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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蘸了点墨渍,他眉间微微一皱,干脆搁下了笔。
“你来了,”朱瞻基抬头,脸上的神色如同素净的衣着一般清淡,“坐吧。”
苏湛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听到那朱瞻基接着道:“找你来不是什么要事,只是你也知道,我母妃寿辰马上就要到了,我想给她送份寿礼。”
“殿下可差礼部去筹办,如有心爱物件的图样,可差工部去制作。”
“若是循规蹈矩,我又何必找你?”朱瞻基走了两步,坐到苏湛旁边的椅子上,接着道,“我是想别出心裁一点。”
“只怕臣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怎么没听我说就先拒绝了我?”朱瞻基霍然站了起来,语气中已有微怒,“你在和我闹什么别扭!”
苏湛也站了起来,躬身道:“臣不敢。”
“罢了,我直说好了,”朱瞻基挥了挥手,“我是觉得你总是有些鬼点子的,上回你帮胡广大人之女弄的那凤舞九天,就撼动了皇爷爷的心思。往后来说,我听说你在山西会吞云吐雾,今年里又见你弄的烟火,总觉得你有些鬼主意。我不过是想给我母妃一个惊喜,你着力去办吧。”
“殿下,不是臣借口推脱,只是恐臣不能合太子妃的心思,反而坏了殿下的美意。”
“少和我来这一套搪塞之言,”朱瞻基眨了眨眼,小孩子脾气又犯了上来,“你要是让我母妃满意了,我便许你一个心愿,只要我能做到的,怎么样?”
苏湛猝然抬头,正对上朱瞻基的眸子,朱瞻基的眼中含着笑,脸上全是自信的得意之色。苏湛心中微颤,这样的承诺岂是可以随便许的?而自己难道可以随意要求吗?
“殿下,搁下此事先不议,臣正好还有一事要禀告殿下。”苏湛把心中的悸动压下,想转开话题提起仙丹的事情。
“哦?什么事?”朱瞻基用手轻轻抵了抵额头,“最好是好事,最近东宫的坏事太多了。前几天一个宫女给父王奉茶时,居然拿了个残缺的瓷杯,父王恰逢心情不好,就罚了她杖责,谁知道竟然活生生给打死了,这事弄的我心里一直堵得慌。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事?不要比这事还糟糕了。”
苏湛的话都到了嘴边,听了朱瞻基的言语,又硬生生把自己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的天啊,就拿了个豁了口的杯子就被活活打死,要是太子知道了那仙丹里面有什么毒药,岂不是自己几条命都不够宰的。苏湛心中暗暗掂量,自己这罪说起来可不小啊,如果按大明律里面的说法,说不定也能扣上十恶大罪的帽子,那只能落得个凌迟处死!
“怎么了?”朱瞻基看着苏湛支吾了起来,皱眉道,“怎么卖起关子了?”
“呃……臣是想说,这北京西宫要成了,可喜可贺!”
朱瞻基脸上也带了笑意,道:“是啊,这事我早知道了。”
“殿下,”苏湛又道,“您说是不是如果我让太子妃对贺礼满意了,那我提出的要求您都能答应?”
“只要我能做到的。”朱瞻基皱眉道,“你知道,有些要求我是做不到的。比如,对你放手。”
话说到最后,语气却又柔和了起来,眼睛微眯,似乎想看透苏湛的心思。
苏湛恭敬躬身,小脸低着,表情掩着,一字一顿道:“臣只求殿下保臣活命,可以么?”
朱瞻基一愣,道:“你做了什么事么?”
“殿下答应,还是不答应?”
矮桌上的香炉中香风袅袅,朱瞻基望着苏湛,她只顾低着头,额角的软发贴在颊边,映得她娇嫩的脸蛋色泽十分好看。
片刻的犹疑之后,朱瞻基终于说道:“好。我答应。”
苏湛抬起头来,道:“臣听闻太子殿下从汉王殿下那里取了一些汉王日常进食的仙丹,臣不过是想请长孙殿下提醒太子殿下莫要服用那些仙丹,那仙丹有毒,久食成瘾。”
此言一出,朱瞻基也是一愣,讶异的神色在眉间掩饰不住,下意识道:“这事……与你有关系?”
苏湛面色凛然,道:“殿下,事到如今,只怕若是殿下原话提醒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定会派人查究,我曾是帮汉王殿下取仙丹的人,况且风闻也多,只怕太子殿下会饶不了我。”
朱瞻基默然了片刻,道:“我知道了。我自会悄然换了那些丹药,不让他知道这其中原委罢了。只是,苏湛,我问你一句,你下毒了么?”
苏湛的眸子里光彩熠熠,回望着朱瞻基,似乎那眼中的光束已然射进他的眼底,但是她的樱唇却紧抿着,什么都没有说。
许久,朱瞻基叹了口气,挥挥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别忘了给我母妃准备贺礼之事。”
苏湛施礼告辞,到了门口,却又听朱瞻基唤住她道:“私下里的时候,别叫我殿下,别称自己臣了。”
苏湛躬身,神色如同在薄光里的尘埃,浮浮沉沉,终于眼神黯淡,缓缓躬身道:“臣不敢。”
朱瞻基的身子有些执拗的冷滞,却没有再说话,由着苏湛出门去了。
苏湛回去以后,没有停下忙碌的身影,去找了王彦,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张太子妃最近的喜好或者烦恼,没过几日,王彦的消息来了,张太子妃也如同所有的女人一样,最近最常抱怨的话就是朱颜不再。
其实古方有不少美容养颜的方法,宫里更是不例外,七白膏、八白散之类的也是许多,而洗面的大抵是皂角加上中药再加些香料,去污能力并不好,多不起泡沫。
苏湛吸取了古方精华,提取各种中药材,制成萃取液,配方中有植物油、氢氧化钾、水、酒精,此外还有蜂蜜等,苏湛按照配比称量了配方中的材料,将油品量好倒入锅中,一边加热油,一边搅拌,让锅中的油和脂完全溶解。将配好的碱液倒入油中,并开始搅拌,不多会,那锅中的皂液便呈现勺芡状了。然后苏湛便加入香薰等物,再稍加拌至浓汤状,倒入了提前准备好的模型。
苏湛知道要想让人心旷神怡,这模型也不能潦草,特意选的花瓣、叶片等惹女人怜爱的形状。倒入模型后的皂液过不了多久便会凝固,静置一天,将制作完成的香皂从模型中取出,苏湛放在鼻下一嗅,真是清香扑鼻,用了一块试了试,也是好用极了。其实苏湛私下里也制作香皂自己用,都是两年前刚穿越来不久帮助胡菲菲做舞台效果吹泡泡的剩余之物,但是那些做工都不及如今的精美。
同时,苏湛配制了一些芬芳的肥皂液,在里面加上中药液,又灌装在许多晶莹的玉瓶中,在瓶上写上洗发液三个字。
在这尽是权谋朝争之中,这么静下心来做做实验,苏湛觉得也能使自己心安,望着做出来的香皂,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苏湛找了个精美的盒子,把制好的东西给朱瞻基送了过去,送去的时候朱瞻基不在,于是就留在那,自己回来了。
张太子妃宴席那天苏湛在值班,没有去,连晚上都是她守在西华门的小城楼里值班,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快合到一起了,灌了不少茶水才提起精神来。
这茶水一喝多,就想上厕所,跑了几回厕所,这睡意彻底消失了,白日的春暖花开之感在夜里的凉薄风中已经散尽,那凉气打在身上,却也觉得连衣裳都冷得通透了。
苏湛怔怔望着夜色发着呆,突然见着远处一个纱灯在晃晃悠悠,由远及近,但是脚步声却轻如鹅毛,不着什么痕迹。
苏湛提上灯笼出了门,冷声喝道:“何人?”
那人影却也不作答,又紧走了两步,身形终于没入光中,竟是朱瞻基。
“殿下,”苏湛躬身点头道,“这夜里寒露重,不及白日的暖和,殿下怎么到这里来了?”
苏湛心中微微愕然,这天色已晚,按理说正应该是张太子妃晚宴结束的时候,这朱瞻基本应是回宫去了,怎么跑到这西华门口来了?
朱瞻基的脸色微醺,额上浮着细汗,带着显而易见的醉意,苏湛往他身后瞧了瞧,居然连王瑾都没跟着,他竟是一个人走了这么远过来的。
“殿下有什么事吗?”
朱瞻基的言语稍带含混,哼哼唧唧道:“苏湛,母妃很喜欢你的杰作,你真是古灵精怪,好得很。”
“都是臣分内之事,殿下谬赞了。”
苏湛刻意的疏离使得朱瞻基一愣,嘴角舒缓地勾上一丝苦涩笑意,道:“我醉了,借把椅子歇歇。”
苏湛恭敬道:“殿下,这可不妥。臣送殿下回宫吧。”
朱瞻基晃晃悠悠,把手中的纱灯忽地往旁侧一掷,那灯烛落地,成了一团火苗,霎时把薄纱罩笼烧了个精光。
他径自向屋中走去,可身形在那屋角挂着的灯笼的红光中又稍稍立定,回身缓缓对苏湛道:“我不为难你,我只是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