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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药师忙上去拍拍史文恭的肩膀,笑道:“史大人确是豪气,若合我常胜军全军之力,高永昌所部再如何勇猛,终究不是对手。只是有一桩难处,此间往苏州,军令便须一日,待大兵汇合,来到此间,中间少说也须得十日,想那高永昌得了刘参议,必定如获至宝,立即设法送往辽阳,他那八口毗邻辽河,如今河水尚未冻住,仍可行船,一旦用一叶轻舟送走了,我又如之奈何?不济事,不济事!”
史文恭见他说的在理,重重吐口浊气,闷声不响了。郭药师见他越发烦闷,又道:“史大人稍安,其实此事我倒有些法子,那高永昌守着八口,正当我北上要道,我思谋之久矣,只是少一个机缘。今日此事,倒敢是个机缘了。”
史文恭听他口气却似有希望,忙即动问,郭药师道:“高永昌此人,虽是萧保先的大将,我命人打探之下,却说他厚结部下,似有不臣之心。若是辽国强盛,此人只得安份守己,如今闻说女真得胜后北的一片大乱,此人想必也蠢蠢欲动,以我之见,索性借着这个机会挑反了他,东京道乱成一团,那萧保先如何还顾得上处理刘参议之事?”
第十三卷 燕云下篇 第一五章
原来高永昌亦是渤海人,与郭药师也有一面之缘,只不过他遭际萧保先之后,眼睛长到额角上,对昔日故旧都不甚待见,因此也就不通闻问了。不过郭药师在盖州起事之后,高永昌见他发迹,便遣人来招他归顺辽国朝廷,领一个官职,哪里晓得郭药师背后自有靠山,并不把辽国的芝麻小官放在眼里,只是与他虚与委蛇。高永昌不得要领,有意兴兵问罪,却忌惮郭药师部众骁勇,人数也多,不敢轻动。
到得今年,郭药师南下占据了苏州和复州,高永昌见他越发闹大了,又遣人来招抚,不想郭药师以牙还牙,反而劝他要多为自己打算,辽国未必值得他继续卖命。也不知是被这话打动了,还是高永昌本就是乱世出头之人,总之从那以后,双方屡有往来,高永昌更是千方百计收买本部士卒的人心。
今日出了这件事,郭药师想想一直和高永昌有联络,若是能将他拿下,谅来什么刘参议定是不在话下了。史文恭一直心忧这事,听见郭药师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大声叫好,连声催促郭药师照计而行。
郭药师一笑,正要号令,大忭忽然抬手道:“且慢!郭大人,某亦曾听人说起那高永昌,时常自认渤海遗子,以此煽惑东京渤海人,自有异志无疑,郭大人倘若趁此时机挑唆于他,此人甚有可能就此起事。然而彼若起事,必借我常胜军之名助威,且若我是高永昌时,自必将被绑去的刘参议仍旧留住,若是事有必要时,甚至可用刘参议作幌子,说道乃是结连中原大宋而起事。倘真如此,祸福难料,郭大人切不可顾一时之计,而失于大局。”
郭药师一怔,自来都是他发号施令,说一不二的份,惟有对着大宋人时才有低头的时候,大忭原先是依附于他之人,如今居然当众顶撞他,面上如何下的来?尽管知道大素性刚直,这脸色仍是沉了下来:“大兄弟,依你说来,此事莫非就不管了?”
大忭与他相知多年,自然晓得他的脾性,见状便知他动了气,忙道:“我意郭大人此计,用意原是妙的,只是那高永昌未必可信,后果难料。况且时日迫促,若要赶在刘参议过八口之前策反高永昌,恐亦不大简易。况且此事亦未必定是那高永昌遣人所为,来人绑着刘参议一路往八口赶,亦或许是为了到了彼处便可不惧我等追兵之故。”
郭药师皱眉道:“话是这般说,然则这也不可,那也不可,如之奈何?”
大忭道:“如今咱们打探得来,此事多管是那东京道留守萧保先主使的了,纵使今次抢回了刘参议,他日后再遣人来偷人时,只怕防不胜防。既是如此,索性遣死士去往辽阳府,将萧保先给刺了,一了百了,以绝后患。”
郭药师和史文恭乍听了都吓了一跳,郭药师更是一个劲地摇头:“不可,不可!那萧保先身为东京留守,正邻接女真人。如今北边女真起兵大战,萧保先出入如何无备!谅我等纵使派了些死士去,又哪里刺的了他?”
那史文恭初时也是这般想,回心再一想时,倒觉得这法子对他的胃口,武人心性么,也弄不来什么复杂的计谋,象郭药师能想到借此事策反高永昌已经是算高难度了,史文恭还是觉得一刀杀了干净,是萧保先找麻烦就杀了萧保先,倘若是辽主天祚来寻他的晦气,最好仍旧一刀杀却。
郭药师见说不通他两个,亦无可奈何。倒不是郭药师讲什么军事民主,这辽东常胜军名义上以他为主,事实上诸将分领各族军队,决策都是从中原传来,若没有高强的指示,要有什么大动作也难。譬如策反高永昌这件事,他也晓得风险颇大,若是事情不成走漏了风声,势必引起辽国得极大重视,甚至可能派遣大兵前来讨伐,那时节纸包不住火,万一高强查下来是他一意孤行所为,对他郭药师可是大大不妙。
前面既是辽境,便不能如之前一般大队常胜军大摇大摆地在道上奔驰了,大忭当即吩咐属下卷起旗号,将铠甲用布裹了,刀枪弓箭都包起来收藏在马鞍旁,预备进入辽境。这举措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只是防止有人见兵器战马而起意抢夺,尤其是那些辽国官兵,看到好兵器好马,那是二话不说上前就抢,不给就杀的。
史文恭亦是这般吩咐部属施为,二人在郭药师这里取了些补给,同王伯龙一道出得寨来,刚走出几里路,远远望见一彪人马如风般卷来,头前一杆大旗写得分明,月亮影里一个斗大的“花”字,正是花荣到了。
花荣到了近前,见史文恭和大忭、王伯龙几个勒马在路边等候,忙纵马靠近,就马上拉住史文恭的马缰绳,问明了过往情形,剑眉一挑,道:“大人此言,甚有道理,那高永昌与我毗邻,若是敢作奸犯科,我这里大兵即刻便将他扫平了,谅他不敢作此等事;若是奉命而为,刘参议对他无用,必是径直送往东京萧保先处。萧保先一方镇守,自无需事事关报朝廷,此事谅来无人过问,因此若能杀了萧保先,倒真是落得干净,甚或趁乱能将刘参议救出也未可知。”
大忭见他赞同自己的提议,心中甚喜,却将郭药师适才的顾虑说了一遍,花荣闻言笑道:“郭大人忒以把细,纵使那萧保先身处万军之中,倘若自身无备时,我花荣视他如插标卖首尔!也罢,今番实属非常,我便与几位大人去辽阳府走上一遭。”
郭药师和大忭俱是大喜,有花荣神箭相帮,这萧保先算是有难了。
三人议定。花荣亦命身后所带的百余名骑士照着大忭等人一般施为,一行共五百多骑,旋风一般往辽阳府方向前去。一路追蹑,据王伯龙所说,中途已然几度追近,甚至捉到了高永昌派出护送的官兵,问明了去向确实是往辽阳府,却终究不能追及,眼看着那载着刘辉参议官的船只沿着辽水进了城。
话说这辽阳府乃是辽国东京道第一大城,城广三十里,周围八道门,城墙高三丈,并无城砖包砌,但仍称得上坚固。此地原本是渤海故地。契丹灭海之后留太祖阿保机长子图欲在此为王,号东丹国人皇王,当时居民都是汉户和渤海人居多。至今日,汉人日多,以至于整座外城都号称汉城,分为南北两市,渤海人则是第二大族,因此花荣等五百多汉人到此,亦不显突兀。
这辽阳府既然是东京道首府,石秀在此便也设了人手,乃是一座骡马行,日常收买些马匹往中原去贩卖,利润丰厚得紧。这骡马行在城外亦有牧场,用来放马,花荣等人将坐骑大多寄放在此,军士亦多半留此,只带了数十名得力的,暗藏利刃弓箭,三三两两地进城,向留守府行去。
到得府前,见那府第修得着实高大,虽不似中原的什么太师府太尉府一般富丽堂皇。墙却甚是坚厚,四角又有敌楼,防守的煞是坚固。花荣看了一圈,道是无处下手,便遣众军士往那骡马行歇息,四员将便在留守府对面的一家酒楼中饮酒。
这酒楼原是惯作汉家酒食的,便满满排布了一桌酒菜,四人坐在楼上包厢中,边饮酒边低声谈论,眼睛不时溜一溜那高大的留守府,看了半晌,仍旧是不得要领。
花荣不由得叹道:“倘若相公帐下时迁在此便好,任是那墙再高一丈,他亦视如平地一般。或者是石秀石三爷到此,此事也须难不倒他,惟是我等皆学的那长枪大箭的功夫,这等高来高去的勾当不曾做过,今番决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