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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说，要你们顺着裘德考这条线，挖出整个越南和中国的毒品贩卖网络，别的都先放一放。抓捕成功，立即回国。”
张起灵伸手捏捏眉心，他知道张启山在想什么，那个老头一定是觉得他们偏离了预先的轨道，很可能查到不该查到的事。
“本来也不用花多少时间了，”吴邪耸肩，“码头上船，人赃俱获，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实施抓捕是吴邪下一步计划之一，但他是打算进行一两次交易、裘德考完全放下戒心之后，才将那个倒霉的犯罪集团一网打尽。当然他的另一个目的是让吴三省坑一笔。但现在吴邪不那么想了。
他更赞成张司令的命令，至于已经成了烈士的解连环……
那是个意外，他无暇去管，也无法再管。
吴邪打了个哈欠，回房间休息。黎簇重新打开电脑研究黑眼镜带来的音频，而潘子完全不想加入他们的对话——他可不想卷入几十年前发生的家族破事。
“你觉得司令想干什么？”黑眼镜压低声音道，“他原本没介入这个计划的。”
“不知道。”
“那好歹是你父亲，除了张阿姨之外没人比你更了解他，你要不要这么冷淡。”
“我们只能照命令去做。”
“你……算了。”
黑眼镜放弃了，他知道张起灵不可能说什么，在这种时候，无论他们当中的谁得出一个结论，无论正确与否，都只是猜测。仅限于猜测。
黑眼镜回去休息了。但张起灵没有，而是上楼，去了宾馆的天台。他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上校先生活了二十八年，从未有一刻像这样犹豫不决。他几乎听见了子弹穿透皮肉的声音，以及吴邪愤怒的质问——不，他应该不会愤怒，在突发事件面前那个执着的警察永远冷静得让人倾佩，所以他才会对他动心。
张起灵只是觉得茫然。因为无法阻止，所以茫然。
如果吴邪不曾接手这个案子，就不会遇到他，就不会二十四小时冒着生命危险，在异国他乡演着一出又一出早已被人安排好的戏码。
以及，张起灵不会爱上吴邪——尽管他还不清楚那究竟是不是爱，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吴邪。
“小哥？你在这儿吗？”
带着疑惑和担忧的干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起灵张开握了许久的拳头，冷汗早已浸湿手心，他淡定地抽出一张纸擦掉它们。
“小哥？”
吴邪也走上了天台，他看到了张起灵的背影，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背影显得有些孤独。但不是无助，而是站在顶端无人陪伴的孤独。
队长先生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他觉得张起灵或许需要陪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我一直在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回学校。。。
下了好大的雪啊。。
第39章 Chapter 39
“没什么。”
“不知道胖子出去干嘛，”吴邪皱皱眉头，“解语花为什么要找他？”
“也许有些事，他不方便跟齐宇说。”
吴邪听到“齐宇”这个名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是黑瞎子。没办法，那个带着墨镜笑得很痞的形象实在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想知道？”
“嗯。”
“去问当事人。”
“……”吴邪嘴角一抽，他要是能去问当事人的话早就问了，还用得着张起灵提醒。
“黑瞎子呢。”
“去休息了，他说晚饭让服务生给他送进去，他不出来了，”吴邪想到他那个奇怪的表情就头疼，“看起来好像受了什么刺激。”
“吴邪。”
“什么？”
张起灵示意他往楼下看，一辆不起眼的灰色本田停在旅馆门口，王胖子正从车上下来，跟着他的还有另外一个身材略矮的穿运动装的年轻人。两人下车后，车子很快开走了。
吴邪觉得那个年轻人看上去很眼熟，但又不确定究竟是不是。
“小哥，我们下去看看。”
张起灵点头，跟在吴邪后面下楼。
那的确是解雨臣的车——之所以不起眼是因为他不想给这里的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王胖子为什么会带一个人回来，而那个人显然不是解雨臣。
“吴邪哥哥。”
年轻人一见到吴邪就脱掉了身上的男式外套，摘掉假发，将束起来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总算见到你了。”
“霍秀秀！”吴邪差点跳起来，“你打扮成这德行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你挑的这地方真够破的……高调点又没人说你奢侈，任务需要嘛，”霍秀秀很嫌弃地打量宾馆内的陈设，“我刚从雨臣哥哥那儿回来。”
“嗯？”吴邪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紧张，“他又……”
“他受伤了，需要静养，所以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霍秀秀眼神一暗，“我知道是谁干的。”
“谁？”
“霍宁，本来我还应该叫她一声姑姑……”霍秀秀愤恨道，“她跟本就不算是霍家人，她是为香港人做事的，她根本就……”
说到一半霍秀秀才意识到这里有其他人在，王胖子用一种惊异的眼神看着霍秀秀，刚跑出来的黎簇亦然，张起灵是万年面瘫脸所以看不出什么心情，吴邪的脸色则是越来越沉。
吴邪沉默了一会儿，张口道：“秀秀，你跟我过来。还有小哥。”
王胖子立刻转身离开——他就奇怪怎么会有男人长的这么矮，一路上都不说话，敢情是个姑娘家，还是老九门的后人！这个世界能不能不要这么可怕！刚走没两步又回来拖走已经呆住的黎簇：“走走走胖爷带你吃东西去……这地儿没法呆。”
霍秀秀看到那张双人床的时候诡异地笑了一下，但很快收了起来——果然她的吴邪哥哥已经嫁人了。
“秀秀？想什么呢，回魂儿了。”
吴邪在伸手在霍秀秀眼前晃了晃，霍家大小姐这才如梦初醒：“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阿宁伤了解雨臣？”
“我看见的，”霍秀秀脸色凝重起来，“我看见她开了枪，就算她跑得很快，我还是能认出来。不会错的。你们如果是这几天去交货，一定要小心，雨臣哥怀疑有问题，甚至有可能打乱你们的预定计划。”
吴邪看了张起灵一眼，后者摇头表示没有接到消息。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霍秀秀笑了一下，有些阴沉：“吴邪哥，阿宁是给香港人办事的，你知道香港……都有些什么人吗？张起灵上校你不介意我在这儿说这些吧？”
张起灵面色仍旧淡然，只是坐到了吴邪身边顺便握住他的手，无视吴邪有点泛红的耳根：“不介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明白为什么会漏一章
费了半天劲弄进去
第40章 Chapter 40
1981年，秋，香港九龙。
张启山与未婚妻站在码头看风景。还有一个小时才上船，他们来得很早。身后两名保镖提着他们的行李。行李不多，只是些细软和财物。海风有点凉，张启山为未婚妻披上外套，随后靠在栏杆上对着海面出神。
父亲早就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后路，而他不得不走。
年轻女人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启山，回大陆之后，要做什么？”
“去穿身军装。”
“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路？”女人不解地皱眉，“我们就不能做普通人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恐怕不是我能决定的，”张启山自嘲似的一笑，“这就是老九门的命。”
鸣笛声响了，四人拿着船票登上客轮。张启山上船之前最后一次回头，待船离岸，就再也不曾向后看过一眼。
北京那边早就安排妥当，张启山顺利进入北京军区，以原来的张启山中将独子的身份。两年后，张启山与妻子在北京成婚，1985年张夫人诞下一子。
“你说儿子叫什么好？”张夫人抱着儿子给丈夫打电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想了好几个都被解九他们给淘汰了。”
“我儿子的名字关他们什么事，”张启山扶着额头，“你该不会给儿子起名张启山吧？”
“你还真打算爷孙三代用一个名字？”张夫人的笑容僵了一下，“我不准，说什么我都不准。”
“那就张启……”
“不准！”
张启山把话筒挪开，距离耳朵半米：“叫张起灵吧，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别用启迪的启了，用起立的起。”
“为什么？”
“这孩子如果不想再步老一辈的后尘，就必须凭着他自己的本事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