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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离开我,”不二把脸埋进那个人的肩窝,如同从前的某个夜晚,是谁紧紧地抱着他,轻声地恳求,“我答应过你……所以,白石君也不要离开……”
是哪一个月色沉暗的夜晚,树影寥落地倾泻,是哪一个人静默地立在纷乱的光影里模糊了所有晴朗的神情。又是在何时满室烛影缭乱,夜风一点一点衔开窗子,是谁清冽悲哀的目光最终归于一如往日的清淡。
就是那样一点一点沦陷进去,永无挣脱的可能。
从此抛弃了所谓责任的束缚,所谓微笑的假面,不顾一切地走过去,如同跨过过往的阴霾和岁月的鸿沟,以及所有的闲言碎语——在光影里伸手抱住那个人,归依到他温暖的怀抱。
就是那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吧……不再去呼唤那些无法回应自己的人,不再去追逐那些穷尽一生都无法触碰的幻梦,只在此刻情愿留守在那个让自己愈合的人身旁,甘心被他的温暖融化。从此以后视线只锁定着那个人,只认定那个人独一无二。
不愿再被过去的沉痼纠缠不放,时间是筛子,最终都会淘去一切沉渣。那些痛苦的悲哀的难以忍受的过往总有一天会被遗忘,伤口总有一天会愈合。他曾经碎成随风扬起的尘埃,但又被那个温柔的人耐心地拼贴重铸。等到他再次完好无缺的时候,他就再也不是从前的自己。
“……我不会离开你……”那个人轻声说,“可以安心了吗?”
“你中毒了……对不对?”不二埋首在那个人的肩头,声音也变得模糊,“即使是这样……即使是要我留下,你却还是不肯告诉我……”
“我不愿意让你相信我所说的一切……”那个人堵住了不二的话,“不二君,请你自己确认,用你自己的眼睛来确认,我有没有事。”
那双如此有力,如此温暖的手臂把不二抱在坚实的胸膛,那个人轻声说:“请你快点好起来,不二君……”
眼前的黑暗朦胧起来,如同起了一层淡墨色的雾。不二模糊地微笑,是谁说过,暗透了,更能看见星光。
“我会好起来……我要亲自确认白石君平安无事……”不二许诺道,“但是白石君……只用眼睛去看,是远远不够的呐……”
夜风一点一点吹来,满室温软的旖旎被撩拨,有了灵动的质感。白石的手指轻抚过不二的面颊,有疼惜的味道:“嗯,我知道。”
于是安然地依靠坚实的怀抱里,用身体发肤感受着分离不清的温暖,愿能像那顺着支架向上攀爬的牵牛花一样,与那个人形影相随。
被绵密的睡梦包裹的前一瞬,脑海里闪过的念头是,如果永远都不能痊愈……这样,也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假装被爱的工具
黑色的药汁一瞬间被倒进喉咙,不二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地把空碗递出去,坐在床榻边的医者接过去,一如既往地调笑着:“不二君的味觉还是那么厉害啊,完全没有被苦药吓到嘛。”
“只要别是酸的就好。”不二靠在枕上回答千岁。
“意外的坦率啊,不二君。”千岁说,“心情不好?——不是已经和白石和好了吗?都搬到这里来住了……”
不二强忍想要把他轰出去的冲动,但是又憋屈地发现无可反驳。千岁千里所说的“这个地方”就是那个人,白石藏之介的内室,不二确实是在前几日某个晚上过后就搬到了这里养病。当千岁知道这件事之后——不二很后悔让他知道——就隔三差五地用这件事来说嘴调侃不二。
“千岁君,说多就没意思了。”
“那我说点让不二君会觉得有意思的事情,不二君要听吗?”千岁仍然是调笑的语气。
“如果你是指投毒的事情,那就算了吧。”不二冷冷地说。
千岁慢悠悠地说:“算了?这可不是件小事啊……至少,白石不会把它当成小事,对不对,不二君?”
不二毫不犹豫地堵回去:“白石君头脑清楚。”
“涉及你,白石那家伙可不会头脑清楚啊。”千岁说,“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白石会不会走那一步呢?”
“千岁君何必跟我打哑谜?”不二毫无感情地说,“掌握着‘才华横溢之极限’的千岁族人真的看不出真相吗?”
距不二中毒已经过了将近一月,自不二搬到白石的内室治疗时,白石就开始彻查投毒一事。不二从偶尔来探望的财前口中得知此事时,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不二是四天宝寺现任的第一谋士,他中毒失明算是件大事,倘若不彻查“真相”,恐怕会引起民众怀疑和恐慌;但从真相的角度来看,涉及此事的人,不二、白石、财前——或者加上千岁——都知道不二喝的茶里的毒药来自四天宝寺的重臣忍足谦也。
“白石前辈是认真在查这件事,”最近一次财前来探望不二的时候告诉他,“但是前辈不会动忍足君,那么就意味着必须找到一个替死鬼。——否则这件事不会这么容易结束。”
正如财前所说,那个人找到了忍足的替死鬼。
但更确切的,是忍足自己找到了那个替死鬼。
“不二君能否不要那么直接?”千岁叹了口气,语气终于变得严肃,“自然,我也不认为会是杏ちゃん。”
这就是不二思考的症结。忍足谦也找到的替死鬼,也就是“在白石的茶杯里下毒的凶手”,是橘杏。
由忍足带来四天宝寺的橘杏公主,不动峰王的妹妹,青学大将的恋人。
不二没有说话,他在等千岁继续说。“谦也君等于把白石推到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处境。”这位四天宝寺的前第一谋士说,“眼下杏ちゃん投毒的证据已经很完备,只等着白石定罪。但是……不论不动峰陷落与否,杏ちゃん都和青学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比如,她和桃城武的关系……”
“如果白石君真的定橘杏公主的罪,那么,青学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不二接话,“即使他们没有立场……但是,青王真的会在意那么多么?”
“青学和四天宝寺之间的平衡本来就摇摇欲坠。”千岁淡然地说,“只需轻轻一推就会分崩离析——都不过是时间问题。”
“橘杏公主会是那个导火索么?”不二很快就明白了千岁的意思。
“要看白石怎么做。”没办法看见千岁的表情,但不二猜想这个睿智的男人应该在笑,“白石那家伙可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千岁君是在安慰我吗?”不二微微一笑。
“不二君这么想的话也可以。”不二听见千岁起身的声音,“不过,白石应该快回来了,我得去看看杏ちゃん。”
“橘杏公主还好吗?”不二问。
“只是暂时软禁起来了,”千岁的语气有些无奈,“白石那家伙让我看管一下她……真是的,又要欠他人情。”
“说起来千岁君也是叫橘杏公主‘杏ちゃん’呢,是因为橘君的原因吗?”不二状似无意地问。
千岁有一会没说话,然后不二听见他平静的声音:“我答应过Kippei会照顾她。”
那个人走到不二身边喊他的名字的时候,不二正在想着不动峰的结局。那时不二和那个人回到四天宝寺,几天后就收到了逃亡在外的石田兄弟的消息:不动峰陷落,成为青学的附属。不动峰王橘桔平自杀,大将伊武深司战死,神尾明在不动峰兵变之前就意外身亡——剩下的散兵游勇尽数编入青学军队,不动峰都城被封给青学大将桃城武。
——这就是不动峰最后的结局。
“不二君?”那个人轻抚着不二的脸,指尖传来的温度极尽温柔,“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了?”
“还好。”不二仰起脸,轻轻靠进那个人的怀抱,脑袋依偎在那个人温暖的颈侧,“呐,白石君,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什么?”那个人问。
“为什么要让千岁君去看守橘杏公主?”
“不二君知道千岁和橘君的关系吧?就是因为这个。”那个人轻描淡写地说。
“千岁君是直呼橘君的名字……”就像逝去的景吾曾经那样亲切地呼唤自己——不二忽然失了神。
“只有最亲密的人才会直呼名字,不带任何敬语。”那个人轻揉着不二的头发,柔缓的力度像是安慰,“橘君和千岁之间自然是如此。橘君的死……总归有我的缘故,所以让千岁照顾橘杏公主,至少算是一种补偿。”
“白石君觉得对不起千岁君?”不二哑然失笑,“千岁君倒是觉得欠了你的人情。”
那个人轻声一笑:“千岁一直觉得有愧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