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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宋官家赵佶,一个多月前刚刚遣了童贯出京,脚跟还没转回去就收到了捷报,览表大悦,传旨西州众将士各有封赏,童贯得了首功,加检校司空衔,蔡京获赐玉带一条,乃是本朝未有的尊荣,枢密院郑居中以下各赐官一级,那刘仲武也升官发财。
此事传来,高强却也沾光不少,一来筹措大军百万石粮草,可算大功一件,二来西州报捷,童贯也表奏他运粮及时,“军之克日成功,多赖粮草丰足之力”云云。本来人的心理就愿意听到自己亲近的人有好消息,赵佶见到高强对国家也有功劳,心中越发喜欢,当即赐高强连升四级,封从五品左朝散大夫,将身上的官服换做了五品以上官员的绯色。自前年荫补入仕以来,高强两年跳了九级,年纪又是刚刚二十一岁。朝野上下为之侧目,谁料到当初在京城中臭名昭著的花花太岁,如今竟俨然是政治新星一颗了?
这消息传到四方,听到的人各有不同,或忧或喜,其中在东平府郓城县大牢里有一个人,从相好的狱卒口中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当即仰天大笑:“我无忧矣!”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山东及时雨,宋江宋公明。
自旬月前一怒杀了阎婆惜,宋江本来大有机会一走了之,以他在江湖上的名气和交游,天下大可去得。无奈这人一心想要做官,青云仕途才是他的理想所在。倘若一逃走了,官司必然定案,从此落了个贼名,前程也就算是完了。
故此他不逃不走,安然就范,对着知县时文彬时,只说是争执之间,失手伤人,他久在衙门里行走,自然知道罪轻罪重,这也是给以后翻案留个后路。要知道当初高强和他说的投契,可是将山东大事都交了在他手上,如今宋江已经能感受到名声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所到之处,许多江湖好汉但听得“及时雨宋公明”六个字,都是纳头便拜,仰慕的了不得,与往年的艰难不可同日而语。
“那高衙内在我身上下了多大的功夫,即此也可知一二了,断不能眼看着我在狱中消磨。如今他又立了功劳,升官如此快法,不久定来设法周全我出去,到时用不了多久,我宋江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光宗耀祖,扬眉吐气,岂不美哉?哈哈哈~”要说这宋江的人生理想中,少不得要骑一匹高头大马,只因他个子矮小,人前人后没少被人奚落,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这一节紧要紧要,不可忘却了。
宋江独个在牢里,因他素常交游广阔,全县上下多得他好处,进来之后又使银子打点,因此狱卒都看觑与他,不曾吃什么苦头。只是这个人坐在那里,自己想的发笑,众狱卒看得莫名其妙,有与宋江识得的去问时,却又不得要领,都道宋押司敢是官司吃的苦,魔怔了不成。
些许言语,宋江也不去理,只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人命官司,在县官里断案的期限是六十日,案情查明之后,本县却是没权断刑的,得解送本州东昌府中。那东昌府通衢大邑,宋江也未必拿的稳了,到了彼处未必有郓城县这般自在,心中视为救星的高强那里却没有半点动静,不由得也有些心慌意乱起来。
眼看到了第五十七日上,黑狱生涯几无尽头,宋江心中发慌,也笑不出来了,正闷坐在牢里想办法,忽而有个狱卒张三来,说道有人来探。
跟着牢门打开,一个人戴着斗篷进来,帽檐压得低低,牢里光线又暗,面目也看不清楚。宋江正在疑惑,那人似乎笑了笑,低声道:“宋押司,此间可还住得快活?”
宋江又惊又喜,这声音虽然压地有些变了,听上去却仍旧有几分熟悉:“三……”
那人把手一摆,斗篷掀起,一张英挺面目,正是石秀:“此间诸多不便,长话短说便了。你的官司经过,衙内早已知晓,为因前日西北大军军粮一事,忙的不可脱身,京城那里离不得,发付某家前来为你开脱。”
“衙内果真没忘了宋江!”此时宋江的表情,好似文革片中革命群众听到“延安”“毛主席”那般,激动的浑身热血如沸,只差没流出眼泪来。
石秀与宋江本有些不对付,此刻见了这样表情,更是心中不快,只是为了高强大事,压下了不去想,随道:“衙内将山东大事交托于你,你却为了一个女人吃了这场官司,心中可还有衙内么?”
这一节宋江也曾想到,不过他拿定了高强不会就此丢弃他不管,美好的前程还在招手,怎能轻言放弃?见石秀见责,立时作出一脸痛苦状,那眼泪已经挤出了眼眶,想好的一番话语即将倾泻而出。
石秀却不来听他多说,只听了几句,打断道:“罢了!衙内识人之明,属下们个个都是敬佩的,你宋江一时失足,只需存了为衙内效命之心,往后有你报效的时候。眼下还是看看你这官司该当如何吧。”
宋江大喜,石秀既然提到了官司,必定有了解决的办法,忙问道:“小人这官司,委实是不值当,为了那虔婆偷看了梁山贼人与我的文书,以此要挟与小人,因此不得已杀了他。小人这一片赤心,正要报效衙内,望三爷周全则个。”
哪知石秀冷笑一声,摇头道:“宋江,你且听了,如今衙内要你做的,便是认了这官司,乖乖去州里见官!”
只惊得宋江目瞪口呆!
第八卷 梁山中篇 第一〇章
石秀将高强需要梁山这块地盘为自己所用的意图说了,又道:“现今晁盖一伙占据梁山,据探那宛子城里已经聚起了三五千喽啰,几个头领每常四出借粮,官兵懦弱不敢正视,沿泊一带良民尽数走避,凶狡的便索性也入了贼中。衙内有意要你上这梁山去,做那盗伙中的魁首,将这一块好地方用起来,你可不得再误了衙内的大事。”
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自己还能轻松,大不了慨叹一句“命运无常,造化弄人”。可是此刻宋江自己碰上了,当真是“你一语惊醒我梦中人~~(台台令台令台台)吓得我惊心落魄失了魂~~”
他双膝一软,险些瘫到地上,随即跪行几步,抓着石秀的衣襟连声道:“三爷,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衙内当日明明答应了小人,只需尽心办事,为衙内取了山东绿林道,便可……”
石秀摇头道:“宋江啊宋江,枉你还说的出口,衙内将山东大事交托于你,是让你去杀个小女子,而后自己陷在大牢里,旦夕只望衙内来救的么?若是个个为衙内办事的都似你这般,那么衙内也不要做什么大事了,终日成一个讼棍,这处那处的捞人罢了。”
“这个……”宋江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做得差了,倘若他是个现代人,这时心中恐怕要说上千百遍“冲动是魔鬼”呀!
“现今衙内要你去山上,不是叫你去做大王的,岂不闻民间有句话,‘要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我大宋国法优容,对于草寇是剿杀不误,倘真成了气候,朝廷进剿不利时,庭议必然是以招安为主。你上了那梁山去,好生经营一番,为衙内办事妥当,过得几年衙内入朝拜相,必然设法将你等招安。到时高官厚禄,少不了你的,岂不强似你现今做这些勾当?”这是描绘一下美好的蓝图,以安宋江之心。
“这……”宋江惊魂少定,对石秀这番话全盘受落。道理本是不错的,不过与他原先的计划相差太大,怎么为这太尉府衙内办事,居然要人落草去做强盗大头子?原先本指望鞍前马后落些功劳,现在可倒好,直接成了曲线救国了!
“三爷,按说一样的为衙内办事。小人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本不当有什么怨言,只是家中老父在堂,小人万一落草为寇,不免连累老父,若有亏了孝道,终身遗恨呐!”宋江想了一会,想出这么个理由来。
石秀略一思忖,点头道:“你有这样孝心,也是好事。只是衙内既然要你办事,不会亏待了你,你父自然设法保全于他,况且你日前已经叫你四弟宋清首告你自己忤逆做吏,与父亲脱了籍,不认为父子。既有这文书,官面上也不能拿你老父怎样,衙内一力担保,叫你全家无忧便了。”
至此宋江再无推诿,只得应了。想不到杀一个女人,吃一场官司,落得要去为贼为寇的地步。石秀见他应允,又说了些宽慰言语,这才离牢而去,设法安排诸事,要宋江能平安“上山”。
宋江在牢里,想了一夜,却也认命,既然高强这么安排,胳膊扭不过大腿,且混过眼下这一关再说。想想当初与高强打交道的经过,宋江心里明白,倘若真个不从他意,这位小衙内的手段也是领教过的,都不是那么好过,不说别的,只今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