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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掀开被子就要下地,突然房间门打开,走进几个人。
山崎一见十四要下床,赶紧跑过去把他的腿往床上放。“主子你做什么,赶紧躺着,冲田来给你看伤。”
十四怔怔的抬起头,看见桂、高衫也跟着进了来,他俩后面跟着冲田,不过那小孩一脸的心不在焉,仿佛他不过是进错了房间。
十四抓着山崎,说:“小退……”
声音很涩,发音像是砂纸在地上拉来拉去,很难听。
山崎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又回头说:“冲田,你给看看行么?”
冲田皱了皱眉,望了一眼桂。小太子歪了歪脑袋,说:“快去看吧,等一下还要送你回白府。这两天天天都治的,怎么还是老这个表情。”
冲田没话了。十四喝了水,急急的说:“回白府?冲田,你去白府银时知道吗?你怎么乱跑?”
小孩坐在床边,拉起十四的胳膊,不太温柔的捏了几下,然后一板一眼的说:“救旦那。”
十四被按的疼了,可是忍着不缩回来。他转头看看山崎,小下人知他要问什么,赶紧说:“主子睡了两天,冲田天天都过来看看你的伤。昨儿个高衫少爷去诏狱打点了不少,应该不会为难银时的。”
高衫在一旁冷哼了一声,找了个椅子自己坐了。“诏狱就是黑窟窿,我就算再打点有什么用?不过是能保证银时死不了罢了。”
十四脸色更白,他垂下眼睛,看着冲田给自己上药。小孩脸上没什么表情,木木的,没有过去张牙舞爪的样子了。
十四把目光移到桂身上。他深吸一口气,问:“皇上给我定罪了吗?”
桂浅浅一笑,偷着看了看高衫。“没呢。我们抓着这点想救你出来,结果坂田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塞进去了。”
十四急切的往床边挪挪,咬着嘴问:“找到人了么?莫不是太子爷——”
桂摆摆手,忍不住笑意慢慢扩大。“我很坏,不会为了你做这种事。”
然后他没等十四发问,一股脑说了出来:“白答应了会救你。——哦,现在该改成救坂田了。后天他就递折子……你还想做点什么吗?”
十四皱皱眉头,叫了一声:“小退。”
山崎赶忙上前应着:“主子。”
“我爹那边还有多少人?不用管他是好的坏的男的女的活的死的,只要能写字的,我都要。”
山崎轻咳了一声,扫了一眼高衫和桂。“不用主子说,我早就和老爷弄好了。”
十四微微笑了一下,又说:“把白写的折子和我们这边人写的折子都给我看看。”
高衫脸色有些不太好,他平板的说:“我们都弄好了,你养好伤就行,别给我多事。”
冲田低着头,拿开被子给十四检查大腿上的伤。十四点了一下脑袋,淡淡的说:“我不放心。”
高衫一拍桌子,咬着牙说:“你不放心什么?若现在牢里还是你,我就不必费这么多心血。我要救银时的,你不用多操心。”
十四摇摇头,忽然就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是要救他,不过高衫,我了解你。白这次赌了自己的前途答应帮忙,你势必给他留了后路吧?”
高衫冷然的说:“那还能怎么办?”
十四抿了抿嘴。“你没站过朝堂,没做过官,你心软。走错一步就是你死我活,懂么?就算是演戏,我也不准这事失败了。——现在里面是阿银,我更是不能输。这次,我不打算让白活着。”
冲田的手突然剧烈的抖了一下,指尖狠狠划过十四大腿上的伤口,不过十四像是没事一样,死死盯着高衫和桂。
太子爷扬起眉毛,傲气的问:“你是要改了我们这边的折子,往死里骂么?”
十四不置可否的摸摸鼻子。“往死里骂不就和你们的方法一样了。我们不但要递这次和白‘对骂’的折子,还要递弹劾他别处错误的折子。”
桂慢慢皱起了眉,轻轻说:“土方……你真的不想让他活着?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到底是喜欢过他,况且这次白要救你——”
十四看了看眼前的冲田,声音柔和了一些。“我只不过是'喜欢过'他。我只对我想对他好的人好……现在那个人不是白。”
冲田的呼吸有些急了。不过他的手稳稳的给十四上药换棉布,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银时窝在稻草堆上,恍然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稻草上还有十四血的味道,在闷热的牢房里有些变质了,透着腥味。银时摸了摸肚子,喘气的时候那里很疼,挨了这么多次打,伤到筋了。
他翻了个身,仰面躺着。不知道仨孩子见自己这么久还没回去,会不会担心?小总不会咋呼着跑来江户吧……
胳膊上泛着疼,不过还好还可以动。估计多不多久就该废掉了,没有药又不敢□,动的时候能明显感到钉子在肉和骨头之间摩擦。
让人起鸡皮疙瘩。
阿银眨了眨眼睛,觉的想哭了。他又想起自己爹娘,很久远之前的事情,记不清面孔。恶霸冲进家门时,老家丁抓着自己的后领把自己摔进柴房里的触感却清清楚楚记的,连屁股着地的痛楚也能记起来。
银时摸了摸屁股,叹口气。刚才眼睛翻出的热又退了下去,他咧嘴想,那个时候没有死,大概就是现在要为了替十四去死吧。
这样的结果还算不错,多活了十几年,捡了三个快饿死的小孩,最后挺勇敢的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甘愿送死……
害怕么?阿银侧过脸望着一边的蜡烛想,最后肯定的点了点头。怎么会不害怕呢。其实已经后悔了吧,一想那人可能连记都不会记得自己,就觉得后悔了。
他不记得我,还不如我来记他一辈子。
刚想叹口气,突然牢房门又被打开了。刺眼的光线照进来,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阿银呆愣愣的看着锦衣卫打开了自己的牢门,然后揪着头发把自己拎了起来。
“嘿嘿,土方大人,您睡的舒服不?对不住吵醒你,不过你马上就不用醒过来了。”
阿银有点抖,但是他闭着嘴不说话,只盯着眼前的男人。
锦衣卫见他还是没反应,骂骂咧咧的一把甩开银时。“妈的!这段日子这人不是哑巴了吧?天天就和个死人一样。——土方大人,给你说个事啊。上次你不是打着那白大人了吗?人家现在递折子,要皇上判你死罪!你没几天活着了,出了诏狱,让家里人给你买点好吃的吧。”
旁边的小喽啰揪着阿银的头发,踹了他的腿一脚,然后讨好的面对锦衣卫头子:“头儿,这白大人都递了要砍他头的折子,怎么皇上还要把土方弄出诏狱,关进普通牢房里呢?”
锦衣卫愣了一下,显然他也不知道答案。他气急败坏的煽了银时一嘴巴,扯着嗓子说:“你猪脑子啊?积阴德!”
小喽啰赶忙谄媚的笑,然后抬起手也朝阿银头上狠狠拍了一下:“走!”
银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带出了诏狱,关进了普通的大牢里。普通牢房没有诏狱里那么多折磨人的花样,一日三餐照给,每天也有来来回回进来探望的家属。
阿银和另一个男人关在一起。他挺沉默的,阿银乐的安静,两人各占牢房一半,过了好几天也相安无事。
相比起暗无天日的诏狱,这牢房里就好像自己家一样让人舒服。银时开始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是看着牢房里的犯人们不像诏狱里那样死气沉沉,心里就不由自主的生出希望,觉的自己大概也不会死了。
这天,牢头送饭来,银时拿过汤就赶紧吃。结果刚扒拉了两口,旁边的男人突然开口说:“我听说你是从诏狱来的?”
阿银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突然警觉起来。
那男人又说:“我听说,土方大人被从诏狱里下放到我们这里了,不会就是你吧?”
银时咽下饭,扬起了眉毛。
那男人笑了一下,摆摆手。“别那么看我。土方大人以前救过我爹,他是个好官,我这几天一直在看你,不过看起来也不像。”
银时努了努嘴,不乐意的说:“怎么就不像了。”
那男人又笑,挺大声的,似乎有点开心。“你身上没那官气。土方大人我以前见过,富贵得很,你就是一穷小子。”
阿银哼了一声,转脸继续吃饭。
男人坐起来一点,也拿过稀稀的汤水。“不过你一个穷小子,能从诏狱里出来也是了不起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