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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不了锡安。”他的面色仿佛更苍白了些，“你知道这一点。”
我冷笑着松开了手，“那为什么你不跟它一起去死？”
他骤然睁大了眼睛，痛苦而悲伤的看着我。
“你还有时间……”我低声道，“还有最后的时间赶到那里，你可以救下几万条人命，这难道不是救世主存在的价值吗？”
我还有时间挽救这一切。
我宁愿自己从未存在过，宁愿那些痛苦和绝望都就此消失。
我想要试一次。
试一次……改变过去。
但是这一切是否真的能就此改变？
“好吧。”他点了点头，没有血色的脸上带着绝望的轻笑，“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
“答应我你会拯救锡安。”
“我答应你。”他轻轻的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声音微弱的仿佛会消失。
“……再见，塞西尔。”
……
那是从来没有人能够越狱的地方。
史密斯听一些特工谈论那个神秘的监狱，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监禁室，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他还是穿着那身西装——看上去自己还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囚犯，而走进审讯室的人却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好多少。
“安德鲁。”史密斯皱起眉，“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有我在这里的原因，而这些原因与你毫无关系，士兵。”冷漠的将军淡淡的道。
“士兵？我不是你的士兵。”他冷笑。
“你离开了你的岗位——这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事，你应该被立刻删除，但是考虑到你的任务，或许，我们应该改变一下解决事情的方法。”
“你想要敲诈我？安德鲁。”他声音淡淡的，“我们都清楚这是没有必要的。”
安德鲁沉默了。
“为什么你想要见我？”他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尼奥，他……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沉默之后，安德鲁淡淡的开口了，“如果一切继续发展下去，他会死。”
“为什么？因为他不是人类？我们都不是人类，安德鲁，等待着我们的却也不一定是删除。”
“他的存在是错误的，他本来不应该在这里，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
“什么计划？”他挑起眉。
“……”
“你既然想要跟我谈谈，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设计师要让他回到这里？只是想要让锡安寻找救世主？不会这么简单的。”
“没有什么事情是简单的，那都只是新一层的控制罢了。”他轻哼一声，“你和我都清楚这个系统是如何运作的。”
“设计师……”安德鲁淡淡的开了口，“他要毁掉所有的‘庄稼’。”
“什么？”他愣住了。
“母体很快就会被关闭，所有的程序返回代码之源，然后一切就此结束。”
“这不可能，如果没有电力的话……”
“设计师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找到了新的化学燃料，我们不再需要人类，但是……如果就此直接关闭母体，所有的‘庄稼’会醒来，而程序的意识也会附加到人类的身上，他们的意识出现混乱……不知道自己是谁，不平衡的方程式可能影响到整个城市。”
“尼奥……”史密斯倏地站了起来。
“设计师确信可以制造一个异常点来承受所有的一切，确保在切断系统时，不会影响到01城。”安德鲁低声道，“不过，这些你已经知道了。”
“你们在他身上做了一个实验，该死的！”史密斯咬牙切齿的抓住了安德鲁的衣领。
“这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阻止他的话，也许现在……”
“是谁？”
“什么？”
“附加在尼奥身上的意识。”
安德鲁看着他，每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想变得无比困难，许久，他才颤颤的吐出一个名字。
“塞西尔。”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他努力的让自己继续保持冷静。
“最终控制计划在一百多年以前就已经准备实施，在第五位救世主脱离控制之后。”安德鲁低声道。
“所以，你帮助他全是因为……内疚？”他冷笑，“真是个不错的接口，还有谁知道这个计划？”
“这个计划是绝对的机密，在这里只有我和设计师知情。”
“我在问你还有谁知道！！”史密斯大吼道。
安德鲁抿了抿嘴唇，低低的道，“……先知。”
“这是她为什么一直想要致尼奥于死地的原因？”
“她想要保存锡安，我发誓我不知道设计师要毁灭整个锡安，母体的计划一直都顺利的实施了……我觉得应该相信他……”
史密斯转过身，冰冷的视线注视着安德鲁，“他在哪里？”
“什么？”
“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在说谎。”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士兵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本名册，“长官，那个新来的囚犯有点不对劲，他在禁闭室里……”
史密斯一把推开了安德鲁，抓住了那名士兵。
“那个新的囚犯在哪里？”他不耐烦的问道。
“禁闭室……”
“史密斯！”
在安德鲁来得及阻止之前，史密斯已经走到了尽头的铁门前，一把推开了门。
一个年轻的身影蜷缩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
“尼奥。”史密斯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转过来。
然而，倒在那里的人并不是救世主，而是迈克尔。
他好像承受了很大的痛苦，嘴角边不停的吐出白沫，身体也一阵阵的痉挛发颤。
“我说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安德鲁追了进来，他漠然的道，“我帮助他逃跑了，但是，现在没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应该是安全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在你做了所有那些事情之后？”史密斯咬牙，“我要找到他。”
“你现在是个囚犯，你哪里都去不了，直到所有的程序返回代码之源。”
“那么他会怎么样？被你们一起扔回去？”
“他属于尼奥的那部分意识会就此消失，也许有残留的记忆。”安德鲁淡淡的道，“你阻止不了这一切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我救不了他，如果我是一个阶下之囚的话，我什么都做不了。除非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事。”
“设计师选择了你，作为监视者，如果没有什么原因，他不会选择你。”
“那么你呢？你的手下有几百万的哨兵，难道你做不了什么？”
“我做不了什么事。”史密斯盯着他，“除非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安德鲁再次沉默了。
他转过身走出了禁闭室，而史密斯则是一言不发的跟在了后面。
“尼奥因为塞西尔的意识和人类自身的意识连接了母体和这个世界，如果你可以打破这种连接，他的意识会恢复到人类的状态……也许，只是也许他会重新变成母体一部分。”
“这么做有什么用吗？”
“用处不大，不过，足够毁掉设计师所有的计划。”
“这应该不算太难，我有办法可以让人选择忘记一部分他们不想记起的事。”
安德鲁叹了口气，“在他离开这里的时候，设计师给他的意识中增加了一条程序，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作为塞西尔的意识会越来越强烈，他甚至会以为自己就是塞西尔。这个计划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让他自己去相信……他不是人类。”
史密斯讶异的转过身，“他是人类。”
“在和你最后的一战中，他的身体大部分因为电流的击穿已经无法运作，但是，他的大脑在一定程度上还保存着意识，他的身体保持在植物状态，即使他还能醒来，他也无法在现实生活中继续生活下去。”
“……”特工没有说话。
“史密斯？”
“什么？”
“你看上去很失望。”
“关于什么？”
“他是人类的事实，你希望他只是程序吗？”
史密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十几个小时，也许。”
“我要你找到他……别告诉我那套你不知道他在哪里的废话。”
安德鲁看着他，“就算我能找到他，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想到什么办法。”
史密斯以为安德鲁还会再给他那套无能为力的说法，然而，眼前的年轻男子却没有继续的多说些什么，只是用一贯的冷淡语气开口道，“给我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