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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吴质见状,在一旁小声安慰道:“公子不必着急,一时小宠,不值一争。”
闻言,曹丕仍是眼都不眨地盯着前方,倒是司马懿侧目望了吴质一眼,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直到曹丕应了声,他才转开了视线。
一直等到那三人寒暄完,曹丕才上前一揖,向曹操大概汇报了下这些日子留守邺城的各项事宜进程,有条不紊的叙述倒也真叫人看不出他之前是多么耽于游猎。
看着面前颇有担当的长子,曹操眼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待曹丕收声,他便朗笑道:“为父在外奔走,有子桓镇守后方,孤心安矣!走,上马,我们边走边说。”
“诺。”退到一旁登踏上马,曹丕下意识地与司马懿对视一眼,才趋马跟到了曹操身侧。他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带着诡谲光芒的视线在如何不怀好意地捕风捉影。
一众人马浩浩荡荡行进了城内,曹操望着街边被阳光融了不少的积雪开口道:“这雪一下来,天儿倒回暖得快了。”
“可不是嘛。”许褚中气十足地插嘴道:“回来的路上,这天儿还阴得厉害,今儿个就晴了,等过些日子开了春,咱们非出去好好打上两把猎!”
大笑着抬手凭空点了点,曹操转头对曹彰道:“看看,你仲康叔这就闲不住了,到时,你便陪他痛痛快快打场猎。”末了,又对许褚道:“孤倒要看看是你厉害还是孤的黄须儿厉害!”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前面说笑着,曹操忽然对身边未曾开口的曹丕道:“到时子桓也一同前去,为父也好看看你骑射的本事是不是又精进了。”
微微欠身笑了笑,曹丕谦虚道:“精进不敢说,只愿没有荒废。”
荒废?我看是快成精了。跟在后面的司马懿听到曹丕的话心中不由发笑,但面上还是平日里深沉自持的样子。
与曹丕素来不睦的曹彰闻言,哼笑道:“二哥何必自谦?十岁便精于骑射的功夫岂是会轻易荒废的?”
极大程度地表现出身为兄长的大度,曹丕面带微笑道:“子文说笑了,我这身功夫再怎么好,摆到你面前也只有受教的份儿了。”
见他言辞诚恳,曹彰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撇了撇嘴没有接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起来。
将两个儿子的表现看在了眼里,曹操朗笑两声,打破僵局道:“子桓过谦了!你这身骑射功夫可是孤手把手教的,到底差不了黄须儿太多。”顿了下,又道:“子文,你也别一天到晚只想些打打杀杀的事,学学你二哥、四弟,也写点诗文出来,不然都对不起你的表字。”
自小便只爱舞刀弄枪的曹彰一听这话,头都大了,抬手一抹鼻子,讪笑道:“父亲又开我玩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看见那些‘兮’啊‘乎’啊就头疼,更别提写了!您还不如让我用那想破脑袋也整不出个名堂的功夫去射两头鹿来的痛快。”
曹彰憨直的言语逗得一行人是仰头大笑,就连曹丕都忍不住转开头扬起了唇角。
“你啊!”拿自家这心直口快的儿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曹操只是笑骂了两句便不再强作要求,话锋一转道:“那铜雀台也竣工了,等天气再暖和些,你们都随孤去看看。”
“诺。”几个人同时应了声,曹丕扫了眼另一边气度翩翩的曹植,浅笑道:“如此甚好,想必到时子建又能大展文才,愚兄也好向四弟讨教一二了,还望届时子建不吝赐教。”说完,还意味深长地望了眼策马跟在曹植身后的杨修。
“二哥言重了,到时切磋一下助兴即可。”曹植言辞虽然客气,但终归是恃才傲物惯了,语气中总是少了份真正的谦逊。加之他自知曹丕与自己之间敏感的关系,所以更无亲近之意。
仿佛对他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习以为常,曹丕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便转开脸不再多话,可杨修却为他方才那一瞥而隐隐生出了些许不安。
听出几个儿子的言语间时隐时现的火药味,曹操也懒得点破,兀自笑了几声,心里似乎琢磨起了什么。
登临铜雀台那日可谓莺燕和鸣,惠风和畅。众人望着筑于漳水之上,楼宇连阙,飞阁重檐的恢弘楼台无不啧啧称奇。而曹丕只是望着台顶那舒翼若飞,曲颈戾天之姿的铜雀久久无言。
登上高台之后,曹丕凭栏而立,目光放向远处开阔的地界,将众人的喧哗都抛在了脑后。
“二公子。”走到曹丕身侧,吴质开口道:“不去与平原侯他们一同作赋吗?”
摇摇头,曹丕回头看了眼聚在曹植周围的人群,“怎么不见父亲和仲达?”
环顾四下,吴质喃喃道:“方才只顾看景,没注意到他们的去向,这会儿怎的就不见人了?”
目光在人群中游荡着,曹丕猛然感到一丝不适,转头便对上了丁仪匆匆转开的视线,但就是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他仿佛捕捉到了那双眼中的不善与幸灾乐祸。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曹丕强压下心中不好的预感,再次看向楼台下的景致,“算了,别找了,看景。”
二人并肩沉默着看了会儿远处,曹丕突然开口道:“季重可知父亲何故要作铜雀台?”
案子思索片刻,吴质回道:“听闻是丞相灭袁后,于邺城见到金光由地而起,隔日掘得铜雀,以为吉兆乃作铜雀台。”
手指轻轻点着围栏,曹丕点头道:“不错,因为荀军师告诉父亲,昔日舜母梦玉雀入怀而生舜。所以,父亲以之为吉兆。”
仿佛领悟了什么,吴质意有所指地试探道:“舜,古之贤君也。”
波澜不惊地瞥他一眼,曹丕不置一词,抬手指向不远处高丈余的铜雀道:“你看那铜雀如何?”
打量了一阵,吴质答道:“形态逼真,有戾天之势。”
哂笑一声,曹丕倚着围栏道:“安不见其曲颈之姿?”见他若有所思又要开口,曹丕出言阻止道:“好了,不必多言,你明白就好。”
暗暗舒了口气,曹丕想,这要紧的时候还是让身边的人都收敛些来的好。照司马先生说的“谨于言,慎于行”才不会吃大亏。
又看了眼那边正神采飞扬的曹植和他身边的杨修、丁氏兄弟,曹丕沉下脸,有意无意地继续寻着自家先生。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司马懿才从台顶侧边延伸出的一方楼宇中走出来,表情中既有忧虑又有不解。注意到这一切的曹丕原本想上前询问,却被身旁的吴质拦住了脚步。不解地看向身侧,只见吴质朝着司马懿身后扬了扬下巴,曹丕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跟出来的人——曹操。在原地揣度了一下曹操眼里深不可测的神色,曹丕终是忍住了心中的关切与好奇,不着痕迹地背过了身。
好不容易等到了人群散去,曹丕不禁诧异曹操居然没有令曹植和自己作赋。不过比起这件事,他现下更关心的是司马懿那里出了什么状况。
说来奇怪,放在以往,这种活动之后,司马懿定会等着与曹丕一同离去,今日却不知为何,曹操才一离去,他便随着众人一同走了,丝毫没有要等曹丕的意思。
此后一连数日,除去登门授课,曹丕几乎没有机会在私下见到司马懿。就连自己被天子加封五官中郎将,为丞相之副时,他都只是聊表祝贺之意,再无其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曹丕内心的疑惑不由越来越大,可司马懿依然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
一转眼,就到了三月的光景。
这日,曹丕到曹操那里定省完,正欲离去,就听他唤道:“子桓。”
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身望向曹操,曹丕询问道:“父亲可还有事?”
坐在席上打量了他一阵,曹操叹口气道:“别和司马仲达走那么近。”
“父亲不是……”愈发的不能明白这其中的蹊跷,曹丕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疑惑。
扬手示意他噤声,曹操沉声道:“学归学,私下里,还是少些来往吧。”呷了口茶,继续道:“这个司马仲达啊,不是甘居人臣之位的人,走近了,久而久之便会干预你的家事了。”
还想再做询问,但见曹操神色肃然,曹丕也只得作罢,诺诺连声地退了下去,暗自想着还要找些人来再询问那日在铜雀台的偏殿里发生了什么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1、丁仪、丁廙,出身谯沛,是谯沛集团中稍有的担任文职的官员,很受曹操器重,但与曹丕有旧怨,故而在后来夺嫡之争中站到了曹植阵营中。其实所谓的旧怨就是二丕嫌弃丁仪独眼龙,不让自己妹妹嫁过去,丁仪小心眼不解释╮(╯▽╰)╭2、二丕被封官参见《三国志?武