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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国产铜,他原本是知道的,不过一来以前没留意过这方面的情况,只知道在近代之前,日本的铜钱多半都是直接使用的中国制造,想必产量不高,二来他刚刚派员去日本开采金银矿,恐怕贪多嚼不烂,因此计不及此。但现在听右京的口气,这铜产量着实不少,有必要认真考虑从日本采铜的问题了。
说实话,从异国开矿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那些矿可不是现成的金锭铜锭,你派几艘船过去搬了就走,那是要长期驻扎人,累年累月地进行生产的,若非如此,那吕宋岛的铜矿丰富之极,据现代统计,平均一平方公里有铜134吨,他高强怎么不派船去?实在是力不能及。
他想了一会,眼睛望望许贯忠,知道这一路上二人同行,这位军师必定有所了解,恐怕有了定计。
许贯忠见他这眼神,便知其意,却摇了摇头道:“衙内莫看我,小人也曾思忖此事,有几桩难解,不曾有什么腹案。”
“什么难解?”
“以贯忠所见,这日本国产铜,咱们若能开采了运来国中,算来还是有利可图,不过问题在于,其一,咱们开了铜,是否用来铸钱?须知本朝以铜铸钱,各处坑冶产铜尽入于官,咱们若是私自运铜进来,恐怕授人以柄。”
“铸钱,当然铸钱!”高强不假思索:“贯忠啊,朝廷现在新变钱法,将当十钱改作当三,虽然是能够稳定物价,不过这么一来钱荒更加严重,这铜钱是越多越好,况且钱引发行,信用没有建立,到处都需要现钱为本,供给百姓换用。”想到自己一咬牙一跺脚,答应了承担京畿一带钱引发行换购的任务,高强就有些心惶惶,随将此事也说了,又道:
“我正在发愁手头的银两未必足够,又怕用钱处多而用银处少,就算银子足够了,百姓都未必愿意拿钱换银,倘若能自己铸些铜钱,正是解了燃眉之急。”
许贯忠听了,点头称是:“如此说来,日本之铜是能采则采了。”他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沉吟,过了一会才道:“据右京说来,这产金银处多半也有铜铅出产,倒不需另开铜场,只是现有匠人只懂得采金银,未必懂得采铜。还有,那胆水胆土,又是何物?”
“胆水胆土,其中有铜,以铁置其中,顷刻便可得铜,只是其法只是近年来方用于中原,更有许多人认为采出的依旧是铁,或曰伪铜,不是真铜。”右京显然是作过功课。
“呸,什么伪铜!”高强中学化学还有点印象,这胆水不就是硫酸铜么?中学时学的置换反应,用铁进去,就能把铜置换出来,不需砌炉冶炼,方便之极。不过这么一来,提高了铜的产量,同时就降低了铜的价格,因此违反了当时人认为铜比较珍贵的印象,被视为伪铜,甚至有人干脆认为是铁。可笑的是,当时铸钱缺铜,有的钱监就来个“铜铁合铸”,用矿冶的铜和胆水炼的铜合铸铜钱,殊不知倘若真是铜铁合铸的话,技术上的问题在这个时代几乎就不可能解决的。
“胆水胆土,炼铜简易,人工又省,可以先搞起来;那些矿铜若是不懂得开采,可从中原招募匠人前往东瀛,两浙福建等地坑冶甚多,懂得采铜的匠人不难招募,我应奉局本来就可以从事造作,招些匠人也不稀奇,可即命小乙为之。”
许贯忠见高强显然是拿定了主意,便答应了,又道:“衙内,采铜乃是用来制钱,咱们是在日本铸了钱运回呢,还是运回铜来铸钱,或者将铜卖给官府,由官府铸钱?”
“我呸,当然是自己铸!”对这个问题,眼下自己的钱庄就需要大量铜钱,高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义无反顾地加入了私铸铜钱大军之中:“日本人用的也是咱们的铜钱,这就是咱们在经济上控制日本人的一着妙棋,若是在日本铸钱,难保被他们学了去。将铜卖给官府的话。一来官府给的钱少,往往还要赊欠,二来官府铸钱有定数,若要增铸,往来文书又耽误时间。还多生枝节,不如咱们自己铸了来的便捷。”
“私铸地点,便选在刘公岛附近,海岛之上往来不便,咱们只需控制了船只,安全就没问题,那里又是咱们预定的东瀛运来金银的转运之处,一举两得。”
高强想得周到,许贯忠和右京并无异议。许贯忠又提出,可径从流窜海岛和登州的罪人中捡拔匠人,圈在岛上铸钱,神不知鬼不觉。
几人说的高兴,高强已经看见自己的钱庄柜台上多了无数铜钱,正有些陶醉,右京忽道:“铸钱需要专用模子,咱们上哪里去弄?难道去官府的钱监偷么?”
“啊?”高强忽然傻眼,怎么还有这种问题?他立刻联想到了现代的某些电影,为了一块伪钞电版可以打的天翻地覆,难道自己也要来这么一手。
却听许贯忠笑道:“无需挂怀,官家早已挂了钱范出来,照样作一个就是。”原来当十钱改作当三,朝廷怕百姓不熟悉新钱的模样,在汴梁城各热闹去处悬挂乌脊涂漆的钱范,当时有人就笑称:这是给盗铸钱者树的样子。别处不知道如何。在高强这里,这句戏言恐怕就要成真了。
听了这笑话,高强大笑三声,从日本采铜一事就此定案,若是得了这批铜钱。对稳定渡过钱引发行地这段时间显然大有裨益。至于这种对于东瀛资源的掠夺性开采,会造成什么后果?高强才不会去理。反正这些地方的经济多数都是依存与大宋而存在的,名副其实的大东亚共荣圈,大宋只要搞的好了,不就等于东瀛也好了?
右京和许贯忠又将东南和东瀛的各事约略说了一遍,大致上各处都是好消息,高强便不担心,也将自己来到青州之后的情形说了一下,随即话题便转到李清照那件事上头:“贯忠,你可得为我出个主意。”
右京在旁听了,忽地诡秘一笑道:“衙内,莫非对这位新寡文君,有好逑之心?”
“这个……”要说高强对李清照到底是什么感觉,他还真是说不清楚。原先在自己的时代,他对于李清照的诗词大为倾倒,极为向往这位千古女词人的风采,因此有机缘穿越时空之后,说什么要见上一见。不过见了之后要怎样,他也没想清楚,这倒有些类似于现代某些读者吃了一个鸡蛋觉得好吃,便很想见一见那只鸡的感觉,至于见到那只鸡会不会就想尝尝鸡味,那就见仁见智,起码对于高强来说,他还能分辨清楚,自己爱吃的是鸡蛋而已。
当然,他是不会弄到那种杨某某或者某某娟的地步,堂堂衙内的身份,若是前面冠以“智障”二字,真是死了也没脸见祖宗了。况且以他和李清照现在的身份处境,彼此间的距离大的难以估量,光是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被列入元佑党籍,成为蔡京一系的死敌这一点,就够他高强掂量掂量。
沉吟片刻,高强缓缓道:“右京,这女子的才情,你恐怕不甚了了,她父亲被公公赵挺之倾轧入元佑党时,此女曾赠诗于赵挺之,有‘炙手可热心可寒’这样的妙句,京城传诵一时。我敢断言,千古之下,说起我中华文人,这女子必定能有一席之地。我如今所求的,也不过是尽一己之力,为她谋些安宁,至于我本身有何企图,原是说不上的。”
右京见他说得诚挚,收起了调侃之心,反对这位高强口中才情千古的奇女子产生了好奇,轻笑道:“衙内,既是如此,不妨让右京去试试,一来彼此都是女子,这位李姐姐服孝期间,恐怕只有小女子才能与她交接,二来右京与衙内可以心意互通,也就等于是衙内亲身去接近了这李姐姐,岂不大妙?”说罢举起袖子,掩住樱唇。
“……”高强直接无言,差点气背过去,许贯忠则按捺不住狂笑。
第九卷 梁山下篇 第一四章 算帐
几人笑了一回,许贯忠又问起事件的本末,俄尔沉吟道:“衙内,照此说来,这中间只怕有些难处。”
见高强意似不解,许贯忠解释道:“赵家有人与那老儿串通,将赵李氏的文物古器拿出来变卖,这是一定的,否则赵李氏不需顾忌什么,径自以窃案报官便是。问题在于,既然是她家里人,其人又不愿报官,想必身份有些特殊,这人究竟是谁?”
“管他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高强很想这么说,不过许贯忠既然这么说,定是有他的道理,耐着性子听下去就是。
“衙内,可还记得,这赵明诚死后,赵家人上告朝廷,前任知府慕容彦达走了当今蔡太师的门路,又通过宫里的贵妃和内侍梁大人,找到了衙内头上,结果平安无事,现在调任江州任上,这赵家公子变成死的无声无息,连个出来背黑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