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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国光屈下身体,在挥剑的那一瞬间,他周身的空气如同静止了一般,不起半点波澜。以他为圆心的空气渐渐扩散,如同绽放出一个领域,水波一般游散。手冢国光似乎幻化出了无数抹影子,在那片寂静扩散至的空间里分化,移动,无处不在。
快到极致,缓到极致,两种截然不同的巅峰裹挟着各自的锋芒渐渐靠近。
不二突然疯了一样向逐渐靠近的两个王者奔过去,完全不顾抵在要害上的枪尖在一瞬间就能洞穿他的喉咙。许是被不二的不顾一切惊吓到,兵将们下意识地撤下了阻拦着不二的长枪。
不二向迹部冲过去,没有拿出武器,没有想任何策略,仿佛就只是想凭借着单薄的身体阻拦住两个人的争斗。
但是不二没能跑到那两个人面前。
妖艳的血花溅射开来,描绘在雪白的衣料上,有触目惊心的鲜红色。不二呆呆地立在原地,如同被抽去灵魂的偶人,忘记了思考,忘记了反应,日光凝缩在他圆睁的冰蓝色瞳孔深处,汇聚成一枚尖锐锋利的刺,深深地从眼里扎进心里。
他慢慢地,慢慢地垂下头,如同疲倦至极那般,再也不堪负重。鲜血浸染在他的衣料上,有溅起的血珠顺着他那一刻变得无比苍白的脸庞淌落。
“呐,Keigo……”不二轻轻地开口,如同害怕惊碎了眼前的梦境,“居然,是热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真实,宁愿成空
日光剧烈地倾泻,耀得人双眼发花。太灼热,滚烫的气浪涌过疼痛的眼眸,视界扭曲起来,入目处所能见到的一切都折射着尖锐的光华,亮的太不真实,光怪陆离如同梦境。
如果这是梦,为什么还不能醒来?
不二踉跄着往前跌了几步,每一步都似乎踩在虚空里,每一步都像是在跌落,每一步都找不到落点。视线中央的那个男人随着不二的动作不停地摇晃着,如同是谁的恶作剧,摇晃着一个坏掉的偶人吓唬着胆小的孩子。可不二不知道是自己在震颤,还是那个男人在晃动——就像此刻不二不知道这是一个噩梦,还是百分之百的现实。
不二双膝一软,吃不住力地跪倒在滚烫的地面上,于是眼前的人也倒下了,仿佛和不二一样也是惊吓过度。那个男人的剑和他垂落的手臂一起搁在地上,他的剑仍然不沾半点血迹,明亮崭新得就如同他刚才冲出包围圈那样干净华丽。
“……呐,Keigo?”不二吃力地抬起手,颤瑟地拽住迹部修长的手指,茫然地、微弱地摇晃着,“你还好吗,Keigo?”
日光绚烂地倾泻,潦倒在迹部景吾渐渐褪去血色的脸上。
“Keigo?”不二伸手去摇晃迹部的肩膀,迹部的身体往前一倾,无力地栽进了不二的怀里。不二环抱住迹部温热的身体,视界被与日光同样璀璨的金发分割,所能见到的一切都被割得支离破碎。
日光绚烂地倾泻,不二的皮肤被晒得发烫,可是怀里紧紧拥抱着的人却不可挽回地冰凉下去。
“……Keigo,你说话啊,这样一点都不华丽……”不二轻声说,迹部的头颅无力地靠着他的肩膀,有浓郁的血腥气氤氲,如同缠绕在不二脊背上挥之不去的恐惧。
“Keigo,你醒醒,我可从来没有怪你啊……可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要生气了。”不二把脸埋进迹部颈间冰凉的皮肤里威胁道。
但在下一秒钟,不二的语气忽然变的软弱,“呐,Keigo……别吓唬我了……我害怕。”
不知是多久以前,还是垂髫童子的年纪,遥远得仿佛是前世,两个亲密无间的人在偌大的王宫里玩着躲猫猫。每次,只要不二找不到迹部,就会喊“Keigo你在哪里,我一个人害怕”,即使迹部知道不二是在骗他出来,也都会急急忙忙跑到不二身边敲着他的头说“害怕什么的一点都不华丽”。
呐,景吾,我很害怕啊,只剩我一个人,我很害怕啊。
你为什么还不出现,为什么还不伸出手来敲我的头呢?
明明一点都不华丽,这不符合你的美学呐,景吾,你在哪里?
所以,快点出来吧,景吾,这次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很害怕啊。
迹部静静地靠在不二的怀里,安静地就像是睡着了,灼热的风缓缓拂起没有半点生气的金色发丝,冰凉地扫在不二的脸上。
“呐,Keigo……”不二把脸抬起来,视界里聚起大片大片的暗影,浓郁得仿佛可以把他吞噬,“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
不二再也无法支撑住自己,眼底聚集的黑色火焰没顶而来,左肩报复般的疼痛着,变本加厉,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创口里流淌出来,就像是他无法逼出眼眶的热泪。
就在他扑向迹部的那一瞬间,一直站在手冢身后的越前弯弓搭箭,直接射穿了不二的左肩。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手冢的剑刺穿了迹部的心脏。
不二恢复清醒的时候,只感觉到周身汹涌的烈痛,每一寸皮肉都仿佛有着火在烧,烧尽了皮肤,吞噬着血肉,慢慢侵蚀到骨,想要把他毁灭到连渣都不剩。
入目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暗,唯有不远处两盆橘色的火焰在幽幽燃烧着,发出噗噗的声音。不二微微动了一下四肢,难以言喻的酸痛让他猛地一搐,带动了手腕铐着的冰冷铁链哗啦啦地响。
记忆如同破旧的齿轮吃力地转动,不二想起来,这里是青学的地牢,用来审问犯人的处刑之地。他现在被铁链铐着双手吊在粗糙冰冷的石墙上,衣衫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腥臭的血味令他隐隐作呕,不论是新鲜的还是陈旧的,都极其刺鼻。
“喂,佐佐部。他醒了。”不算陌生的声音传来,粗暴响亮的,听在耳中莫名让人不适。
“哼,睡得也真是够久啊。”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顶起不二的下颏,强迫不二仰起头,“也难怪,这么弱不禁风跟个娘们似的。是吧,荒井?”
“听说四天宝寺的王就好他这口啊,”那个叫荒井的人说,“难怪越前大人让我们好好看着,原来是那个‘圣书’的男宠吗?哈哈哈哈……”
“哈哈,看不出来那个‘圣书’有这种嗜好……不过仔细瞧瞧还真是漂亮啊,你来看看,荒井。”佐佐部左右摆动着不二的脸,如同蘸了油的刷子一样黏腻的视线让不二恶心,索性合上眼睛不再去看。
“哟,还有脾气。”佐佐部哼道,一手狠狠地甩了不二一个耳光,不二双耳嗡鸣,眼前一阵发花,脑袋无力地垂下,“你以为这里是四天宝寺吗,美人?最好给我老实点。”
“喂,佐佐部,别玩了,越前大人嘱咐过要好好审问他。这个人偷偷潜进冰帝,还勾搭冰帝的那只花孔雀,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看不出来嘛,美人,本事还不小,居然能勾搭上冰帝的迹部景吾。”佐佐部反手又抽了不二一个耳光,“只可惜,冰帝刚来的消息,迹部景吾谋反暴毙——由越前大人接手冰帝全部事宜……”
——景吾……不二的眼睛蓦然睁大,记忆中强烈的日光倒卷而来,除了那一句“迹部景吾暴毙”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那一刻他用尽全力去阻止那四个残忍的字横冲直撞进他的脑海,他的认知,可还是无法控制地让那个残酷的念头在思绪里爆炸。
——景吾死了。
灼烧般的日照下他紧紧地抱住那个华丽的人,就像极幼的时候互相依赖。日光把皮肤晒得要烧起来,可是不论他再怎么紧地抱住如此重视的挚友,怀里的温度都在不能挽回地冷却。他发了疯一般想要温暖着渐渐失去温度的人,他不停地喊着那个名字,他忘记了落泪,他不愿意相信。他想那个男人只是睡着了,只是坏心眼地藏起来不让他发现,但只要他说一句害怕,那个男人就会从天而降一般出现,重重地拍着他的头喊他的名字,骂他一点都不华丽。
可是不行了。可是已经不能了。景吾他死了。景吾他……已经不在了。
早在不二失魂落魄抱住他倒下的身躯的时候,就已经远远地躲起来,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不管自己会有多么害怕,不管从今往后只剩自己一个人。
“……Kei……go……”不二模糊地念着这个名字。从今往后,已经不再会有机会唤出这个名字;从今往后,所有蕴含在这个名字里的深厚情谊已经再也找不到落点。命运是该多么残忍,才会把他珍惜的,少的可怜的羁绊一点一点地剥夺,不论是裕太,还是其他人,现在连景吾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