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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卡妙进了房间,冰河就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还不太敢相信眼前的就是卡妙,那有着一头石青色长发的男子,有着冰冷的表情,孤寂的背影,和温柔的抚触。冰河发着呆的同时,卡妙终于也看到了他,露出了一个更深的笑容。
“冰河?”卡妙轻轻地叫他。
最简单的问候,平凡不奇的叫了他的名字。却让冰河有千言万语的思念都无从说起。那个对着自己微笑的正是像梦一样存在在脑海里的卡妙吗?
冰河带着卡妙走到一棵树下,三下两下地爬了上去,卡妙也二话不说跟着爬到树上。两人肩并着肩坐在一根较粗的树枝上,习惯性地持续着沉默。
“从这里看风景很漂亮。”冰河说。
卡妙放眼望向远处,没有回应他的话但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啊,他当然知道。这棵高大的梨树不知被他和米罗爬过多少次,这高处的风景不知被他在心里温习过多少遍。
“……,卡妙,你好像变了。”
“也许吧。”卡妙不否认地点点头,“当我总算下定决心要弥补以前的过错时,我觉得轻松了很多。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楚我以前走过的路,和现在要做的事,还有对将来的希望。我虽然算不上越挫越勇的男子汉,但至少决心对一生做过的事情负上全责。这是我必须去做的事,也是为了自己才要做的事。”
冰河静静地听着,他还不能完全明白卡妙说的话,但却由衷地祝福他的决定。他隐约能明白一个人开始正视自己的那份喜悦,看到卡妙柔和的侧脸他就明白了。
人们说,不要相信流言,因为那样不真实的东西总会令人失望。就像没有到过巴黎的人,总在幻想她有多么美丽浪漫。而在米罗的眼里,踏入巴黎的瞬间所看到的,空气是灰色的,心情是灰色的。就像天边的云压得那么低,无力的心跳也同样重得让人无法喘息。这是他生长的地方,被爱的地方,受伤害的地方。有着一切曾被他竭力遗忘却始终不能磨灭的回忆。
“米罗,怎么了?”拎着行李的加隆腾不出手来,只好用肩头撞了撞他。
“唔,没事。只是回到巴黎难免又想起很多事情。”米罗老实地回答。
“至少你愿意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而不是去逃避,说明你已经开始习惯了现实,不是吗?”加隆鼓励地对他笑笑。
“我想回孤儿院住……”米罗突然说。
“什么?你不打算和我回家去?”加隆惊讶地盯着他的脸,发现米罗并不是在开玩笑。
米罗苦笑,“家?我的确很想回家啊。”
“米罗!你可以丢弃安达列士这个姓氏,可以恨这个身份,可以恨这个没有亲人的家,但你该去见见撒加。”加隆正色道。
“……。”长久的沉默后,米罗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他的确很恨安达列士这四个字,恨自己的身份,正是这种无谓的身份害死了撒加。但撒加是无辜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没有罪。
当两人回到安达列士的祖屋,迎接他们的却并不是一贯的安静沉闷,而是艾伯特夫人有些失礼地“拥抱”。
“米罗,米罗!卡妙和你在一起吗?你见到他了吗?天哪,为什么你和加隆都回来了,他却还是没回来?”瑟琳娜激动地抓着米罗的双肩摇撼着,目光还不愿放弃地盯着大门。但除了米罗和加隆以及接他们的司机外,再没有人进来。
“艾……瑟琳娜阿姨,别激动。卡妙出了什么事?”米罗惊讶地反握住她的双手,尽量让这个情绪失控的女人平静下来。
“卡妙失踪了,桑恩去接他却没见到,我以为……他临时改变主意会和你一起回来……结果……”瑟琳娜绝望地倒向身后的沙发,憔悴的脸上仍旧挂满了泪水。站在一边战战兢兢的桑恩只好当做毫不知情,跟着他的女主人一起着急。
“他不是前天一早就坐船回来了吗?”加隆跟着疑惑的说,却只换来瑟琳娜更加痛苦的低吟。
“是不是该报警?一直等着不是办法。”不知是谁提议。米罗和加隆这才发现,一向空旷的客厅现在挤满了亲戚。
“不!这会引起很大的舆论,家族不能传出被绑架之类的大新闻。”
绑架二字无情地震碎了女人的心,他不顾一切地向外冲,毫无形象地哭泣着念叨卡妙的名字。
“卡妙!卡妙!我亲爱的孩子,我不能接受第二次失去你!”
幸好悲哀的气氛让在场的众人无暇考虑这句哭诉的含义。
米罗把一切看在眼里,这样的母爱令他酸楚,却让他突然有些明白卡妙的处境。一个可以活在溺爱中的孩子,凭什么不愿意放弃曾经没有温暖的记忆呢。
“瑟琳娜阿姨!冷静一些!让我去找找!”米罗以最快的速度拦到她身前,意味深长地递给她一个眼神,“希望他在那里。”他低低地说,像是对她,更像是对自己。
一屋子的人都不明就里地望着米罗跑远的背影,除了瑟琳娜。她终于安静了一些,梦呓般地呢喃,“那……那里吗?我竟然没有想到……”
“卡妙!”没等马车停稳米罗就跳了下来,直冲着小教堂大喊。
“米罗?你怎么……”艾尔玛打开门,来不及看清米罗的脸就感到他一阵风似地刮进屋里。
“艾玛!卡妙呢?你来了这里对不对?卡妙!你出来!”米罗仍然满屋子搜索着,大声喊着,看得出来他很气愤,但更多的是急迫和紧张。
“他在他在,你怎么了?他和冰河去了山坡上面……”没等艾尔玛把话说完,米罗又像台风过境似的飞速擦出门去。
五月的美丽景色米罗都来不急欣赏,心急火燎地一口气跑上山丘,卡妙就坐在树下。
“卡妙!你这混蛋!”不等卡妙反应过来,米罗拎起他的衣领帮他站了起来,又毫不迟疑地揍上一拳,结结实实地落在卡妙的小腹部。
“你疯了吗?米罗!”冰河惊恐地大吼一声,急忙扶住差点摔倒的卡妙。
“马上跟我回去!不要忘了哪里才是你的家!你知道你的母亲有多担心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挥霍一个母亲的爱!卡妙!可不可以不要一再的对人这样无情?”
家、挥霍、无情……
每一个字都比腹部传来的疼痛更让他感到晕眩。这就是他不顾一切追寻着希望而来,而最终等到的答案吗?
“你在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卡妙!他的家就是这里,他愿意回来这里,你这样对人出手,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卡妙!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无情?”冰河理直气壮地挡到他面前大吼起来,激动地浑身发抖。
“冰河……”卡妙扯了扯冰河,把他拉到自己身后,让自己和米罗面对面站着,“米罗说的是对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错。我该回家去了,再见,冰河。”
有一瞬间,三个人都觉得二月的寒流又回来了。
“艾尔玛夫人……我真的不明白……”冰河靠在窗边,困惑地看着远去的马车。
“怎么了?我的孩子。”冰河一向很少言语,虽然她明白这个孩子的心里装满对人生一切的疑惑,但他从来不会轻易问出口。
“为什么你说他们是非常好的朋友?米罗曾经在我面前侮辱卡妙,用很犀利的语言中伤他,还扔了我最宝贵的……而这一次才刚见到面他居然就打了卡妙一顿!”
艾尔玛但笑不语,虽然她也无法解释这些事,但她坚信她的这两个孩子,永远有着牵扯不尽的情意。那样独特的灵犀一线,旁人又怎能猜透。
马车里的空气沉闷地让人窒息,米罗紧绷着脸不发一言。直到马车驶进安达列士的土地,两人不约而同地望着那片神奇的大湖。不断变换着奇特的颜色,像梦境一样不可思议。曾经触动两颗小小的心灵,也曾经都一心想着要和对方一起来这里,一起享受梦境。而今愿望终究实现了,却只是让两人徒增惆怅。
米罗叫车夫停下来,自己跳下马车。
“米罗?”
“我想你的父母现在应该都在自己家里等着你了,他们应该不会傻到留在祖屋里解释为什么我们一起出现这种无聊问题吧。”米罗一边关上车门,一边向车夫挥挥手示意他继续上路。
“那你要怎么回去?”卡妙伸出头向后面喊,但声音很快散在风里。
“我吗?散步啊,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重要的回忆啊。”米罗把手插在裤袋里,唇边勾起一丝惬意的笑。
过去的情节还在不断地涌现,河边有蓝色的幻像,有牵着白马的王子,有温柔的交谈,有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