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京措手不及之下,当时虽然选择了支持一贯的盟友童贯,往后可就难说了。我一个小卒子夹在当中,好生可怜!”
“童宣抚心中方略,孩儿并不清楚,不过看其一意积草屯粮,进取西夏横山之意昭然。”斟酌之后,高强为了避免蔡京的心中不快,又不要显得刻意回避童贯刚刚升级的事实,绞尽脑汁,终于决定称呼童贯的另外一个职务,熙河兰会宣抚使,这一个官职,大致就等于西北大军总帅了。
蔡京何等样人,一个细微称呼的变化,其中的关节自然了然于心,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过身子依旧没转过来,高强自然也看不到:“强儿这次金殿上的钱引之议,可说得不错呐。”
“全仗公相栽培,孩儿的钱庄得了御笔亲书,也多亏了公相美言。”这种时候不要居功,要多说对方的好处,高强前世与领导谈话的时候便明白了,想来几百年前还是一样。
眼看谈话气氛渐渐轻松,高强正要偷偷舒一口气,不想蔡京忽然又沉默了下来,过了半晌才悠然道:“老夫自熙宁时与吾弟同年登第,其后浮游宦海,到今数十年矣!原本是饱读诗书,想要为国家作一番大事业,一面也可光宗耀祖,不负今生,可数十年来进退全不由己,所经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到如今这颗心还没有淡去,也真说的上异数了。”
这几句话不着边际,高强却不会那么幼稚,以为蔡京真的是对自己掏心窝子了,这样人老成精的角色,哪有可能就这样放下防备?当即唯唯诺诺,不发一言,任凭他继续说下去:
“近年以来,朝野中老夫只看好两个半人,能出类拔萃,成常人不可成之业,你可知是哪两个?”
蔡京好似知道了高强不会回答,也不等他说什么废话推诿,便道:“这第一个,乃是我次女的夫婿士杰,他文武全才,为人又不那么拘泥,器量比我那几个儿子都要来得大度,老夫这个执政的位子,早晚交到他手里,才算得了真人。”
想起梁士杰,高强却也认同,这位自己的姻亲决不像水浒传上表现的那样脓包,相反不动声色间步步高升,奇妙的是所到之处官声都还不错:“梁中书才高八斗,老大人目光如炬,那是不会错的。”
听到这里,蔡京终于将身子转了过来,细长眼眯缝的几乎要看不见,扫了高强一眼,淡淡道:“你也说我目光如炬么?那么你不妨猜猜,老夫所看上的第二个人是哪个?”
“您老这么热切地看着我,不会就是说我吧……”完全没有身为小说主角的自觉的高强,此时心里不禁开始打鼓。
蔡京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手捋长须道:“这第二个人么,也就是你了,否则你认为我家的颖儿,是个太尉府衙内就能配得上的?”
“得了,感情你老蔡对于看的上的人才,都是用婚姻关系来拉拢和控制的呐!”虽然有些嘲讽,不过高强对于这种联姻手段的有效性还是予以肯定,不然就不会在历史上被一次又一次的使用,大到国家关系,小到庶民的财产转移,概莫能外。
“孩儿惶恐,不敢当老大人厚爱!”总要谦虚一下,不过高强很清楚,好戏在后头,蔡京这样的开场白,可不是为了夸奖自己两句。
蔡京不理他,又把身子转了过去,望着窗外柳树上的两只黄雀,缓缓道:“当日在大名府,士杰见了你一面,对你的评语,是不学而有术,老夫当日看重你有些聪明,又不拘泥,不似我身边这些人,读多了诗书,总有些书卷气。只是看起来,你这不学诗书,毕竟有些与我不同,好些事情上头,怕是与那些武夫才说的来吧。”
可算说到正题了!高强打起精神,正要开口分辨,蔡京背着把手一杨,止住了他说话,续道:“老夫所说,不仅是那童贯一件,你自拜了禁军教头林冲以来,身边的人都是武夫居多,就算有一两个读书的,除了那燕青,也都不走科举正途,反将理财之道看的甚重,可没冤枉你吧?”
“老大人明鉴,孩儿对这科举正途,当日也曾禀明老大人,现下作这应奉局提举,今秋时便当入上舍,到时还得老大人成全。”
蔡京方又转身,望了望高强,忽然笑了笑道:“难为你倒还记得!我大宋历来重文偃武,要想真正登朝拜相,科举方是正途,即便如你父那般,做到三衙太尉,终究还是上不得朝堂,你心里明白,不必老夫多言。”
停了停,蔡京又道:“我也知道,那童贯在西北连年进取,战功是有的拿,你若能取些战功作底,今秋登第之后,再加上你作应奉局提举的功劳,官家眷顾正隆,定是高官可期。只是你莫要以为,那军功只是到边庭上一刀一枪才能杀出来的,端看朝中如何认你罢了!朝中若是看重你,便无功也有功,小功变大功,朝中若不看觑你时,有功也变无功了!”
谈起这等玩弄权术的话题,蔡京是驾轻就熟,捻须道:“即以你今日承担了西北百万军粮这件事,倘若如期完成,便是大功一件,待西北捷报传来。功劳簿上又有你一桩,哪怕你举荐几个良将,在西北立了些功劳,你这举荐之人的功劳也小不了。只需有老夫在,还怕分不到功劳么?”
高强听的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等事原本是官场最黑暗的一面,颠倒黑白,冒领功劳。但凡有点正义感的人都要唾弃的,只是这受益的倘若换成了自己,又有几人能抗拒的了其中诱惑?当下形势所逼,总不好驳了蔡京的好意。况且这话虽然说的隐晦,可也点醒了自己,要想往上爬,靠童贯不如靠蔡京。
“孩儿谢过老大人看护之恩,孩儿能有些许成就。都是老大人一手栽培,终身不敢或忘。”关于“站队”的问题,赶紧表面姿态才是要紧的,大家都是聪明人,话倘若说地白了,可就没什么转圜余地,那时通常也到了决裂的时间了。
蔡京双手扶起,好似甚为满意高强的表现,夸奖了几句,又道:“强儿,今天老夫还有个任务交给你,乃是今日退朝之后,老夫与宰执重臣商议,原先那交子各地发行,虽说川陕为重,河北山东等各地也都有发行,唯有京畿与东南五路例外,这你也知道了。现今钱引之发,朝议既然要郑重其事,那么京畿与东南也不当除外了,只是此二处关系重大,财赋汇聚之地,不容有失。现今京畿钱引发行一事,交由户部尚书林摅林彦振主理,不过东南五路并无重臣镇守,不利统属,老夫颇思之。强儿,钱引之策,你说理甚明,出力良多,可能为老夫分忧?”
高强吃了一惊,这事来的全无征兆,东南要发行钱引,朝廷郑重其事是应当的,毕竟天下财赋半出东南,倘若钱引像以前的会子和交子那样搞到乱七八糟,民怨沸腾是小,摧残东南经济就问题大了。可是蔡京居然想到要自己给他分忧,打的是什么算盘?
遇到这种问题,什么后世的历史知识,什么几百年的经验积累,都是半点派不上用处,何况眼下两人间不知道有没有心结,以蔡京的城府深刻,就算是对高强有试探之意,那也是面子上看不出来的。
高强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就算这件事不涉及试探,毕竟自己的钱庄草创不久,积累没那么深厚,这东南钱引发行一事,怎么也轮不到自己来主理,当即出言推辞,只说愿叫大通钱庄同时收付钱引,以利此种新纸币信用的建立,不过既然承担了西北军粮筹措的任务,一时未必有那许多本钱,对于朝廷的行政就没得承担了。
蔡京闻言,却作喜色:“强儿果能如此,助力非小。老夫听来往门下客所言,你大通钱庄的银票通行东南各路,庶民商旅皆习用之,乐而称便,倘若大通能收钱引,则朝廷的钱引便可借你银票之东风,畅行东南无疑矣。”说罢长笑,状甚欢悦。
高强心说哪有这么轻巧!“老大人明鉴,孩儿虽说愿收钱引,只是我大通钱庄仗着白银较多,因此开出的多是银票而非钱票,收受铜钱并不甚多,恐怕未必能有多大作用。”
蔡京毫不在意,笑道:“这有何难?你银票汇兑之间,总有些微零头添头,那些总不是白银,须得用钱吧?你拿些许银子出来,向东南钱监兑些钱引去,但有使铜钱处,便用钱引散发,彼庶民商旅之属,与你交易之时,见钱都用此钱引代替,那不就渐渐散用开了?”
“也不是这般吧,即便是现代的货币,金属辅币的作用还是必不可少的,纸币的容易毁损决定了它不适合作为零钱使用,现在你老人家倒好,把纸币当辅币用,想要一举淘汰铜钱的使用,这不是又犯了幼稚病了?”
想归想,高强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