声恨入骨:“这一次!我一定、要毁了他……”
风轻拂,看似杂乱无序的庭院,仍然芳草幽幽。空气中传来阵阵花的甜香,弥漫了整个庭院。
“如果他在,他又会感叹什么呢……他会为了此情此景,不由的吹上一曲吧……”
外廊上,仍然是身着白衣的晴明,仍然坐在原来习惯的地方,仍然准备两只酒杯,几碟佐酒小菜……只是……没有酒……对面空空的位置,晴明安静的坐着,看着,等着,没有任何表情……
我还能再次拥有他的怀抱吗?我还能见到那无邪的笑容吗?那绝世的鬼笛,还能为我而吹起吗?那天夜里,我虽然已悄悄施下了护住他身的咒,可暂保他的平安,可是,一直这样下去吗?
……道尊……我心中,最后还是无法放弃他,无视他……咒已施出,他已复活,那我倒底想得到什么呢?怨气!怨气!道尊的怨气,不单单是因为输给我而已,因为他心中有我,而我无法和他一起站在顶端,无法与他同路共行。我选择了博雅。可是现在,本来应该结束的一切,却因我的一念……将博雅置于性命危险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晴……明……大人,月亮出来了,您请进屋吧……”式神梦樱轻轻走到的晴明身边,小心的轻声提醒。
晴明又坐了一天,不动,不语。自从那天回到家后,三天过去了,晴明就这么每天坐着。式神们虽然都很担心,可也无奈,如果晴明不想说,那谁也无法得知他心中所想。只能在每天应该起居休息时,轻轻的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那件染有血色的白衣,无论怎样清洗,仍然留有鲜明的红色印迹……式神们请示是否将衣服烧掉,晴明只轻轻一句:放到屋里吧……
月亮……月光皎洁……外廊没有点灯,如银的光芒,已将晴明包裹。晴明的眼里,似乎荡漾起什么。
……
“晴明……你上次说,可以将天上的月亮送给心爱的人,是吗?”
“嗯。你指着月亮,对她说,今晚月亮是你的,如果她答应,那月亮就是她的了。怎么了?又有心上人了。”
“晴明……如果……我说……我想将今晚的月亮……不,不止今晚,是永远……送给……送给……”
“呵……你想送谁就送,和我说做什么……总不能有了心上人,还要我帮你表明吧。博雅。”
“不是的,晴明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我……我想将永远,送给一个对我而言,可以让我为之付出一辈子的人……晴明,如果我说,那个人是你……”
“……博雅……”
“晴明,我将我的永远送给你,我将我的爱送给你……”
……
那个晚上,月光也如此皎洁,那个晚上,博雅很温柔,温柔得让晴明沉醉其中甚至无法脱身。
可是如今,一切如过眼云烟……
……
心中突然一惊!
“谁!”
院子樱树下阴影里,可以看到一个人影,无法看清楚身型和面貌。
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此人却可以穿越屋子的结界……
来人走出阴影,晴明对那面容,再熟悉不过了……
“……道……尊……”
“呵,堂堂平安京第一阴阳师安倍晴明,居然连我进入他的屋子都不知道,晴明啊,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动手杀你,你是不是也一动不动呢,哈哈哈哈哈!!既然他这么让你担心,那我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我不会让我心中的人,受到如此的煎熬,呵呵呵”
“你想要什么……”晴明望着道尊,脸上虽无任何表情,可是眼中却流出丝丝的悲伤。
“晴明大人也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您将我复活,就是想问我要什么吗?那好,我现在给你答案,我不要平安京,我不要你安倍晴明,我要的,只是源博雅的命!”道尊一脸往昔的狂妄,得意而无情的笑望着晴明。
“道尊,我们还要继续斗下去吗?博雅的命,对你而言,真的很重要吗?”晴明微微底下头,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说着。
“你让我复活,难道是想让我看着你们两个成双成对,双栖双飞吗!晴明!不!不可能!!你安倍晴明,这辈子可能唯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让我复活。源博雅!他的命,现在是我的!!晴明,你自己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和我斗法,等于是在送死,我早已不是当初的道尊,我还要感谢你的白狐之血呢,真的是很美味啊……我会用源博雅的命,作为送你的礼物……我亲爱的晴明大人……”道尊疯狂的在怒吼着。仿佛要将一切毁灭。
心中的怒火早已肆虐燃烧,眼中曾经的爱意如今满是怨恨的火种,双手舞向空中,头发四散开来,周围的高草如被狂风吹过般向四周倒下。
不……不是这样的……让你复活……不是这个原因啊……
晴明的心中,大声的呼喊着。可是依然平静如水的向狂怒的道尊说道:“那么,我们就再斗一场吧,源博雅,我不会让你伤他丝毫……”
“是吗,哈哈,好吧,好强的晴明大人,我就陪你再斗一场吧,这一次,我不会让游戏这么快结束的,只是小心喔,最后将自己也输进去……哈哈哈哈”
道尊消失于晴明的庭院,只留下满院的笑声,久久回荡……
清晨……
告病在家的源博雅,一人坐在院子里,手里握着心爱的叶二。几次放到嘴边,却又几次放下。他所面朝的方向,正对土御门小路,那里,住着他发誓一辈子珍爱的人。没有心思喝酒,也没有心思吹笛,博雅静静的坐着。面向晴明的方向,静静的坐着。
唉……晴明……他怎么会……
博雅无法理解,平时冷静、果断、明智的晴明,居然会使用天皇陛下让他保管的勾玉,让道尊复活。违抗御旨不说,道尊可是谋反的罪臣,自己也因他而曾经命散九泉。虽然晴明最后将博雅复活,可是……
晴明啊,晴明啊……你倒底是怎么想的啊……为什么……为什么……
“唉……”博雅一声叹息。
“博雅大人,阴阳师安倍晴明大人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