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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看见山崎顿了顿,然后凑到十四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距离太远他又不是顺风耳,自然听不到。
不过十四听完脸上却大惊失色:“什么?他没事吧??”
山崎摇摇头:“没事。不过我给了门监银子,打听到说,太子当时气的不轻,说是把那人抓进宫了。”
银时一扬眉,哦,说的是我呢。
十四皱起眉,有些焦躁的咬了咬嘴唇:“说过要他闭嘴不说话,这下可怎么好,这还没考试他就惹乱子,我现在出不去,保也保不住他。”
阿银心里突然一暖,觉的自己就算被抓了也值得。
山崎小心翼翼:“那老爷……我拿了银子去打点一下?”
十四沉默着又走了几步,最后摇摇头:“不成,你什么身份?去打点了只怕别人觉的我没诚意,那样更是害了他。”
他想了想,又说:“太子我是不能见的……这个笨蛋怎么这么不省心,早不闹事晚不闹事非要现在给我出事,诚心是想让我没好日子过。”
银时在房上撇撇嘴,心说又不是我找事的,明明是那个皇太子脑子有病。
山崎张了张嘴,慢慢说:“那去找高衫少爷行不行?”
十四似乎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那孩子小孩心性,办不办的成事还说不准。再说他爹位高权重,怎么肯为这么个小人物出头?”
山崎住了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十四停住脚步,脸色凛了凛。“你先回去吧……我要好好想想这事。你晚上去看看他回来了没,回来了更好,要是没回来,明早就赶紧过来告诉我。”
山崎看出十四不痛快,忙应承下来。
银时见两人分开,又恋恋不舍望了十四的背影,觉的心里满满的。
不过他又不敢跟上去,虽然他很想亲口告诉十四自己平安无事还偷跑出来找他……不过十四听了估计会气到冒火吧。
阿银又看了看尚书大人的影子,便悄悄下了房去拦山崎了。
银时单方面和十四精神交流之后,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再加上和山崎说清楚了来龙去脉,小下人连连答应明早就来宫里告诉十四原由,他更是自我感觉良好,轻功施展的是花里胡哨,几乎连蹦带跳的撞进了房间里。
——所以他看见冲田不见了之后,连笑容都来不及收回去,就那么呆愣愣的站了好长时间。
然后他觉得眼睛热了起来,心慌的几乎要吐出来。银时跌跌撞撞走到门边,却茫然的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小总被抓走了?是不是因为我不在所以太子生气了?会不会不给他饭吃?会不会挨板子?会不会砍头??
阿银觉得心里冷的不行。如果是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冲田,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那可是冲田,是他一手拉扯大,一心照顾的孩子。
就算养只猫丢了都能哭的半死,何况阿银一向拿冲田高贵,现在闹成了这样,自己该去找谁?
——冷静一下坂田银时。没关系。肯定没关系的。
他紧紧握着拳头试图让身子不再哆嗦,但呕吐的感觉一阵胜过一阵。胸口好像堵了无数棉花,呼吸都觉得闷。
阿银在房里转了一圈,胃口翻江倒海,他最后实在忍不住,冲到门口哇的全吐了出来。
胃里明明没有多少东西,他却不停的干呕,眼泪鼻涕一齐涌了出来,最后变成了跪在门槛上,抓着门边低低呜咽。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喊声:“银时??”
阿银愣了愣,不会吧?十四怎么会找过来?
他拿袖子擦了擦眼泪,茫然的往前看去,果然看见十四一脸着急的跑过来。
银时觉得身子突然又有了力气。只要他在,小总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强迫自己站起身,跌跌撞撞也朝十四跑了过去,然后一把搂住对方,几乎把十四扑倒。
“大人……大人小总不见了,小总不见了,都是因为我都要去找你,小总他就被砍头了……”
他说话含含糊糊,夹杂着哭音。十四原本想推开他,可是两人紧紧贴着,阿银抑制不住的颤抖他全都能感觉到。
十四尴尬的拍了拍银时的后脑勺,感觉自己肩膀湿了一大片。“你看你,小总怎么了?你这性子怎么和个孩子一样,什么都没搞明白就闹,哪里有点大人的样子。”
阿银也不管,抱着十四牙齿轻轻打颤:“大人要救救小总,小总没错,小总是好孩子。”
他语无伦次,语气里有了哀求。“大人,大人,我知道大人是好人——”
“呦,我这才离开多久,你们俩就在这又搂又抱?成何体统!”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呵,十四一愣,忙推开银时,然后拉着他跪下:“臣参见太子殿下。”
阿银头昏脑胀被拖着跪下来,又听见太子殿下几个字,忙红着眼睛抬头:“太子殿下——我家小总……”
十四掐了他手心一下,银时硬生生住了嘴,低下头。
高衫也是跟在桂身后的。他眼睁睁看见银时和十四抱在一起,然后是桂甩过来的一个欣喜的眼神。
他选择没看到,只冷着脸站在桂身后。
太子见两人手还拉在一起倒也不提醒,听见银时说起那个孩子,才仿佛刚想起来一样轻啊了一声:“啊……你家孩子被我赏给白大人做贴身小厮了。”
十四的手指突然紧了紧。
阿银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弯,茫然的问:“赏给人做小厮?”
皇太子脸上有了得意。“对,白大人缺个贴身伺候的人,我便赏了。这谢恩我就不要你,但以后你离晋助远点就成。”
银时慢慢回过味来,随即几乎愤怒的开口:“小总是我的孩子,他在我家是不吃苦的,为什么要去别人家做下人?!”
十四不顾得其他,伸手捂住银时的嘴。
“太子殿下,坂田银时是民间的人,宫里的规矩实在知道的不多,殿下不要怪罪。”
桂没想到十四居然帮着阿银说话,眨眨眼睛也有些反应不过来。静默间高衫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久闻土方大人大名,不过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银时抬起头,狠狠瞪了高衫一眼。
十四也不介意,只拉着银时又叩首:“殿下圣明。”
桂看着他们两人抱在一起就觉得高兴了,其他的失礼话他倒也不那么在意。他抿着嘴笑了笑,挥挥手:“罢了,今天这事算是皆大欢喜,我也就不追究了。”
十四松了一口气,才发现后背都是汗。他又叩首:“谢殿下。”
银时只觉得心里气血翻涌,恨不得跳起来劈死眼前这个什么太子。但他咬死了牙,顺从的低头:“谢殿下。”
桂转身要走,想了想又转过来,却不是对着阿银了。
“今天这里有几个人我心里可是清清楚楚。这土方大人是我提前嘱咐了准他进来,其他人是进不来我的内宫的。坂田银时身为考生私会考官,这事传出去是什么后果你们心里应该比我有数。”
十四脸色瞬间白了白,忙上前一步:“殿下,是我误闯内宫,银时绝没有来找过我。”
桂冷笑了一声。“有没有找过你他心里有数。——但是今天这事都是我的意思,以后我要是听见谁把这些捅出去,没事都还好,一旦父皇追查下来砍了坂田银时的脑袋,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身边的宫女太监听话忙跪下来,齐声说不敢。
桂瞥了银时一眼,转身离去。
他转身后又偷偷看了看高衫,眼神有些小狗一样讨赏的样子。可惜高衫脸色铁青,一眼都不看他。
太子悻悻的收回目光,无精打采。
十四拉着银时起身,看见对方还呆愣愣的,只好给他拍了拍膝盖。
“没事了……小总去了官家做下人,应该不会被错待。”
银时慢慢转过脸,看着十四的眼睛,慢慢:
“我要是不是老百姓,小总是不是就不会被'赏'给别人了。”
十四苦笑一下,但这时也不好驳了他的意思,犹豫半天,只能抬手摸了银时头发一下。
两人同时愣住,银时沉默了一下,最后轻声:“大人……我有些冷。我能……抱抱你么?”
十四本能的想说不,但是看着这张脸却怎么也狠不下心。他低着头站在原地,也不说话。
银时心里觉的像细针扎着,只好自嘲的笑笑:“我说笑的,大人是什么人,我这种低等的下人怎么可以随便动作。”
十四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