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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时候进城。”
卢俊义,这位鼎鼎有名的河北玉麒麟,就坐在那里,手中捂着一个酒杯,杯中半杯残酒。这杯残酒,他已经喝了足足半个时辰。隔了片晌,他才缓缓道:“你还是不知道晁盖在哪里么?”
张青苦笑道:“晁盖这厮,防人防的太狠了,连我也不放心,除了约定十六日晚在这翠云楼汇合,余外我也不知。”
卢俊义冷笑:“拉了个宋江上山,结果是引狼入室,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晁盖如今又想拉我入伙,由不得他不小心行事,这厮,还不算傻到了家。”
张青却笑道:“他这时候才知道提防,已然晚了,主人神机妙算,这梁山的大业,迟早还不是主人的囊中之物?”
卢俊义笑而不答,转道:“张青,你这便去吧,小心耳目众多,石秀那狗头,竟然一日也不松懈地盯着我,莫要叫他抓着你尾巴,后天晚间聚集之前,若非十万火急,你也不要露面了。”
张青答应了,想起杀妻之仇未报。这几年又像老鼠一样被人赶的东躲西藏,胸中有气,狠狠道:“高强这狗贼,爪牙恁得多!不要被我撞见,否则必要捅他十七八个透明窟窿!”
卢俊义听见高强的名字,却连眉毛也不颤一下,就像是一个全不相干的人,反而有闲心向张青打趣:“小不忍则乱大谋。不用某家说了。待我夺得了梁山大位,以水泊梁山的地利和声势,数万雄兵一呼可集,到时候还怕报不得仇?”
张青答应了,头上顶了一顶范阳斗笠,披起大氅走了出去。
卢俊义并不看他,缓缓站起身来,穿过身后的一扇小门,来到一个房间之中。
这房间没有窗户,四壁尽是灰仆仆的痕迹,好似经过火烧一般,上半部则完全是新砌的墙,显然经过了重建。房中除了些破烂器具,就只有一张少了一条腿的桌子,桌上放着一盏琉璃灯,灯前一面铜镜,一个妆奁盒子,还有一个骨灰盒。
他走到桌前,伸出手去,轻轻地摩挲着那盏琉璃灯,似乎是不敢用力。
他看着面前的琉璃灯,忽地冷笑:“玉莲,我怎么觉得,这次我又要和那个高衙内碰面了?虽说,他应该是在青州作他的太平知府,不该出现在大名府……当初若不是他,我这家也不会散,你不会死,小乙”,他深吸了一口气,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小乙也还在我的身边,我还是接着作我的河北玉麒麟!天可怜见,不要叫那小贼撞在我手里……”
第十卷 大名府 第一二章
大观四年,正月十六。
仍旧是卢俊义俯视长街的那个房间,此刻除了卢张二人,又添了三人,晁盖领着刘唐和公孙胜,一个时辰前忽然出现在大名府,如约而至。
对着晁盖,卢俊义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脸的仰慕发自至诚,言语举动都是极尽恭敬,甚至一见面就来了个纳头便拜,亏得晁盖手快,一把扶住,惊喜交集:“卢员外如此大礼,晁某怎生受的起?”
张青帮着打圆场,宾主讲了一会江湖汉子的场面话,便商议起眼前的大事来。
听说张青已经买通了押牢节级杨雄,约定明晚十七之夜就要劫牢反狱,救出柴进,晁盖又是一喜。他之前已经命人去牢城营踩了盘子,此地已经加了两倍的兵力守把,端的铜墙铁壁一般,晁盖等人又是装扮作寻常百姓混进城来的,身边顶多藏起几把尖刀,几支花枪,对比起全副武装盔甲鲜明的官兵来,也只比赤手空拳好那么一点,这牢城营若是没有内应,单凭他们的力量,绝难攻破。
“今番相救柴大官人,张兄弟可算头功一件!”晁盖大大夸奖了张青一番,忽又想起一事:“张兄弟,那杨雄纵然受了许多金银,作这件事还是担了血海的干系,此事了后,他便如何自处?”
张青笑道:“还是哥哥想得周到,小弟也曾探了他的口风,此人如今并无家小,孑然一身,有意追附哥哥骥尾,同上梁山共兴大业,小弟派人暗中查他,已是将许多金银细软存进了大通钱庄此地的分号,换了银钞出来,果然是作了出逃的准备。”
晁盖点头称善,又问起牢城营那边的守卫,这一问不要紧,脸色登时就难看许多。原来梁子美当初背上了柴进这个黑锅,当即就加强了牢城营地戒备,不但兵力增加,还添了许多装备,甚至有数十个弩手,装备了大宋制式弓弩中威力仅次于神臂弓的马黄弩。可想而知,在巷战之中,这种射程两百步以上的劲弩拥有多大的威力!
今次晁盖亲自带队,一心想打个漂亮仗,想不到碰到这种硬骨头,就算杨雄如约打开了牢门,牢城内的战斗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弄不好把晁盖眼下在大名府中这一千来号喽兵能填进去一多半。
此时张青就不说话了,卢俊义适时开口:“晁盖哥哥不必多忧,咱们既然已经收买了杨雄,牢城营就着落在他身上。来日小弟命人备办酒肉金银,叫那杨雄招集牢城营中守军宴饮,待官兵酒足饭饱,守卫松懈,再偷偷打开牢门,哥哥的梁山精兵攻其不备,岂不是手到擒来?”
这种计谋,晁盖当然不是想不到,但是却不具备实施的条件,旁的不说,片刻间要备办牢城营中二百多守军的酒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听得卢俊义献上此计,晁盖已是大喜,不想这位玉麒麟当真是义薄云天,竟又提出,他府中有些军器甲胄,一发取出来由梁山军使用,刀枪弓弩应有尽有,余外尚有精壮家人数十名,可担当向导之用。
面对这样贴心设计,晁盖真是感动莫名,双臂把住卢俊义的肩膀道:“兄弟,不料你一个富家翁,竟是如此义气深重!只是兄弟这份家业来之不易,此番做下偌大事来,这大名府可住不得了吧?”
……
月落,日出,便迎来了即将改变许多人命运的正月十七日。
这一天,上元节的狂欢进入最高潮,留守司衙门前的鳌山依旧闪亮,但没有了官府组织的表演,人们将注意力更多地转移到各处瓦舍街巷,大宋的百姓将要尽情展现他们的喜悦,享受这太平盛世,尽管去年刚刚经历了灾荒。可灾荒哪年没有?大小而已。尽管开春会青黄不接,官吏们又要强派青苗钱,以这种官方高利贷牟利,甚至是不发贷款,光收利息。可大宋的老百姓,一年一年不也就这么过来了?有钱没钱,洗干净过年么,哪怕明日这天就要塌下来了,今朝先快活了再说!(事实上。青苗法早已废止了,然而贪官污吏要收钱,只需有个名义就可以了,老百姓上哪里去申冤?)
从杨雄那里,石秀也知道了十七这一天就是动手的正日子,并且,连梁山军攻打牢城营的布置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当杨雄向石秀请示,牢城营里的那二百多官兵,该当如何保全之时。却得到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你确知,那玉麒麟卢俊义将会出手攻打牢城营?”
杨雄愣了一下,摇头道:“这个却不知,杨林只叫我接了外面送来的酒食,安排众官兵饮宴作乐。到丑时将牢门打开,旁的没说。”
石秀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神情却越来越兴奋:“是了,是了!晁盖等人远来,不可能安排这样的计策,唯有卢俊义出手才行。也是,柴进若是救不出来,迟早要把他给咬出来,由不得他不出手了!今番还看你往哪里逃!”
抬起头来,见义兄杨雄正不知如何是好,石秀才发觉自己有些忘形。忙笑道:“小弟自己想些心事,倒叫兄长笑话了。兄长不必多虑,贼人如何教你,你便如何作,万事有衙内。”
杨雄却惦记着自己牢里的那些同僚,急道:“贼人用这计策,我若依计行事,牢城营必定是破了,那营中还有二百来兄弟,性命堪忧,却怎生是好?”
石秀有些不耐烦起来,无奈对面这人对自己有恩有义,发作不得,只得耐着性子道:“兄长,贼人既然用计,就是不愿硬拼,你何必过虑?只消将牢城中的军士都灌醉了,这等劫牢的勾当,讲究的是以快打快,哪个不开眼的手痒,会去对一个醉倒的军士补上几刀?”
道理是这个道理,杨雄却是担心,到时候打开了牢城,只要有一个兄弟没有醉倒,遇上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强人,只有死路一条……杀自己红杏出墙的老婆,杨雄可以毫不手软,但是这种害了兄弟,坏了义气的事,他一时就下不得狠心。
“兄长!”石秀对自己这个哥哥是了如指掌,看出了他的犹豫,低声喝道:“你可不要妇人之仁,此事干系重大,若是坏了衙内的大事,这二百多兄弟一起掉脑袋都不够让衙内息怒的!”
杨雄吃了一惊,这才认命,收拾了应用物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