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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被他一席话堵得呆在原地,夏侯惇连声叹息道:“唉,哎呀,我说子桓,现在可不是钻牛角尖的时候,再怎么说,你和丞相也是父子,他怎么可能不信你呢?”
无所谓地笑笑,曹丕脸上的表情不断起着细微的变化,最终,他只是淡淡笑道:“劳烦夏侯叔叔了,我这就跟您走。”
有力的大手在曹丕肩上拍了拍,夏侯惇点点头,词汇贫乏却很质朴地继续安抚道:“走吧走吧,会好的。”
神情寡淡地出了丞相府,曹丕在心里默默道,当然都会好的,只要所有的不好都过去,一切都会好。
从丞相府离开的时候已将近傍晚,在府门口回神看了眼夕阳下恢弘宁谧却略嫌清冷的宅邸,一丝忧喜参半的神色慢慢爬上司马懿的眉梢。良久,他摇摇头,自顾自地想着,看来明天又要提醒一下子桓注意收敛言行了,一出去就不知道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一辆马车在夕阳下缓缓驶去,渐渐拉下了一天的帷幕。
不知为何,当晚,司马懿睡在床上总感到不甚安稳,辗转反侧了大半夜,一直过了寅时才真正睡去,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的午时。起来看了眼窗外照进来的明晃晃的阳光和身边早已没了余温的被褥,司马懿坐起身愣了会儿神,这才下床着人来伺候梳洗更衣了。
用午膳的时候,张春华见司马懿有些恹恹之色,有些担心道:“夫君可是身体不适?”
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司马懿“嗯”了一句,沉声道:“昨夜睡得不太安稳,想是近来政事太多,心绪不宁吧。”抬头对上张春华的眼睛,又道:“过两日,你是不是要带阿师和阿昭回去省亲了?用不用我一起去?”
放下筷子,张春华摇摇头,笑道:“不了,你安心做你的事吧,注意休息便是。”
“夫人贤德,懿之幸矣。”向来欣赏这位夫人的体贴又不失独立果决,司马懿如往常一般好不吝惜地夸赞开来,继而道:“少时我便安排人马随你一同回去,也好路上有个照应。”
“嗯,不用太多人,都回去那么多次了,该怎么走妾身知道。”
把一切安排妥当后,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司马懿索性安安心心到书房看起了书,想着上次教的东西也够曹丕学的了,过两日再去丞相府也无妨,便更觉心安了。
让司马懿没有想到的是,这之后一连几日,自己到丞相府都未能见到曹丕的面。要不就是被他手下的丫鬟告知“二公子身体抱恙,先生改日再来吧。”,要不就是被门僮告知“二公子出门未归,先生择日请早吧。”,总之,就是见不着人。
起初,司马懿还觉得是曹丕贪玩的毛病又犯了,想要直接把他拎出来教训一通,但渐渐他就感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了,比如,平日伺候曹丕起居的那些下人近来见到自己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紧张;比如,自己并未真的见到曹丕出入丞相府;再比如……自己真的很久都没有见到曹丕了,一眼都没有。
终于,司马懿忍不住了,找来了几个曹丕的贴身仆人询问起他们主子的去向。起初几个家仆都只是一味摇头,但和司马懿拼耐心完全是没有胜算的,要知道,这个人曾为了让自己的出仕变得更有价值而在老家蛰伏了整整八年。所以,没说几轮话,几人就如实道出了曹丕被夏侯惇擒走去见曹操这一事实。
蹙眉听着几个人的描述,司马懿的眼里还是静水搬的沉稳,但心里涌起的波澜只有他自己知道。
收回神思,司马懿眸色一暗,把玉佩重重往案上一扔,心里的怒火越燃越盛——好你个曹子桓,我还真是没想到你胆大包天到了这种地步。派人唆使关西军叛乱?勾结敌军?还被人给供出来了?好,很好,好得很啊!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还要弄出多少名堂!
兀自气恼了一会儿,司马懿也不知是极怒反笑还是觉得气得不该,深深呼了口气,端起茶杯啜了口茶,心情渐渐趋于平静。手肘支在案几上,他将额头抵在抱拳的手上,叹息般道:“子桓啊……”
再说潼关这边,自问计贾诩后,曹操便向马超假意许和,利用与马超部下韩遂父亲有旧交这一关系会见了韩遂,与之相谈甚欢,从而成功使得马超与之生出嫌隙,并让西凉军中渐渐起了内讧。至此,曹操终于开门迎敌,正面与马超军会战。
军心不一乃是行兵大忌,西凉军士再勇猛也逃不过这一规律,曹军派出小股军队与之小打小闹了很久后,终于看准时机,纵出了精锐骑兵冲入疲于作战的西凉军中,猛力夹击,最终大获全胜。战中,成宜等人被斩,马超、韩遂奔亡而去。
夜,曹丕在囚禁自己的军帐中听着营中不断传来的欢歌笑语不由得一阵发笑,只是桌案上忽明忽暗的烛火映出了他僵硬的表情——曹操一句“听候发落”,让他在几个月中都过着被禁足和监视的日子。他几乎快忘记了时间,日复一日,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军帐中昏黄的烛光,睡前最后一眼看到的也是军帐中摇曳的烛火。没有纷纷飘落的红叶,也看不到漫天的冬雪,唯一有的,不过是不知何时才是尽头的等待。
静静地坐在烛光之中,曹丕觉得自己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孤独、落寞、被人遗忘却分外的清醒。一开始的踌躇满志与胸有成竹似乎被这漫长的等待一点点地消磨掉了,恨意与哀怨逐渐在心里滋生累加,可曹丕也知道,他没什么能怨恨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为今之计,除去继续坚持,别无他法。
子桓,你要忍。
耳畔似乎又响起了那道熟悉的声音,神经质的猛的站了起来,曹丕回身望向空荡荡的帐门口,呆立片刻不禁自嘲地笑开,又讪讪地坐回了原处。
曹操一进帐中便看到曹丕孤坐的背影,心中一时五味陈杂。不知为何,他觉得这顶营帐里是那么那么的安静,静的几乎没有一丝生机,帐外的那些嘈杂声仿佛都被隔绝了一般,无法传入这里。
三个月了啊,秋去冬来。什么样的意志,才能不被消磨殆尽啊!
望着那道被烛光微微晕开的清瘦背影,曹操轻叹一声,只觉开口艰涩,“子桓。”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内容基本都是编的,除了曹军大破马超军那点有史可查,其他的,历史上压根儿没有的事。
☆、锋芒一露震枭雄 暗问此生为何争
心里微微一震,曹丕起身望向曹操,面无表情地行礼道:“父亲。”
坐到一旁的软席中,曹操大手一挥,“不必拘礼了,坐吧。”
在离曹操较远的地方坐□,曹丕便一直垂眼盯着地面,丝毫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曹操是何等精明的人,在曹丕坐下的一刹那就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疏离感。重重叹了口气,曹操沉吟良久开口道:“没什么要对为父说的吗?”
在心里冷笑一声,曹丕抬眼看向曹操,“该说的,能说的,早在三个月前孩儿就说完了。倒是父亲,还在等什么?不要处置孩儿吗?”
听出他话里的怨怼冲撞之意,曹操也不介意,自顾自道:“好了,说什么胡话?元让与文和都跟孤说你不会那么做,孤想过了,你没有理由勾结关西军,说起来,当初还是你提醒孤要注意西方异动的。”顿了顿,曹操语带歉意道:“是为父错怪你了。”
并没有露出曹操预想中的欣喜,曹丕依然目光讷然地望着他,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不知是悲是喜的神情。良久,他起身拱手向曹操一揖,淡淡道:“多谢父亲信任,那孩儿的禁足令是不是也到此为止了?”
“解了,解了,全都到此为止。”
好一个全都到此为止,父亲啊父亲,您的意思是,让我也不要追究了吗?直起身,曹丕并未接话,只是唇角挂上了一抹浅笑,似嘲似讽。
等了半晌不见回音,曹操不禁抬头望向曹丕,却被他那有些令人不适的笑意搅得心神散乱。眯眼打量了他一阵,曹操沉声道:“你笑什么?”
渐渐敛起了笑,曹丕凉凉道:“孩儿在笑自己,竟痴心以为公道自在人心,却忘了世人只爱皎皎明月之皓洁,又怎会顾及腐草萤火之熹微?”言罢,他也不管曹操脸上神情如何,径自便要行礼告退。
“站住!”望着曹丕已走到帐门口的背影,曹操厉声喝止,又道:“你这是在埋怨为父没有还你个公道吗?”
猎猎寒风从掀开的帐帘处灌入,吹起了曹丕的发带和衣袂,轻轻叹了口气,他头也不回道:“孩儿从不期求在这乱世里有什么公道可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