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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声势,李应喝道:“来者何人?夜入民宅,许以盗论,尔难道不知么?”
那人冷笑一声,拖长了声音道:“夜入民宅以盗论,潜入他国当以何论?高衙内便这般教的手下么?本人萧干是也!”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李应等不知他来意,亦不敢怠慢,谁晓得他不是带人来抓人的?真要硬碰硬动手的话,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
当下李应正要肃客,萧干只把手一摆:“罢了!烦劳转告高衙内,若能相机与我面会一场,谅来不致令他空手而回了。我今日到此,只为此事,此处已经为人探知,尔等还是速速搬场离去为上。这便去也!”说罢转身便走,剩下李应等三人面面相觑。
过了数日,宋辽两国使团从上京起程南去,随行护送的便是萧干所部铁鹞子军三千余人,看来此人果然能仍旧得到天祚的重用。召和失与李应遥遥送了时迁登程,也即率部南返,于路但见辽国在各地的统治均陷于崩溃,不但政事无人过问,当的官兵甚至已经开始掳掠壮丁和战马以扩充实力,乱世的来临已经成为现实。
他们此行取的是东道,经宾州、咸州、沈州等地,从辽阳南返。行到咸州时,却遇上了女真小队兵马,不大不小地打了一仗,捉了两个生口一问,李应方知女真在达鲁古城一战大胜之后,当即分兵攻打周围的辽国城池,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直抵东北军事重镇之一的咸州城下,如今已经四面合围,昼夜攻打不休。
二人商议,辽国上下离心,这咸州城恐怕也守不住,他们一行都是海人,又穿着辽兵的盔甲,打着辽兵旗号,遇到女真兵势必要厮杀,如何能过得去?只得转道又向西而行,从中京道绕道向南。
这一日过了中京大定府,旷野中正行间,忽然有斥候还报,说道前面有上万人厮杀,不知是什么来路。李应与召和失都是诧异异常,中京道以奚人居多,乃是辽国中与契丹人同等待遇的种族,怎会乱到这般?等到二人寻了一个高阜,李应取出望远镜来看时,不由得大吃一惊:那被围攻得分明就是刚刚在上京分手不久的宋辽两国使团!
第十三卷 燕云下篇 第一九章
身为使团而被人截杀,这种事在宋辽通使的历史上并非没有,然而也只有凤毛麟角的几次而已,可是最近的两次却都被叶梦得赶上了,在这位翰林学士的心中,真不知该说是他运气太好还是太坏了。
前次深夜遇袭,那是托了高强的福,被一伙马贼不要命的突袭,叶梦得躲在军中抖了一夜,也不知厮杀如何,到天明才知道高强失踪之事,就他本人而言,只是有惊无险而已。今次却大不相同,使团一行刚刚过了芹菜岭,大道两侧便杀出无数人马来,烟尘弥漫中更不知多少,只一个冲锋就将使团大队冲作两截,前队的萧干护卫兵马和中间使团大队首尾不能相顾,敌骑往来冲突,口中啸叫连连,那羽箭在空中嗖嗖来去乱飞,吓得叶梦得脚也发软,扯着随团领兵虞候牛皋的战袍,哆哆嗦嗦地只是叫:“牛虞候,怎么好,怎么好!”
牛皋却临阵不乱,手中枪随意拨打,将乱飞到身前的几支流矢拨开,向叶梦得道:“学士休慌,贼人只是得了先机,却是乌合之众,带甲者不足半数。只须咱们稳住阵脚,待前军和后军靠拢为援时,自当破贼。时承局,烦你看护学士,待俺去冲杀一阵!”
言罢,也不待时迁和叶梦得答应,牵过一匹战马来,一跃上马,举枪喝道:“贼子猖狂,正是男儿效命之时!众儿郎,随我前去杀贼!”牛皋所部都是他从汝州带出来的子弟兵,凝聚力不是一般的强,军纪更是严明,这一路行来在行间也都带甲而行,因此能及时迎战。听见牛皋振臂一呼,竟无一人退缩,一百二十七条汉子站出来齐刷刷的一排,同声高喊:“愿随观察破敌!”
适有一路贼人从烟尘中跃出,直杀奔使团而来。牛皋一声号令,全队分作三列横队,弓弩列前,长枪居中,朴刀手在后,那些朴刀手却将朴刀插在脚边,手中都拿出了麻雷子来。一手持着钢轮打火机预备打火;二声号令,弓弩手持满瞄准,神臂弓先发一矢,当先一员贼人应弦落马。
这一箭拉开了双方正面冲突的序幕,那一伙贼人发一声喊,俱都催马冲突而来,牛皋这边则随着神臂弓的发射,全部弓弩一齐射出,顿时射倒了十余名贼人。那些弓弩手射出箭后,随即向后退去。二排长枪手踏前一步,手中枪平举如棘刺。
似这样齐整的阵势,须得是具装的甲骑方能冲突,这一伙打头阵的贼人多数都只有掩心甲,又只是些盗贼,并无军纪约束。怎敢来犯?马上纷纷射出一阵箭雨,跟着勒马斜斜奔过,绕向牛皋队的侧面去了。
牛皋见状,心中不喜反惊,以步兵对抗骑兵,靠的是严整的战阵,不怕死的斗志,但却无法保证四面八方的守御都能如此。他手上只有这些兵力。顶多也只能防御住百步不到的正面,敌方眼见的兵力就有数千骑之多,尽管装备不佳,但只是这么四面乱射乱冲,他也是抵挡不住的。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后面有人大声道:“结车阵,结车阵!吹号角,吹号角!”牛皋大喜,回头但见使团中辽方使节下站着一条大汉,手中持着提刀指挥护卫列阵,正是辽国副使耶律余睹。
辽国使团多用奚车,这些奚车本就是塞北部族迁徙时常用之物,旷野中列车为阵扎营也是这些契丹人的必修功课,因此虽然事起仓促,但有耶律余睹指挥,便迅即结成一个车阵,将使团大部护在当中,并用长枪穿过车辕上的孔插在地下,以为固定。有几股盗贼上来冲突车阵,也都被弓箭射退,站不住脚。
牛皋见状,当即下令:“弓弩手戒备,长枪先退!”那四十名长枪手原阵不动,就的一个向后转,一轮大步奔到车阵一处豁口处,而后旋身外向,持枪守卫;朴刀手退到弓弩手身旁,一手提着朴刀,一手持着麻雷子。
耳听得贼众中号角呜呜声响,两股贼兵卷地而出,直抢牛皋这一小队的两侧,企图把这队人马和车阵分割开来,聚而歼之。此时使团大队被分割,这一边又多半已经退到车阵之中,牛皋这一队百余人别无援军,对手单单这两队就不下四五百骑之多!
那牛皋却眉毛也不动一下,立地大吼一声:“弓弩手听令~放!”一阵箭雨射出,弓弩手立时往回狂奔,一直回到长枪手身后的车阵之中方止,个个忙着给弩弓上弦。
这两股贼人奔突之势已成,虽然又有七八骑中箭翻倒,大队脚步丝毫不减,个个狂呼着冲突而来。堪堪到了四十步内,牛皋又是大吼道:“麻雷子,点火~放!”一声号令,四十个黑乎乎的陶罐从朴刀手们手中飞出,落地开花,轰隆轰隆响成一片。
对于没有经历过火药武器的骑兵来说,不要说麻雷子爆炸时所带来的冲击和碎片,单单那数十声连成一片的巨响就叫人经受不住,登时人喊马嘶乱成一团,被炸倒的骑兵不下四五十骑,受惊仆倒的马匹更倍于此数,原本气势汹汹的骑兵突阵立时乱得不成样子,剩下没倒的许多敌人也都面带惊色,勒马茫然不知所措。
牛皋此时便显出不凡来,当此群敌环伺之中,当面之敌被他这一波麻雷子打的晕头转向,余敌心怀观望没有及时跟进,他居然不趁此机会速退,反而提枪大吼道:“我军~常胜!”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四十名朴刀手提起朴刀紧紧跟上,如一把尖刀杀入左侧来袭的那队敌兵之中。
这一股敌兵泰半已经落马,余下的有许多马匹受惊乱踢乱跳,众敌兵纷纷乱乱,不成队伍。牛皋这一队兵马杀进去,恰如滚汤泼雪一般当者披靡,牛皋右手枪左手铁锏,大呼酣战,一步杀一人,七步之内连杀五人,半边身子刹那间便染的血红,待得迈出第八步时,当面竟已无直立之敌,只要是能走的敌兵,尽数纵马逃的远远。
牛皋立在当地,浑身杀气腾腾,回头再看另一侧的敌兵时。除了十来匹空马乱跑之外,只望见马队逃走的烟尘而已,此时心中一股杀气满盈,无处宣泄,蓦地将手中长枪向上一举,吼一声:“我军~”
朴刀手、长枪手、弓箭手们一起应声大吼道:“常胜!”
数千骑团团注视之下,这几十人就好似在闹市信步一般,施施然地回到车阵之中,竟无人敢发一矢,无人敢再来挑战。
车阵一合,时迁立时一蹦三丈高,跳到牛皋面前,嘴里叽里咕噜呜里哇啦,官话方言外加在辽国上京新学的契丹话一起冒出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