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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营地之中,却没人意识到一场突袭就在眼前,大多数人顶着寒风赶了一天的路,早已疲乏不堪,都沉沉睡去。马植倒还精细的,半夜起来巡视了一下斥候的位置,又加了一队巡哨,这才回帐睡了。
高强这样的南方人,是更加熬不住北边的寒气,一早就缩在大堆的皮裘中取暖。一面朦朦胧胧地睡,一面做梦想起自己在东京汴梁的暖被窝和娇妻美妾来。
正梦见妻子蔡颖笑意盈盈的走进自己身边,左手牵着小环,右手拉着一个狐媚诱人的女子,高强定睛看去,却正是那潘金莲。不由心中大喜,叫道:“娘子,你可是许了我与金莲相好?”
蔡颖一脸笑容犹在,话语却八竿子打不着:“衙内,衙内快醒来!”
高强迷迷糊糊,还没反应过来,肩膀被人抓住了狠命一捏,痛的立马就惊醒了,梦中的几位美人一个都不见,只有韩世忠的一张脸,印着帐外的火光看去,神情极为凝重。
他一个激灵,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被冷风这么一激,脑子也清醒了,侧耳听时,只听外面人喊马嘶,杀声震天,满耳朵都是塞外胡人听不懂的鬼喊鬼叫。
一面穿靴子披衣服,一面问道:“世忠,外面什么事?”
韩世忠守在帐口,紧紧盯着外面的情势,头也不回道:“敌人突袭,人数不明,战情激烈得很,不晓得这队辽国骑兵靠不靠的住。”
高强大惊,他枉自背了个将门之后的名,其父已然未必是什么将才了,他自己更加完全没经过什么战阵,此时骤然遇到敌人骑兵袭击,又是暗夜之中,不知敌人虚实,不由得心慌起来,赶紧穿好衣服,跟着韩世忠窜出帐外。
迎面遇上自己的几个亲随,史文恭、李应和曾索索个个劲装结束,周身的军器,看起来倒都是沉稳得很,只有曾索索年轻气盛,有些跃跃欲试,高强见手下都这么带劲,自己也不好示弱,强自镇定了自己心神,挥手道:“带马来!”
史文恭忙道:“衙内切莫上马,此刻咱们在这车阵之中,贼人一时攻不进来,两边正在斗箭,流矢满天飞,衙内这时上马,危险的紧。”
高强脸一红,好在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也没人看得出来。晃眼看到叶梦得和童贯也冲出帐外,忙奔了过去,见童贯镇定如恒,叶梦得却吓得瑟瑟发抖,高强反给他壮胆:“叶世叔莫慌,小侄护着你。”
童贯冷笑一声,打了个手势,使节团中那队护卫都是他在西边招募的精选卫士,此时各仗刀枪军器,迅快地把童贯围在中间,护得风雨不透。
“呸,好神气么?”高强不肯受他庇护,转身四下张望,忽见马植快步过来,一身的铁甲在火光中闪闪发亮,向童贯拱手道:“贵使休惊,这队蟊贼胆子虽大,敢对我军下手,本事就没那么大了,人数看来也不及我军,只一味的四外放箭骚扰,下官已经命令各队收缩圈子,护住中央车阵,待得天明,彼便无能为矣。”
童贯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高强听他说的笃定,心中大定,晃出圈外,向马植笑道:“马兄,小弟看你破敌。”
马植见他轻甲也不披一件,心中大惊,正要劝说高强回去避箭,忽觉空中亮光大作,跟着呼啸而至的竟是星星点点的火球,惊道:“贼人火攻!达不也,窝离不!分兵驱逐放火的贼人,别让他们靠近!”
原本马植的手下在黑夜中遇到突袭,损失颇为惨重,好在这几队骑兵久经马人望操练,都是精锐之师,处变而不惊,迅速上马结成队伍分头抵敌,马贼的人数不及,装备更差的远,双方黑夜中一阵乱冲,马贼们吃了点小亏,便无法攻进来。否则若是一触即溃的脓包兵,高强哪里还有穿衣服的功夫。
只是马植顾着自己护卫的使节团安全,不敢放手进攻,反而收缩兵力在车阵的四周保护,倒给了这些马贼以机会,马贼们将大块的牛马粪便引着了火,用套索抡圆了往车阵中间扔过来,几个火团下来就点着一片,逼得马植大张两翼,要将马贼们驱赶到安全距离之外。
高强见两边战的激烈,马植口中不停发号施令,威风得很,心中颇为为羡慕,转头向韩世忠道:“世忠,你箭法好,去给这帮契丹人露两手,也叫他们见识见识我大宋的英雄!”
韩世忠披发从军,别看到现在不过弱冠年纪,打仗却已经有四五年,这等阵仗在他眼里视若等闲尔,只是他职责是保护高强的安全,不好出去出风头。现在得了高强的号令,当即取了自己的二石强弓,跳到周围的大车上,半跪着观察外面的情势。李应怕他有失,取了一面大盾,奔过去竖在韩世忠身前,为他挡箭。
流矢在那大盾上不时砸出几个凹坑来,李应缩在盾后面,不敢露头,韩世忠却眼皮都不跳一下,蓦地起身,张弓如满月,箭去似流星,一箭射倒一骑。那马贼刚刚点燃了手中的马粪,正要用套索扔过来,不料韩世忠认着他手中的火光一箭射来,当时倒撞下马,点燃的马粪落了满身,烧的大放光明。
那马贼身边的几个同伙大吃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这点燃的火光又引来了韩世忠的追魂之箭,嗖嗖几声划过夜空,一箭一个都射下马来。
马植手下的骑兵原本就来去驰骋驱逐马贼,见这几箭射的干净利落,多有人大声叫好,士气更加旺盛,纷纷学着样子,取出弓箭来,只要见到车阵外有星点火光,当即就是众箭攒射而去,马贼们纷纷落马,余下的也都拨马而逃。
车阵中大声欢呼。宋朝来人见韩世忠如此神射,都是大长志气,高强更是高兴,正要夸奖,忽听韩世忠大吼一声:“贼子敢尔!”
随着声音,又是飕的一箭射出。车阵外一个人应声倒地,只是一个黑糊糊的物件已经扔过了车阵的屏障,落在圈内。
“碰”的一声,那物件落地开花,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遇着圈中原本已经落入的火粪球。顿时延烧起来,火势猛烈之极,顷刻间蔓延了开来。
“乖乖,燃烧弹啊!”高强大惊。这车阵原本不大,挤了百十人在里面,已经没多少空间,这一下烧了起来,更是没什么下脚的地方。
史文恭见情势不妙,抓住高强的领子奋力一提,将他扶上了照夜玉狮子马,一手将一面盾牌塞到高强手中,叫道:“衙内,这车阵恐怕难保,待小人护着衙内杀出去!”
他刚要把照夜玉狮子马的缰绳系到自己的马鞍上,韩世忠怒吼一声,又向外射了几箭,中者都是应弦而倒。只是这帮马贼当真勇悍,虽然箭如雨下,韩世忠的强弓又直射二百步之外。仍旧凭着夜色的掩护,飞马冲进辽国骑兵的保护圈中。将一个又一个火罐扔到车阵当中,片刻之间便燃起熊熊大火。
史文恭大叫不好,还没有什么应对,一点火星不偏不倚落到照夜玉狮子的马臀上,这马吃了火烫,希虑虑一声暴叫,四蹄一蹬,高强只觉得腾云驾雾一般,居然就从这车阵中跳了出去!
“叵耐这马,太好了原来也是问题!”高强哭笑不得,却不敢松开手中的缰绳,一面尽量伏低身子,一面用盾牌遮住身体,紧紧地抓住缰绳,蒙着头随便胯下的坐骑疯跑起来,这马已然惊了,就跟汽车没了刹车一样,能作什么?听天由命罢了!
这一变故令场中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马植的魂都吓飞了,别说骑上惊马就危险之极,这外面杀得激烈,双方几百张弓来回对射,夜空中净是流矢飞过,高强身上又没半点甲胄护身,中上一箭就能要命啊!这大宋使节要是在他的护送下出了什么乱子,马家在大辽国就算混到了头了!
韩世忠等高强的亲随也是大惊,几人纷纷上马,不要命的先后冲出去,只是这时正是夜色最浓的时候,那照夜玉狮子虽然一身雪白,跑的实在有些快,夜色里迅即不见,几人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但看见不是身穿辽军甲胄的便射杀,却没一个能跟上高强的。
马贼一方却是大喜,那金毛向赵、张两个盗魁急道:“赵爷,张爷,小人适才看到那照夜狮子马冲了出去,马上却有的人,只怕就是那什么高衙内了!”
那张爷惊喜交集,眼见辽军有了防备,进攻车阵不大容易得手,当即传令马贼全伙撤退,全力追击高强一人一骑,只需杀了这人,便可收一箭双雕之效了!
空中希溜溜哨子声响,马贼们来去如风,丢下几十具尸体,趁着夜色一哄而散,渐渐与辽军脱离了接触,向着高强马影消失的方向一路追了下去。
马植身处车阵之中,见马贼们散去,心中担忧高强的安危,端的是五内俱焚,只是这边又有童贯等人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