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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可以!师傅,我们怎么可以放弃真定府?”完颜京焦急的道。
“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真定府现在未必能够守住,让那三万兵马来到中山府,我们在中山、河间两地的实力大增!中山、河间乃是北方三镇之二,有十余万大军在,有固若金汤的城池,咱们在中原还能够呆下去!中山、河间互相支援,汉人休想打下这两个地方来。”完颜娄室道。
“可是,真定府也是我们女真人的城池,我们不能轻易放弃!”完颜京倔强的道。
“那不是我们女真人的城池,那是汉人的城池,咱们放弃它也无所谓。”完颜娄室淡淡的道。
“我们已经放弃了河东,现在还要放弃真定府吗?还有,父亲刚刚来到河北的时候,说要占据大名府,可是现在大名府也被汉人占据!山东路那么大的地方,除了德州、齐州之外,竟然都有宋军肆虐!这中原还是我们女真人的中原吗?”完颜京愤怒得道。
“中原本来就不是咱们的家乡!咱们的家乡在北方!现在那里应该已经开始下雪了吧?”完颜娄室看向北方,有些缅怀的道。
农历的九月底,几乎相当于后世的阳历十一月初了,在这样的时节,东北、俄罗斯远东一带早已经初雪降临,更何况古代的气候比现在要冷得多。
“中原既然被我们女真人占据,那就属于我们女真人了,我们不应该让出中原!对于我来说,中原也是家乡,太原城就是家乡。”完颜京不服的道。
完颜京现在只有十四岁,他九岁的时候就来到了中原,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太原城呆着。小时候记忆模糊不清,他对于辽东一带印象已经不是很深刻,相反,他在太原城生活了六年时间,对于太原城倒无比的熟悉!他觉得,享受汉人创造的文明、财富,奴役汉人,这才是从小到大过惯的生活,而不是在辽东的冰天雪地中打猎!
“将来我们还会夺回整个中原的!现在,我们只剩下中山、河间,纵然刘豫所率领的十余万兵马、无数汉人贱民到来,那还是力量太小了!尤其是河东的宋军到来之后,我们的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了!我要给二太子写信,让他将刘豫等人带回来之后,立刻用刘豫的大军在前面开路,我们往北打下居庸关,然后返回北方!到了北方之后,完颜昌和四太子手中还有不少的兵力,宗翰大人也在北方,我们先好好地练兵,让我们的兵力和开国之时一样强大,之后我们再继续南下,夺取中原!等到我们再一次南下的时候,那就是汉人彻底灭绝的时候!剩余的一些苟活的汉人,那也是奴仆,猪狗不如,我们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你觉得如何?”完颜娄室道。
“可是,放弃中原,我心中仍旧不愿。”完颜京咬牙道。
“我也不愿意,不过这却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只有懂得放弃,才能得到更多的东西!”完颜娄室道。
“师傅,可不可以让我留在中原?我只要三万兵马,不,只要一万兵马,我要一直在中原呆着,我要让汉人再次明白女真满万不可敌的道理!我会率领一万兵马击败几十万宋军,你看如何?”完颜京看向完颜娄室,渴望的道。
“不行!‘女真满万不可敌’,以前是这样,不过这几年,咱们女真大军已经不如以前了。”完颜娄室苦笑道。
“为何不如以前?我看到咱们的士兵仍旧很英勇善战!我也曾经见识过刘豫的汉人军队,远远不如咱们!”完颜京道。
“以前咱们生活在苦寒之中,我们常年饿着肚子,我们没有华丽的衣服穿,可是我们的战力却天下无双!得到辽国、中原之后,我们享受荣华富贵,战士们已经被富贵腐蚀了!哎!”完颜娄室叹了口气,道。
“我不相信!”完颜京道。
“事实就是如此。”完颜娄室轻轻摇头。
外面的雨下的更加的大了,一阵阵寒气朝着小屋中涌来,完颜京不由得缩了缩脑袋,完颜娄室轻声道:“若是以前在辽东,这样的寒意算得了什么?当年在辽东,像是你这般大小的孩子,即使在这样的天气里,仍旧光着膀子在外面练功呢!现在再也没有一个女真人会这样做了!”
完颜京皱了皱眉,他虽然心中不服,但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完颜娄室。
“我们还是等待你父亲的消息吧!若是二太子能够带领刘豫十余万大军到来,我们的兵马又会达到三十余万!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无惧一切。”完颜娄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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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大,到了半夜的时候,雨水竟然结成了冰。
天气愈发的寒冷,中山府的城墙上本来有无数的女真士兵看守城池,不过现在绝大多数人已经退到了自己的房子里,只有寥寥几个人留在城墙上。
到了这一天深夜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马蹄声。
完颜娄室被惊醒,当下他立刻命令城墙周围的女真人通通起来。
有人已经打起了火把,他们看到下面有无数的女真骑兵正在朝着这里而来!
女真人都光着脑壳,留着金钱辫,这是绝对不可伪造的证据!汉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绝不会将自己的脑袋剃成这个样子!后世清朝的时候,女真人逼迫汉人剃发,然而汉人不愿意答应,于是女真人不得不采用“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残酷手段逼迫汉人剃发。
看到是女真骑兵,完颜娄室松了口气,他立刻令人打开城门,当下许多女真骑兵冲进了城池里面。
一个万夫长从下面走了上来,因为下雨,他全身都已经湿透了,他的衣服上也是泥泞无比。
此刻他匆匆擦了擦脸,然后朝着完颜娄室而去。
“末将参见将军!”这万夫长道。
“你们在真定府,这么快就得到我的命令了?”完颜娄室惊讶的道。
他昨天刚刚下达命令,让真定府的三万女真兵马前来中山府,可是这才过了一天多的时间,真定府的三万兵马竟然来到了中山府,这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
这万夫长正是驻守真定府的女真守将,当下他道:“将军,汉人兵马太多,正在朝着真定府而去,我们知道无法守住真定府,所以朝着这里而来了!半路上的时候,我们就见到了您的信使!可见英雄所见略同,您也下令让我们回来。”
万夫长的脸上带着沾沾自喜的笑容,完颜娄室则是恼怒不已。
他下达命令,让真定府的三万女真大军前往中山府,那是处于战略考虑,可是真定府的三万女真大军竟然主动放弃真定府,这是懦弱的表现!在中原呆了六年之后,富贵腐蚀之下,女真大军不仅仅是身体素质远远不如以前,勇气也远远不如以前!如果是女真刚刚崛起的时候,纵然明知道敌人数量是自己的几倍,女真人也绝不会溃逃,而是会冲上去和敌人决战!
不过完颜娄室也没有发作,他只是挥了挥手,这万夫长终于退了下去。
“我们女真大军这些年来确实是不如以往了,看来我们必须退出中原,返回辽东!等回到辽东之后,我要严厉训练军队,让我们女真军队再次变得强大起来!”完颜娄室暗暗地道。
到了九月二十五日的时候,完颜娄室尚未得到完颜宗望的消息,而就在这一天下午的时候,中山府的北方再次响起了马蹄声!
完颜娄室正站立在城墙上,他急忙朝着北方望去,这一次他脸色大变。
北方出现了无数的骑兵,但是这一次却不再是女真骑兵,而是汉人骑兵!汉人骑兵的数量最少有四五万人!
这些汉人骑兵先是占据了北方要地,然后有骑兵南下在中山府外面驰骋,不断可以听到汉人骑兵的大笑声音。
完颜京此刻也匆匆来到了城墙上,他跑到了完颜娄室的身旁,道:“师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汉人骑兵来到这里?难道是河东曲端手下的骑兵?”
完颜娄室摇头道:“不对,曲端手下没有这么多骑兵!”
完颜京惊讶的道:“那到底是哪里来的汉人骑兵?”
完颜娄室道:“有可能是进入燕云、山东路的汉人骑兵!只是这些汉人骑兵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二太子带领大军解救德州、齐州之危,如此多的汉人骑兵也应该是阻拦二太子才是!或者,他们会趁虚攻打河间府,可是他们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完颜京道:“不管如何,我们不能让汉人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我们一定要消灭这一支汉人骑兵!”
完颜娄室点头道:“不错!他们都来到中山府城外了,很快曲端的大军也会来到中山府外!二太子不知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