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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去摸他的脸颊,他在发烧,身上很烫。不该是这样的,我把他从青铜门里带出来不是为了这个,不该是这样的! 我觉得心口一阵阵发紧,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连带着全身的血管阵阵发胀,手抖得更加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我手的温度,闷油瓶突然睁开了眼睛。他转动眼珠看向我,又看了看我身前的药瓶,眼里有了一点生气。我看见他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赶紧把头凑了过去。他喃喃道:“你说过,命运是可以改变的……”我抬起头,他在笑,他看着那药瓶在笑。
这个魂淡,为什么他要在这种时候笑?
当年进青铜门的时候,他笑,用口型和我说‘再见’
在沙漠营地的夜晚,他笑,对我说‘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灭了三十五个密洛陀之后,他笑,看着我说‘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我整个人怔怔的看着他,心口绞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只觉得自己的丹田内有一股紊乱的气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在全身上下流窜,无处发泄,难受的要命。骨头缝里面也开始隐隐作痛,从大腿根部一直蔓延到手腕,一阵比一阵猛烈。
他说‘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
他说‘带我回家’
他说‘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你了’
他说‘我觉得你会做傻事’
他说‘你不要再做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了’
他说‘替我保管,必再相见’
他说…………
我想起那个意乱情迷的吻,想起那半吊子的交杯酒,想起他所做的一切一切。我咬着牙,直到感觉嘴里充满血腥味,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这个 ……大骗 子!”
作者有话要说:对哥嫂表示很心疼的旁白
(三十二) 蜕 变
我用手环住闷油瓶的头,俯□去挨他的脸,感受他滚烫的体温。心想气得要死,私下琢磨着明天我就到市场上去订制一根口径最粗的铁链,等丫伤好了就直接把他栓家里,哪儿也不准去。那股混乱的气源在身体里面蹦窜得更厉害,大腿至手腕的骨头缝都快疼裂了,我估摸着这次是不是给气结实了。正努力想使自己冷静下来,琢磨着等下要怎么把那些要命的访客全撵走,耳侧突然传来胖子声嘶力竭的呼喊:“吴邪!”
我抬起头,正看到张晓冉开枪的瞬间,那就像一个慢镜头,在我的眼里无数遍重播的画面,像一个静止的永恒。枪响了,鲜血从闷油瓶的胸口汩汩地喷涌而出,逐渐晕开,大片大片的红,颜色像婚礼上新人手中的同心结。他的侧脸在我怀里,却显得那么遥远,远得我怎样都到达不了。他的眼里失了光泽,身体微微抽搐,脸上的表情瞬间逝去——我就这样失去了他的微笑。
眼前的景象让我肝胆俱裂——这变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完全让人措不及防。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却完全无能为力,无计可施。张晓冉耸耸肩:“告别会结束了,我只是帮他减轻痛苦。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鬼玺的事情了,那鬼玺怎么用?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秘密?”
我听不清她后面说些什么,眼前变得一片绚烂。胖子拼命想从矮子手中挣扎出来,他到底在喊些什么?我全身同时一阵发冷一阵发热,像整个人像同时被放在蒸锅里和放在冰库里,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心里腾起一股古怪的感觉,苦闷、仇恨、愤怒、各种丑恶的情绪在我的身体里东跑西撞,奔腾翻滚,根本抑制不住。我全身都在痛,整个人像被撕裂了一般。那些朝生暮死的悲喜、所有的记忆撕扯着在我面前一片一片的剥落下来——我的世界崩蹋了。
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身体好难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是什么,我快要窒息了,我是不是在做梦?谁来叫醒我,谁来救救我,有谁在那里?眼前先是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然后就是一片光亮,带着高热和剧痛,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正灼烧我的双眼,然后便是一片空白,飘渺虚无的空白,什么都没有剩下。
我怎么了,我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为什么我这么悲伤,为什么这么愤怒,为什么这么痛苦?我到底失去了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到底在寻找什么?
我听见有个嘶哑尖利的声音在喊:“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那是我的声音吗?怎么听上去那么陌生。
我又听见枪声,这声音却令我更加愤怒,更加疯狂。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叫:“不好,是应激性尸化,快杀了他。”
…………我的意识模糊了…………
小哥,如果你不在了,我是否还会天真?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对天真尸化表示无比歉意
(三十三) 尸 体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张晓冉的尸体。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青经暴起,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嘴巴使劲的张着,仿佛是在呐喊一样,似乎有着万般无奈和不甘。她的表情,和阿宁当年死的时候很像,在出乎意料的情况下受到突袭而导致的死亡,完全超出了她的能力控制范围——是不是过分自信的女人最后都会这样中招挂掉。
她的嘴里堵着不少头发,鼻子和耳朵里也有,可能是窒息而死的。鼻孔里的头发卷曲着溢出来,看上去像未修剪过的两撮鼻毛从鼻孔里挂下来,样子有点滑稽。我摸了摸自己长可及地的头发,冷冷地盯着她的尸体,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当年灭王八邱的时候,潘子和小花夜袭回来,带着一身的血迹在阳光下补觉,看得我触目惊心,只觉得如果换做自己是绝对做不的到。原来杀人其实是这么简单,一点没有实际感的事情,我的双手就这样染满了鲜血。另一具尸体是张晓冉的手下,状况和她差不多。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拖着步子去找小哥。胖子陪着他,缩在角落里。见我过来,胖子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天真”便低下头去不再吭声了。我跪下来看闷油瓶的脸,他的脸很安静祥和,一如他以往看淡一切的模样。我把他拉过来轻轻的揽在怀里,任由自己的头发盖住我和他的身躯,然后我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呜咽起来。
那刻骨铭心的痛让我哭了很久,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胖子把手搭在我肩上,轻声说:“天真,小哥已经……”我急忙打断他的话:“小哥他没事,他累了,他只是需要休息一下…………”说罢我紧紧的环住闷油瓶,生怕胖子抢了去。胖子听完一怔,静了一会儿,突然猛的一拳砸在地板上,到底没有再说下去。
我一直紧紧抱着他,直到感觉到双手的麻木,也许我现在需要的正是麻木。以往我们三人有过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闷油瓶总能挺过来。他是个永恒的奇迹,看到他就能看到生存的希望,即使是阴山密洛陀和张家古楼那两次,他也都还有微弱的脉搏。可是这次不行,他连一点脉搏也没有,我使劲搂着他,想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我真心希望奇迹能够发生,不管是什么神佛只要能够灵验,我愿意终生当它的信徒。可是现实不是童话,奇迹也没有发生,他就这样在我的怀里渐渐的变冷了。
胖子看我这样,实在不忍心,又过来劝:“天真,我知道你的感受,可你一定要坚强,一定得挺过去。你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我觉得小哥他一定也不希望你……”
等等,胖子刚才说了什么?!我的脑子如醍醐灌顶,又开始运转起来。我不断地重复着:“人死不能复生,人死不能复生?人死不能复生?!!不对,人死可以复生!胖子,那个青铜门~那个裂缝!” 我腾出一只手使劲的晃胖子,差点没把他抖晕了。
如果最后的张起灵不在了,我来代替他。
从这一刻起,我就是‘张起灵’,唤魂仪式将由我来完成。
我要去那里找他,要把小哥活着带回来。不管花多久时间,付出多大代价。
我要带他回家,这是我的誓言。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吐槽】:天真,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 you stronger; my dear。感叹张晓冉那么轻易就死了真太便宜了她的旁白
(三十四) 长 途 跋 涉
我俩把小哥的身体用干燥的防水材料包起来,然后又通过三叔以前的老关系连夜租了辆灵车。胖子中途出去了一趟,搞了很多干冰回来,我们把小哥放在灵柩里并铺满干冰——这是保存尸体短时间不腐的最简易方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